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

夢境

無空眼皮一跳,立馬幫纖羅把脈,探到她的靈脈時,手驚得猛一抖,纖羅的靈脈竟是幾近空乏,一丁點靈力都沒有了!

很快,無空就想到是菩提子的原因,暗中責備自己一番,經過一番考慮,只得先把菩提子摘下來,不然後果如何他也不知。

張元安排好人看住昏過去的纖羅,便跟無空大師帶人分頭去找失蹤的李新貴。

纖羅背靠在竹子上,鳳眸緊閉眉頭緊皺,似是陷進了噩夢中。

「李新貴!」

「李新貴!」

……

迷迷糊糊間,纖羅拿著桃木劍在竹林四處走動,她不知自己身處何處,只是憑著感覺尋找李新貴,可這煙霧繚繞的竹林里除了冰冷骸骨的陰氣外,就只剩一棵棵被風吹得沙沙響的竹子。

「李新貴……」

找不到人,纖羅只能茫然無助地叫喚,試圖讓李新貴回應自己。

也不知道找了多久,喊了多少次,纖羅始終都沒得到李新貴的回應,原本就疲憊昏痛的頭越來越重,眼皮漸漸地撐不開了。

越走越疲憊,腳步也漸漸虛浮,就在纖羅以為自己又要睡過去時,一陣刺耳的尖叫讓她猛然驚醒,仔細辨聽竟是李新貴的聲音。

終於找到了,纖羅不禁一喜,握緊手中的劍欲往出叫聲的地方趕去。可才剛抬起腳,她才現她動不了了!

為什麼?她明明是醒著的,為什麼會有這種被鬼壓床的感覺?纖羅又驚又懼,這種無法動彈任人宰割的恐懼,侵襲纖羅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清醒,而越來越近的慘叫聲卻讓她不得不儘力保持冷靜清醒。

「不要纏著我!!不要跟著我!」遠處,一個人跌跌撞撞跑了過來,像是在躲避什麼。纖羅很快就認出,那人正是失蹤的李新貴!

纖羅張嘴欲叫,可是這時的她不僅無法動彈,竟連喉嚨也不出聲音。纖羅心中著急,可更讓她無法理解的是,李新貴彷彿看不見她,萬念俱灰地在她眼前跑過,接著在她的不遠處摔得無法動彈,驚恐地看著正前方。

「不要再跟著我了!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

「求求你了……放過我……我知道錯了……」

「求求你……」

「我知道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求求你放過我……」

……

李新貴聲淚俱下,跪在地上猛朝著那邊磕頭,希望用此時的卑微換取寬恕。

纖羅對面前一幕目瞪口呆,一個小小的身影在煙霧裡走出,那是一個不到八歲的小男孩,肌膚蒼白如雪,眼球泛黑,掂著腳一步步走向李新貴,每走一步,李新貴就嚇得往後挪一步。

可是不管他怎麼挪,他跟那孩子的距離越來越近,隨著那孩子的靠近,李新貴到最後嚇得連話都說不出口,只是渾身顫看著那孩子。

離李新貴還有不到幾米的距離時,那孩子突然臉色大變,平靜的五官扭曲了起來,身子一弓,烏紫的嘴巴嘩啦啦吐出一股黑色的血水,滴滴答答濺了一地。

「好痛……」

那孩子痛苦地扭曲身軀,抱住頭躺在地上不住打滾,出野獸一樣的嘶吼:「好痛……好痛……」

「不要殺我……」

「求求你不要殺我……」

「啊……啊……」

那孩子嘶吼得面目猙獰,在地上翻滾掙扎,眼中滿是渴望活著的哀求。李新貴面色大變,只覺得心臟好似要停了,眼前的一幕太熟悉了,這情景每天都會出現在他夢裡,十幾年如一日地折磨他。現在看著眼前打滾的人,就跟把他偷偷藏起來的傷口掀出來,要他仔仔細細看看自己到底有多殘暴。

「好痛……」孩子停止打滾,巴拉著將斷欲斷的頭一點一點朝李新貴爬去,所過之地流滿黑臭的血還有在血里打滾的蛆蟲。

「好痛……好痛……」

「好痛……」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變異的童音折磨著李新貴,他死死捂住耳朵不去聽,但那涼到心的叫聲卻無比清晰地在他腦中迴響,讓他恨不得把耳朵割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李新貴涕泗橫流,驚惶無措往後退。

「好痛……」

「好痛……」

「好痛……」

「好痛……好痛……」

孩子還是自顧自叫著,自顧自爬著,隨著他離李新貴越近,他身上的血流得越多,身體也腐爛得越快。加腐爛的屍肉掉了一地,散著衝天的惡臭,腐肉上流著泛黃的膿液,膿液里清晰可見很多啃肉啃得歡快的蛆蟲,邀功一般鑽來鑽去。

李新貴捂住嘴,強忍下腹腔的嘔意,強迫自己站起來。可是滔天的恐懼讓他不住打顫的腿沒有半分力氣,而越來越近的腐屍更是讓他又急又怕,怎麼也起不來。

突然腳一緊,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腳,李新貴猛轉頭一看,一張血肉模糊看不清五官的臉正仰視著他,張著流膿的嘴一字一頃道:「還!我!命!來!」

「啊!!!!!」

「嘣!」李新貴心中的那根鉉斷了,強烈的求生意識讓他一腳踢開腳邊的腐屍,瘋一般朝著一面光的竹林狂奔而去。

「別……」纖羅想要叫住李新貴,作為靈能力者的直覺,那邊有危險,過去就回不來了!

可是,她卻不出任何聲音,不管怎麼掙扎也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李新貴跑進那片光的竹林,消失在眼前。

「回來啊!!」纖羅無聲叫著。

「不要過去!回來啊!」

「李新貴!!」

竹林恢復安靜,纖羅立在原地泣不成聲,如果不是她不聽無空的話,硬要衝出去跟那女鬼鬥法,那麼李新貴就不會失蹤,也就不會來這片竹林,是她害了他……

纖羅自責愧疚不已,原本就虛弱的身體經不住她這樣哭,很快便失去了意識,陷進另一個夢境里。

『咯咯……』躺在地上的腐屍動了動,僵硬地坐了起來,『喀嘣喀嘣』扭了扭脖子,血肉模糊的臉扭向李新貴逃跑的方向,兩顆渾圓的眼珠閃著詭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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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靈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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