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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絮飄揚,紅衣張揚的美人兒在這蒼白的天地奮力奔跑,布滿淚痕的臉掛滿對心上人的擔憂,此刻,她的心她的眼只有生死不明的張天師,她已經聽不見千月紅撕心的呼喊。
「張析!」龔媚媚撲到張天師身上,急迫地將他抱進懷裡,胸口淙淙流出的鮮血染得她的紅衣更紅。
溫熱的血刺激著她的神經,她愛憐地撫著張天師蒼白的俊臉,輕聲叫喚著他的名字,豆大的淚水砸在豁開的傷口上。可是,她的聲音、她的眼淚始終喚不動愛人緊閉的眼帘。
「張析……」龔媚媚悲痛欲絕,「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麼辦?」
「你不是說我老嗎?你死了就沒人敢要我了……」
「張析……你不要死……」
「我再也不跟你作對了……」
「你不是說要搬到我對門嗎?你不能死……」
「你還說你要幫我收拾那個老色鬼房東,你不能食言啊……張析……張析……」
「張析……」
……
龔媚媚哭得撕心裂肺,口中不斷念叨著胡話,蔥白的玉手此刻沾滿張天師的血,她顫抖著將張天師藏在衣服夾層的葯一股腦倒進他嘴裡,可是不管她放多少葯,那些葯最終都被張天師口中溢出的鮮血衝出來。感受到懷裡的人漸漸冰冷的身體,她將找到的最後一顆藥丸含進嘴裡,然後用嘴度進張天師嘴裡,而這一次張天師終於有了吞咽的動作,那顆藥丸,不,是一顆明黃色的珠子順利被張天師吞了進去。
這一幕金青雲都看在眼裡,似是看夠了這些兒女情長,金青雲轉身俯視著纖羅,道:「當年我承受之痛可不止他們的百倍千倍,我成魔,都是所謂的命道逼的,是你清心觀逼的!」
纖羅冷笑了一下,道:「你跟我說這些有何用?難不成這種關頭你還想著說服我跟你一起成魔?金青雲,你聽好了,從來沒有人逼你,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選的,是你自己認命!要怪你就怪你自己!當年清心觀為了找你,遣散弟子,走遍整個中原嶺南,就連西北不毛之地也翻了底朝天。為了找你,清心觀死了多少人?這些你可又知道?」
金青雲沉默了,猩紅的眼睛靜靜看著纖羅。
「這些你都知道!你都清楚!可是你一直都在逃避,你不過是一個被命運擺布的可憐蟲!你怨你自己命苦,怨清心觀給你扣了青雲的命數,可是,這些是他們選擇的嗎?你的天賦是與生俱來的,不是因青雲而生的!不是清心觀選擇了你當青雲,是你一出生就是青雲的命!你就是個懦夫!」
「呵……」金青雲喉嚨發出一陣笑音,眼中聚起無名的怒火,他緩緩御氣聚起數把靈劍對準龔媚媚和張天師,道:「我說了,我最恨的就是你這類鬥不過命又不認命的人,我不會那麼快殺你的,我要把你珍視的人一一折磨死,我要看看你成魔的樣子有多醜!」
話落,靈劍朝著龔張二人飛速而去,而沉浸在悲痛中的龔媚媚對此一無所覺。
「你敢!」纖羅呼吸一凝,視線隨著靈劍轉動,但預想中的血濺四方並沒有出現,一把銀劍懸空飛來擋在龔張二人面前,將迅猛的靈劍抵擋了回去,而這把劍纖羅認識,那是千月紅的劍。
纖羅有些驚訝地看著千月紅,她沒想到這個一直在後方支持他們的女孩原來也有這樣的力量。
千月紅結印控制著銀劍,擋了金青雲一擊讓她嘔出一大口鮮血,紅線陣頃刻失去效力,銀劍『叮』地一聲掉落在地上。
「你沒事吧?」白蓮花忙上前攙扶住千月紅搖搖欲墜的身軀,那些倖存者也壓下心裡的害怕上前圍住她。
「峨眉道?」金青雲眉頭一挑,「小小年紀就能驅動峨眉梭姑劍,你們這群人算得上是藏龍卧虎了。只可惜,你們遇上的是我金青雲,今日你們死在一處,也算是緣分。」
「哼,那倒不見得。」忽而,一直沉默了很久的傅珈藍抬頭冷冷看了金青雲一眼,身上的狼狽絲毫不影響他的運籌帷幄。
金青雲掃了他一眼,腦海中閃過一絲亮光,暗道:「不好!」
九把銀匕首從地上驟沖而來,速度之快金青雲根本就來不及躲閃,九把匕首一把不少全部釘進他的身體,緊接著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直取他的丹田,不得已,他只能調動全身靈力去抵抗那股力量。
而這些還沒完,九顆銀球隨著匕首的軌道釘進匕首製造的傷口,一股神秘的力量通過銀球吸附著妖丹的力量。
幾個呼吸間,金青雲被制住了。
「茅山道破魔九刀……」金青雲目光陰霾盯著傅珈藍,「你什麼時候布下的刀陣?」
傅珈藍勾唇露出一抹譏諷的笑,道:「你以為我跟你是打著玩的?」
茅山道的破魔九刀是茅山道鎮門驅魔術,通過用法器封住攻擊對象的九大穴道來封住對方的法力,從而祛除妖邪。而傅珈藍使用的破魔九刀比傳統的要更陰險,他將靈力拉成一條細線牽引在匕首的一端,然後通過匕首使用靈力不斷地攻擊金青雲的九大命穴。
破魔九刀需要在九個不同的方位插入匕首,所以這個刀陣並不好施展。方才在打鬥的時候,傅珈藍利用張天師跟金青雲鬥法間隙悄悄布下刀陣,然後靜等時機一舉拿下金青雲。
纖羅在匕首刺入金青雲身軀時就已經明白傅珈藍幹了什麼,所以她便火上澆油般將她的小銀球打進金青雲身體,掣肘妖丹的力量。
「呵呵……」金青雲法力受制跌落在地上,可是卻仍保持著冷靜,「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拿下我金青雲了?」
正說著地面開始震動起來,刺耳的鬼叫聲再次響起,那些呆立在一旁的祭魂眼中閃過凶光,嘶吼著朝龔媚媚和張天師飛撲過去,尖利的牙齒叫囂著要撕碎他們。
纖羅大驚,沒想到金青雲在用不了法力的情況下還能指揮祭魂,眼看祭魂大張的嘴就要咬上龔媚媚的脖子了,纖羅憋了一口氣提著短劍也跟著撲了過去,可是祭魂卻在這檔口調轉方向,直奔千月紅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