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原來那是你嗎？

鳳青青緩緩走過去，發現整個戰神府邸都冷冷清清的，一路尋著記憶來到修羅殿，看到那個人站在修羅殿外的桃花樹下，一襲白袍，迎風而立，還是讓他心動的樣子。

她走上前。

「誰？」

鳳青青腳步一頓，沒想到堂堂戰神，也有這樣羸弱的時候，居然連她的氣息也分辨不出來。

「君上——」她特意壓低了聲音，

他飲過杯中的酒，像極了當年群仙宴上初見時的溫軟模樣。

「你是府里的侍女？」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輕輕嗯了一聲。

「你怎麼還不走。」

當年，同逸塵封的交談，永遠都是裹著恨意，何時見過他這般輕柔的話語，鬼使神差，鳳青青道了一句，「奴婢想要留下陪著君上。」

逸塵封突然沉默了，就在鳳青青以為他會一直沉默下去，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美好的事情，突然笑道：「也好，陪我說說話吧。」

他的聲音隨風而來，鳳青青心頭有剎那的悸動，下意識問了一句：「君上，有愛過的人嗎？」

幾乎沒有思考，逸塵封乾脆道：「有。」

鳳青青追問道：「是誰？」

逸塵封想起當年十里桃林遇到的那個調皮的帝女，「她啊，很調皮。」

調皮嗎？

看來不是溫順的她，也不會是惡毒的夢瀾，果然，他愛的另有其人，鳳青青突然有些失落。

「總是笨拙的幫我纏著繃帶，喂本君吃飯，跟本君描述十里桃林有多麼好看。」

鳳青青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敲擊著腦袋，有熟悉的畫面在腦海里閃現。

逸塵封的話還在繼續，「她說讓我照顧她一輩子，後來我答應了。」

那年，有個人，也答應照顧她一輩子。

可是後來，哥哥說他死了！

鳳青青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熱，伸手拂過，發現指尖有了晶瑩剔透的液體，她哭了。

「本來，本君是想帶她回戰鬼族的，可是收到戰鬼族的求救信號，本君只能離開，本君還給她留了字條，約她在桃林再會，可是本君等了很久，她卻沒有來，本君一氣之下，屠了英山的魔族，回來繼續等，可是即便這樣春去夏來，也還是沒能等到她，還被有心人利用，錯把別人當成了她。」

紙條？

她沒有收到紙條。

她再次去十里桃林找他的時候，再也沒有見過他。

她在桃林一直等，等了數日，再也沒有看到那個人的影子，後來哥哥來找她，告訴她那個人死了，她最美好的戀情埋葬在這一刻。

她一直以為自己會念著那個人到永遠，卻不想被逸塵封勾了魂魄。

她一直不懂其中的原由。

現在發現，只是兜兜轉轉的姻緣，回到了原地。

而這段姻緣，卻再也不如當初那般美好。

所以若離要說的是，當年十里桃林，她救過的人其實是逸塵封嗎？所以，這一切是因她而起嗎？

「哈哈哈——」

鳳青青大笑了起來，笑出了淚花。

熟悉的聲音傳來，逸塵封渾身一震，弱弱道：「青青？」

鳳青青本想揶揄他幾句，他突然轉過身，那雙黑亮的眼睛再沒有曾經的深邃，而他試圖想要抓她的動作，也像當年一樣滑稽。

「逸塵封，你到最後，也要編寫這些謊話，去哄騙一個陌生人嗎？紙條，當年我根本就沒有收到紙條，是你……當年一走了之。」

是啊，他們之間就是被有心人利用，在誤會中漸漸分離。

都是因為當年他們那些可笑的顧慮，沒有彼此坦誠，他因為戰鬼族，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份，也不願多問，她何嘗不是因為帝女的身份，矜持著。

逸塵封突然之間不想解釋什麼，「恩，一切都是我的錯。」

聽到逸塵封對過去的一切道歉，鳳青青卻沒有釋懷的感覺。

只有無窮無盡的悲涼。

「逸塵封，你現在說錯了，當年又為何不信我，不信我一次！哪怕是信我一次，我們的孩子就不會死，逸塵封，你到底如何狠心，才能殺死自己的孩子啊，啊……」

舊時的回憶被勾起，鳳青青的心沉的厲害，聲音已經帶了抽泣，「你……居然到最後都沒有信我。」

那是他最後悔的事情。

「恩，是本君對不起你，所以，鳳青青，你就當錯的那個人是本君，別再因為孩子的時候，內疚了，一切都是本君的錯，跟你沒關係。」

這一刻，壓抑的哭聲全都爆發出來。

鳳青青不曾想過，到最後，是逸塵封懂了自己。

是啊，她一直都在為孩子的事情愧疚，愧疚當年對逸塵封愛的那麼深，愧疚這份愛，葬送了一個孩子。

既然到了如此地步。

那麼，他們都彼此放過彼此吧。

「所以，逸塵封，我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