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知過了多久，燈光照亮了整個影院，射痛了她的眼睛，大家紛紛起座，王語嫣這才意識到電影結束，轉過頭一看，羅玉正靠在沙發里呼呼大睡，不悅的皺起眉頭，想必昨晚『世界盃』的傑作。

「哎？」她起身推他「醒醒……！」

羅玉迷糊的張開眼，扶了扶眼鏡，坐起身，不經大腦的說道：「這麼快就結束了，好看嗎？」

「不知道」她沒好氣道，像電影院出口走去，好不好看她確實不知道，她神遊也跟睡覺差不多。唉！這難道就是約會嗎？糟糕透了，一個神遊，一個呼呼大睡。為什麼別人談戀愛如膠似漆，黏在一起，甜在心裡。

羅玉緊追了出來，連連道歉：「對不起，這種言情片我確實提不起精神。」

「不用道歉，昨夜世界盃看的有精神。」

「生氣了？」

「沒有」

羅玉不信，拉住她，轉過身，笑嘻嘻望著她，重重的說道：「對不起！」

「你總道歉！」

「因為你總是生氣嘛！」說完又趕緊捂住嘴：「說錯了，是我總惹你生氣！都是我的錯好不好！」

王語嫣忍不住笑了，瞪了他一眼。

「那接下來你想做什麼呢？」

又問她，一起出來他總愛問這句，她想了想：「去逛公園！聽說荷塘里蓮花開的漂亮，我一直都沒去看。」

「好吧」他應著，攔了一輛的士，為她拉開車門。

車裡，兩人又是沉默，羅玉以極舒服的姿勢倚著座椅，王語嫣端正的坐著，回頭看他，後者報以微笑，她也笑笑，這種約會像是應付一樣，她甚至開始想念那個總給羅玉打電話的朋友了。

「羅玉.」

「嗯！」

「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她想起那篇凄美哀傷的《花殤》。

「嗯！」他閉目應著，柔柔的聲音像搖籃曲一樣徐徐灌入耳中。

不知講了多久，遲遲等不到一點回應，她裝過身，怒氣上涌：「停車——」

司機下一刻便在路邊腳踩剎車，由於慣性，羅玉沒防備的身體前傾，撞向前方的後背椅，吃痛的捂住額頭，王語嫣寒著臉下車，甩上車門。

「對不起，語嫣！我……」

她停下疾走的腳步，對著他冷聲道：「別道歉！別解釋！別跟著我！你應該回家睡覺去。」

這回她真的生氣了，羅玉試圖握住她的雙肩安撫，被她用儘力氣掙開了，這會兒他所有的睡意全無，亦趨亦步的緊追著她。

「語嫣，你別生氣好不好，都怪我不好！我不該熬夜看球賽。」他積極的認錯，急的額頭滲出密汗。

王語嫣毫不理睬的疾步走著。

「好語嫣，你別不理我，你說句話嘛，我真的知道錯了，要不你罵我幾句也行！糟糕!你不會罵人，要不你就打我幾下好了！不管怎麼樣，只求你不要生氣了嘛！」他急的火燒眉毛似的跑到她前面雙手合十作揖。

王語嫣雙手停下腳步，正色道：「羅玉，你覺得我們合適嗎？我們根本就沒有共同語言，是兩個世界的人，你讓我覺得好累！我……」

「別開玩笑語嫣！」羅玉打斷！「求你別這麼說，我愛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

「停！——別總說這些，你說的我完全感覺不到，你愛的只是我這張臉！」

「不！」他握住她的雙肩，雙手一拉，將她擁在懷裡：「不是這樣的語嫣，我愛你的一切！你的溫柔，你的善良！你的思想！你的滿腹詩書！你的多愁善感！你的一顰一笑！你一切的一切都讓我著迷！別在生氣了好嗎？我道歉，誠心誠意的向你道歉。」他說的真摯懇切，擁緊了她，她感受著他心臟劇烈的跳動，有緊張，有恐慌！

「快放開我羅玉！這是馬路上好多人看著呢！」

「誰愛看誰看，我不能放開，你想我甩了！」

「你先把我放開，我不能呼吸了！」她心裡感動著，只有這時才感覺到被緊張被重視的滋味。

「除非你答應我別在胡言亂語！」

「好！」終於她心軟了，妥協了，答應了。

「不在生氣了！」他仍不放心的擁著她。

「嗯！不生氣了！」

羅玉握住她的肩，輕輕推開，惶恐的看著她，她張了張嘴，羅玉急忙掩住她的嘴：「你答應我不說的」

王語嫣終於笑了，打掉他的手，羅玉也咧開了嘴，在她光潔白皙的額頭烙下一吻：「走！逛公園去。」

「不，羅玉！你該回家休息。」

「語嫣，你還在生氣？」

「不！我說的真的，你該回家休息，你總是這樣昏昏欲睡的樣子，去了也不能盡興，咱們下次再去！」

「沒關係！我已經不困了！」他連忙否認，卻又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哈欠，臉紅的看著王語嫣不好意思的笑笑。

「別逞強了，快回家好好睡一覺！」

「那你呢？」

「我一個人去！」

「不行！我怎麼能撇下你一個人去！」

她看了看手錶，已經十點了，不知道明珠醒了沒有，想起護士長寫排班表時，明珠要求把休息日和她排了同一天，防的就是她被羅玉放鴿子時總不至於沒人陪，只是管醫生就沒人陪了，好在他們快要訂婚了。

「那我叫明珠陪我一起。」

「更不行！以後遇見，她又不放過我了！」

王語嫣笑道：「你這麼怕她！」

「我怎麼會怕她」羅玉底氣不足的否認「只是她是你的好朋友，我懶得和她一般見識。」

正說著，王語嫣的手機想了起來，是明珠媽媽打來的。說鄰居在樓下打麻將，打擾了明珠睡覺，結果她一氣之下把人家的牌桌掀了！聽電話那頭的口氣就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了，她幾乎可以想象明珠被吵醒后暴跳如雷的場面，就是她也從不敢在10點之前給明珠打電話，就為睡覺打電話這事，明珠都摔壞三個手機了，大家知道她這個脾氣后，誰也不敢踩地雷。羅玉攔了一輛的士，堅持把王語嫣送到了明珠家的小區才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