第八十六章 神秘的號碼

看到蔣池霖越來越失去耐心，苟健暗暗給自己鼓了下勁：「好吧，既然在蔣池霖面前第一次表現，那就豁出去了！」

想罷，他在自己鼻子里拔了根鼻毛，湊向受害者，忍著噁心的血腥味，塞到了那人的右鼻子里。

深淵，遊絲，墜落和白光……熟悉的場面過後，苟健果然進入了那人的身體。但是苟健發現這個受害者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過了好久，才控制了他的意識。

入替成功后，苟健努力去回憶之前發生的一切，但是遲遲沒有成功，現在的他只能借著受害人的眼睛，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蔣池霖和單如海。

苟健突然想起自己插入勇子的右鼻孔時，也是過了一段時間才開始擁有他的回憶的。可是感受到這受害者的呼吸，貌似越來越微弱了，他就越來越急躁。

「不妙，萬一沒等到自己擁有他的記憶，他就死了怎麼辦？」苟健心中一驚，便努力抬起受害人的右手，試圖將自己的鼻毛從鼻子里挖出去。

就在苟健退縮的剎那，受害人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但這些記憶，全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生活畫面，是這人從小到大的各種經歷，是小時候擁抱母親時的溫馨感受，是長大后和父親一起釣魚時的溫馨體驗，是自己結婚後擁吻妻子時的溫馨場面，是抱著剛出生的女兒表演各種鬼臉時的溫馨畫面……

隨著畫面急速而過，苟健的內心也隨著那人的意識，慢慢凋零。淚水滑下臉龐的剎那，他知道這是自己在為那人哀悼——難道這就是將死之人都會看到的「走馬燈」？

「不好，正事還沒辦呢！」苟健撇開了雜念，聚精會神地回想起不久之前，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遭遇。

隨即，一個在夜色下趕路的畫面出現在他腦海。只見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撥了一串電話號碼，正要撥打時，身後突然穿來一陣冷風。緊接著，一股冰冷的觸感向自己的脖子襲來，低頭看去，卻發現自己的脖子正不斷的滴血，然後傷口越來越大，血止不住地往下流……這人想要回頭看兇手的真面目，那襲擊者卻飛身躍入巷子里，消失得無影無蹤。

「哼！哼！哼……」苟健用這人最後的孱弱之力，「哼」起他的鼻子。謝天謝地，終於在哼到第五下時，苟健回到了眾人面前。

「怎麼樣，看到傷害他的人了沒？」蔣池霖對出來后驚魂未定的苟健問道。

「沒看到……受害人被襲擊后，回頭再看，卻只能看到襲擊者的背影了，那是個碩大無比的身形，像一隻野獸，最後跳躍著消失在了巷子里。但是襲擊他的人，應該有著銳利的爪子。」苟健回道。

「那看來，這個襲擊者應該也是一個幻獸異士。」單如海臉色凝重地推測道。

「……除此之外，你還看到了什麼？」蔣池霖似乎有點不甘，繼續問苟健。

「他在遇襲前，好像是神色慌張地走入了這條巷子，然後用手機撥出了一串電話號碼，但沒等到電話撥通，他就被襲擊了。」苟健回憶道。

單如海聽聞此話立馬驚問：「那苟執法官，你還記得他撥的電話號碼是多少嗎？」

「……記得。」苟健回答得有些尷尬，因為聽到他喊自己苟執法官，總感覺是在罵自己「狗執法官」。

「那你把電話號碼發到我的微信上吧，」蔣池霖說完，又對單如海說道，「今晚辛苦你了，等這個案子結了，會將屬於你的獎金打到你卡上。」

「謝謝！那麼……」單如海突然面向兩位退後一步，說道，「兩位執法官，我就先告辭了！」

「那我呢，還有我呢，我的獎金怎麼辦？」聽到兩人的對話，苟健暗自發問，「難道我就沒有獎金的嗎？新人這麼沒人權？」

「苟健，我們也回去吧，我送你回學校！」蔣池霖轉身離開時，果然隻字不提苟健的獎勵。

「那這人怎麼辦？」苟健突然指了指躺在地上，那個還沒死透的受害者。

「我們無能為力，他的傷在單如海找到他時，已經無法醫治，所以……交給警察們去辦吧，他們遲早會找到他的。」蔣池霖說著，便坐進了車。

「這也太殘酷了吧？」苟健離開時，頻頻回頭惋惜，「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這個傷逝，估計神醫也救不活。唉……往後我參與的執法官任務，不會都是這麼殘酷血腥的吧？」

「沒有最殘酷，只有更殘酷，所以你做好心理準備吧。」蔣池霖對坐進車的苟健，佻然一笑，似乎沒有將剛剛的血腥場面掛在心上。

「現在我能理解執法官的月薪為什麼這麼高了。老是面對這些場面的話，估計心理承受能力差的那些人，早就堅持不住了！」苟健嘆息道，實則是在試問自己能忍受幾次這樣的畫面。

「你把他要撥出去的電話號碼，現在就發到我的手機上吧。」蔣池霖沒有理會苟健的感嘆。

「好……那麼這個案件，之後怎麼處理？」苟健將號碼發到蔣池霖的微信上后，關切問道。

「之後的事情，我會去跟進處理的，你不用費心了。」蔣池霖淡然寬慰，然後將苟健送到了學校。

「執法官不該是全權跟進處理一個案件的嗎？原來我被送去，只是像那個助手一樣派一點點用場，然後就無用武之地了？存在感也太弱了點啊！」下車后，苟健不禁小聲抱怨。

「那麼，有任務時我再來找你吧！」蔣池霖將車頭調轉后，與苟健揮手告別，然後開著車絕塵於夜色里。

「唉，勞資被帶過去的作用，只是去用一下鼻毛暗殺拳，如果就這麼結束了我的第一次任務，實在是太憋屈了，」苟健向自己的寢室走去，一路上他又掏出了一隻陌生的手機，嘀咕道，「不知道順走了那個受害者身上的手機，會不會被蔣池霖發現。話說這可是個破案線索，蔣池霖你不給我立功的機會，我就自己上了！」

他反覆看著這個屬於舊時代的「老年機」，一個獵奇的念頭湧上心頭。

「如果我用這個手機，將那個電話撥通，會有什麼後果？」苟健按起了手機上的數字鍵，將那串記憶中的號碼復原在了這個手機的黑白屏幕上。

撥完數字后，苟健的手指放在綠色的通話按鍵上，遲遲沒有按下去。他不知道撥出去之後，是福是禍，但是想到破案后可得道的豐厚獎金，他終於忍不住按下了綠色通話鍵。

「嘟……」

「喂！」才接通一秒，電話那頭立馬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但苟健沒敢回復，只是悶著鼻子「嗯」了一聲。

「牛傑，你現在在哪？為什麼我打了你幾個電話都不接？東野的人已經知道了你的底細，現在正派人在跟蹤你，隨時都可能將你撲殺！」電話那頭聽見苟健的答應聲后，便心急如焚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