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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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蛆蟲原本有半人大小。
它們身上探出來那根觸鬚也只有任何的小拇指粗細。
當觸鬚探進去一段之後，便自動階段。剩下的蛆蟲軀殼以極快的速度乾癟，然後氣化，徹底從這個世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便是說蛆蟲應該屬於這類蟲子的幼苗期，那看似臃腫的軀殼應該只是一個保護，而真正的核心就在於那根觸鬚上面。
而蛆蟲的觸鬚鑽進的身體，在前五分鐘的時候，還沒有任何的反應。緊跟著六分鐘到十分鐘之間出現了持續不斷的抽搐，幅度很大，就像是羊癲瘋發作一般，並伴隨著口吐綠沫的情況。隨後，那身體便再度趁機沉寂直至又幾分鐘之後——
他們原本已經沒了氣息的身體，在一股無形力量的牽引下，緩緩站起身，那雙黑色的瞳孔如此空洞的張望著四周。
「半柱香？」
江河那雙冰冷的眼睛共計盯了十四分鐘，他端著下巴繼續瞧著那裡計算著：「從幼蟲入體，到徹底控制人體只需要半柱香的時間！無論屍體死活，都可以生效！哼......這些小妖孽的手段不簡單吶！」
「解！」
他手指輕輕一動，秋明和林超再度回復說話的權力。只是短暫的失聲中，讓他們經過了幾秒緩和方才回復正常口齒，秋明在那十幾分鐘裡面便已經琢磨出的江河的目的，甚至連林超也瞧出來了：「你是在拿他們做實驗？」
「不然.......你以為呢？」
江河陰冷的笑著：「這應該是你們這些螻蟻能給貧道帶來的唯一價值了！」
伴隨著他那一聲『螻蟻』的稱呼。
江河身形一動，已經從樓上落到了街道上，如同獵豹一般的身影迅速的閃到了幼蟲剛剛佔據的身體那裡，一個剎那，他的手掌揮出，那人的腦袋直接碎成了爛泥。
再然後了幾個瞬間，超市裡面剩餘被幼蟲襲擊並控制的男女也都倒在了江河的掌下。
一點點的靈力從那些屍體腦部緩緩被吸收到了江河的掌心之中。
「終於有一點恢復的跡象了！」
「看來這些幼蟲佔據了人體之後，能提供的靈力翻了好幾倍呢！」
江河在那裡一邊觀察著體內金丹情況，一邊自言自語的盤算著接下來還需要吸收多少靈力方能修復金丹。
而另一邊，遠遠的望著江河的秋明則陷入了極其強烈的糾結當中。他清楚江河的實力，也崇拜他的實力，卻因為他對於凡人的態度，而不得不感到一絲危機感。
「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神仙跟這些蟲子沒什麼區別？」
在目睹了江河手段之後，林超心中生寒的說道：「甚至——他要比那些蟲子更恐怖！」
的確——
如果江河真的是敵人的話，那麼他將是比蟲子和外星人更恐怖的存在。
但眼下——他沒有站在凡人的這一邊，卻站在的蟲子的對立面。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秋明深深的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不會就此放過勸服江河的機會。
「你應該知道小說裡面的套路，那些網路小說你也沒少看的！」
「你不會是把這個傢伙當作金手指吧？那東西不都是戒指，或者系統呢？」
「可萬一我們碰到的就是一個人呢？」秋明強調道：「一個強大到足夠改變這混亂的修士！」
秋明沉思的雙眼望向不遠處街道上的江河，他走進了超市裡面，將超市裡面他所有覺得好吃的零食和飲料都儘力洗劫了出來。
他儘力的搬回來更多，甚至都有種想要直接撲到超市裡面的衝動。
他可以有這樣的衝動，因為他很強，強到毋須去擔心這些蛆蟲的攻擊，甚至城外的那些成年大蟲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但他依舊是抱著一堆飲料和吃的回來了。
「這是之前吃的你的！還給你！咱們又兩清了！」
他看似恩怨分明的說道：「這多餘的部分，當時我在這裡歇一下腳的茶水錢。」
「你不打算走了？」秋明問道。
「走！怎麼能不走！」江河笑道：「這些小蟲子根本不夠滿足本道！本道需要的是更大一點的蟲子！最好是有外面那棟房子那麼大！」
江河所指的正是不遠處城南市標誌性的建築——城南大廈。
高一百二十多米。
這麼大的蟲子，得是蟲中之王了吧！
那一刻——
換做任何人說出這樣的話，他們都會覺得那是一種妄想。然而這話偏偏從江河嘴裡面說出來之後，是那麼的簡單，好似這只是時機的問題而已。
也正是這樣，更加堅定了秋明勸服江河留下的決心。
......
白天。
蟲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妖氣漸漸的少了。
江河推斷這些幼蟲或許是夜行動物、但也未必。即便現在這個世界的白天也是灰濛濛一片，不見陽光，跟晚上沒什麼區別。但這些幼蟲的蹤跡終究是暫時隱匿了起來。應該是這些蛆蟲也清楚白天行事並不是特別的方便。
江河盤膝坐在那碎掉的玻璃面前，迎面的寒風吹在他的臉上，讓他覺得異常清醒。
他眯著眼，平靜，冷漠的看著這個正遭受劫難的世界。
他雖為修道之士，但他選擇了旁觀者的立場。
這一點是林超所不能理解的。
一直到秋明解釋其中原由只有兩個字——失望。
那是江河剛剛到達這個世界的時候。
他本著『人性本善』的思想去接觸幫助那些凡人，結果......
