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無奈的愛

宰相府"花園

「恪，聽說你要去江南了？」

「是，明日就出發，臨走之前，想再看看你。」

「一路保重。」夢涵傷感地說道。

「你，沒有其他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小心長孫無忌，如果可以，以後不要再回京城了，父皇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你走得越遠，才越安全。」

「我記下了，還有呢？」

「父皇身邊有個叫武媚娘的宮女，和她打好關係，如果她能幫你，或許將來一切會不一樣，但是你記住，千萬不要得罪武媚娘。」她不能泄露太多的歷史，只能從旁提醒他。

「還有呢？」

「我會替你好好照顧楊貴妃的。」

「還有呢？」

……

「還有呢？」

「沒有了。」夢涵抬起頭看著李恪，無辜地說道。

「涵兒，我可以抱抱你嗎？」李恪嘆了口氣道。

「嗯。」夢涵點了點頭，投入李恪的懷中。她本想拒絕的，可是李恪看她的眼神是那麼哀傷，那麼絕望，那悲傷，一點一滴溶進她心裡，令她的心也跟著難過起來。

「涵兒，我的涵兒。」李恪顫抖而小心地抱著夢涵，彷彿抱著一件易碎的珍品，她是他的妹妹，卻又不是他的妹妹。

他這一生中擁有過很多女人，但她們都不是她，也不如她，唯有她，是他心中的最愛，也是他心中的最痛。

「涵兒，告訴我，若你不是我的妹妹，你會愛上我嗎？」

「恪？」夢涵吃驚地抬起頭看著李恪。

「告訴我，會嗎？你會愛我嗎？」李恪失控地緊緊抓住夢涵。

「恪，我……我不知道。」夢涵低著頭，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連抬頭去看恪的勇氣都沒有？是怕看到他受傷的眼神嗎？

「不會嗎？」李恪的聲音是那麼悲傷，那麼絕望，一次又一次敲打著夢涵的心。

聞言，夢涵把頭埋得更低了，不可否認，李恪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但她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方面問題，潛意識中，她早已認定無論什麼時候李恪總是會守在她身邊的。

因為低著頭，所以夢涵沒能看見李恪的嘴一張一閉的，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是啊，能說些什麼呢？告訴她他的妹妹早在出生不久就死了？告訴她她不是皇家的女兒？還是告訴她他是真的愛上她了？

千言萬語只化作一聲沉重的嘆息，最終，他放開了夢涵。

「涵兒，答應我一件事，不要再見衛雲墜了好嗎？即使你無法抓他，請你不要再見他了好嗎？就算是我求你了。」

「好。」夢涵聽見自己輕聲承諾道。

『求』，恪竟然對她用了這個字？！

「夜深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李恪說完就走了。

夢涵就那樣站在那裡，看著李恪遠去的背影，一股沉重的無力感湧上心頭，為什麼這和她所知道的歷史完全不一樣？為什麼看著那瀟瑟的背影，她心裡會有一種很濃很濃的悲傷？

第二天清早，李恪便離開長安到江南赴任去了，所有的人都去送他，唯獨夢涵沒有去，李恪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嘆氣，經過昨晚，一切都不一樣了，或許，自己不該那樣衝動去打破這平靜吧，他有些後悔。

李恪走了，也帶走了夢涵的最後一屢陽光，衛雲墜的欺騙，有李恪在身邊安慰她，但是如今李恪也離開了，今後就只剩她自己孤獨一人了。

夢涵的消沉，也給房家帶來了一團陰影，他們想方設法地找來各種新玩意，舉辦各種宴會，希望能讓皇帝最寵愛的這個公主開心起來，但是夢涵始終都無法真正高興起來，有的只是強顏的歡笑，所有人都覺得高陽公主變了。

確實，一切都不一樣了，不知不覺中，他們都已經長大了，經過那一個夜晚，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夢涵寂寞地坐在窗前看著皎潔的月亮，突然，她似乎感覺到空氣中多了一些其他的味道，昏倒前，她看見了那個欺騙她的男人——衛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