秋明嗤笑道：「他幾乎被騙到只剩下一個褲衩！這也沒辦法誰讓他倒霉的剛到這個世界就遇上了一群地痞流氓將他當作狗一樣耍來耍去！也怪這世道人心早就不古......」
林超言道：「所以，他現在對我們這些凡人的態度其實都是我們自己造成的！」
秋明嘆息一聲：「就像外面的環境一樣，都是我們自己造成的惡果。其實他說得沒錯，眼下的劫難也是我們這些人自食惡果而已。」
每每想到這種問題，林超都能從秋明身上感受到這個年紀所沒有的惆悵感。這還是他認識的小胖子秋明嗎？或者說這方才是秋明真正的內心！
從白天到黑夜，秋明和林超二人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江河的一舉一動。
他在結束了超市殺戮后，便一直安穩的坐到了晚間九點左右。
天幕已經徹底黑寂下來，伴隨著城外大蟲的唯獨，城內漸漸有了雜亂了氣味，甚至連晚上都出現了不少人為的動靜。
這些人顯然還以為他們回到城裡面就安全了、顯然還不知道城內有著更恐怖的存在正等著他們。
江河眯著的雙眼終於慢慢的睜開，眼中散發著星光。
那是野獸準備去覓食時方才會散發出來的眼光，夜幕阻擋不了修有夜星雙目的江河。他縱身一躍便從七層樓上跳了下去，隱入到黑暗當中。
秋明和林超瞧著江河離開的方向，林超問道：「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嗎？」
秋明搖搖頭：「對！」
林超：「可萬一他不回來怎麼辦？」
秋明言道：「我有辦法讓他一定會回來的！」
將自己的想法說給林超一遍后、林超自然是對於秋明的傢伙是驚訝的。
因為那計劃是冒險的，並且是涉及到生死安全的問題。
秋明端起了茶几上擺放的鳥槍，背上一個背包走向門口那裡。連同著林超也拿著一把秋明早先買好的砍刀聚在他身邊：「你可要想要好，外面那些蟲子雖然是幼蟲，但依舊不是我們能輕易對付的！」
「老子不怕死！」
這是最簡單的解釋，林超沒有廢話，這是他的性格。
緊跟在江河的身後，秋明和林超也一同出發了。
不同的是——江河去獵殺那些吃了人的蟲子，而秋明和林超則是要去從準備吃人的蟲子口中救人。
秋明斷定：「住所那裡人一旦多起來，江河必然會回來！」
理由——
因為他需要人來當誘餌給他吊蟲子。
甚至於，秋明和林超在他眼中也只是誘餌一般的存在。
所以，當誘餌多了，江河自然會回來。
林超暗暗中有種感覺——那便是秋明有著和江河一樣的冷漠和狠辣。
這一點，這個想法已經足夠證明了。
......
至於小胖子秋明所想，江河可不在乎，也懶得去在乎。
他盤坐在城南大廈的樓頂上，俯視著夜幕中如同鼠蟻一般悄悄的爬行在那街道上。
他冷笑一聲。
那些幼期蛆蟲雖然看似臃腫速度緩慢，但它會集中所有的力量在攻擊的那一瞬間達到一擊致命的效果。
而且它們感知力很強，幾乎每一個人行走的附近下水道裡面都藏著三隻以上的蛆蟲坐等著收網。
而江河也作為一隻黃雀等著這些人餵飽了幼蟲之後，再來吸收。
「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世界，哼，難怪你們會有如此劫數！」
江河盤坐在那裡，嗅著那難聞的帶著酸臭味道的空氣，不斷的皺著眉頭。秋明說這是這裡的凡人毀壞幻境所致。也不知道這裡的凡人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能把好好大自然毀成這個樣子。
難怪那些外星人會過來，多半也是看不下去這裡凡人的行徑了。
江河的雙眼注意到了一批夜行的凡人正小心翼翼的翻進一家便利店的窗戶裡面。
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是相對應數量的蛆蟲。
便利店裡面，沉心於尋找食物的他們，完全沒有感應到危險的降臨，就像那些蛆蟲也完全沒有感應到江河這隻黃雀的存在一般。
「七星罡步！」
一瞬間，腳下踩出七步，那七步化作了斑點一般的流星劃過了夜空。
乍一看，像是北斗七星的圖案，緊密的聯繫在一起。
只是那一個瞬間出現而又消失，江河的身影落在了便利店的門口，十個已經被蛆蟲控制的人類張牙舞爪的朝著他撲了過來。
又是一聲冷笑。
他抬起腳，一個人的腦袋直接被踢爆，緊跟著又是一拳，跟著一掌，兩個人相繼倒下。
這些被蛆蟲控制的人體好像有種戰鬥本能一般，這種本能促使不管敵我懸殊的情況，撲向了江河。
迎來的是江河強硬的回復。
幾秒鐘后，地上再度多出了十具屍體。
江河站在那屍體中心，緩緩吸收著他們身上成型的蛆蟲的靈力。
他慢慢注視著體內的金丹——金丹回復了。
但他意外的發現，這金丹恢復的好像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