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行為
作為曾經在現代社會生活過的人，葉玄非常清楚一件事：成品的價值絕對會遠在原材料之上。
越是珍貴的物品，成品與原材料之間的差價就越大。
比如黑水城唯一的經濟命脈：礦場！
如果將挖出來的礦石就地進行提煉，不僅省下運輸的人力物力，而且創造的價值也會遠遠超過礦石本身，更別說在這個基礎上進一步加工，創造出更大的利潤了。
通俗點來說，如果一噸的鐵礦石價值1個金幣，以這個世界目前的提煉率百分之四十來計算，可以得到400公斤的雜質鐵。
這類雜質鐵市場上每公斤標準價格是1個銀幣，400公斤的總價就是4個金幣，直接就翻了四倍。
如果將400公斤的雜質鐵全部打造成鐵製品，比如說最為熱門的兵器，就算是按照最低檔次的兵器來算，一把賣出10個金幣以上絕對是妥妥的。
要是由個什麼名匠出手的話，打造出一把非凡利器，拿到繁華城池去哄抬一番，那價格就更不好說了。
就拿趙雲如今所用的那把從黃家抄出來的長刀，根據裴潛的回憶，當初黃萬金可是花了整整100個金幣買回來的。
黑水城擁有一個礦場，簡直就跟坐在金山上沒什麼區別。
其實偌大的大商王朝豈會全是沒有腦子的人，又怎麼會不知道在就地提煉的諸多好處？
可是為什麼寧願花費人力物力將礦石運送到別處去呢？
究其原因，則是因為黑水城的地理位置。畢竟是地處邊境，隨時都有可能受到毗鄰蠻族的南下侵擾。
蠻族之人對於鐵的需求量很大，卻苦於沒有足夠資源，也沒有相應的提煉技術，以往不是購買就是搶奪。
要是在黑水城就地煉礦，完全就是相當於將一塊肥肉放到了蠻族嘴邊。
換作是自己，難道會不吃？
甚至就連黑水城最繁華的時期，也沒有一個人提議建立煉鐵廠。
以往，除了上交部分之外，剩餘礦石都會運往最近的瑞陽城出售。
而今次，葉玄決定自行開礦。
對此，內政統籌司的官員們表示十分擔憂，緣由自然是蠻族。
萬一被那些蠻族知曉，又豈會輕易放過，被搶也就算了，一旦事情被捅到國都上層那裡，一個「資敵」或者「勾結蠻族」的罪名定下來，哪怕葉玄是領主，十有八九也逃不過大商王朝的問罪討伐。
葉玄聽完沈文豪一干人等的紛紛勸誡之後，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不緊不慢的說道。
「諸位，你們是否知道，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行為？」
什麼可怕行為？內政統籌司一干官員聽后是面面相覷，一臉疑惑。
唯有司長沈文豪，眉頭緊皺，顯然正在仔細琢磨葉玄的話，忽然間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看向葉玄。
「主上，你的意思是說，即便我們建立了煉鐵廠，只要做好保密，蠻族即使是過來了，也會習慣性的認為我們和以往一樣只是挖礦，根本不會想到煉鐵上面去？」
葉玄輕輕頷首，肯定了沈文豪的說法，同時心中暗暗滿意沈文豪的機智。
「這不太可能吧，雖然蠻族的腦袋一向不靈光，可是也不可能蠢到連挖礦和煉鐵都分不清楚的地步吧？」
面對官員提出的質疑，沈文豪先是看了看葉玄，得到主上默許之後，便略帶幾分興奮的說道。
「這便是主上的英明之處。」
「你們置身處地的想一想，蠻族是不是知道我們的那個礦場？」
「當然知道！」一干官員齊齊點頭。
「第二個問題，蠻族是不是知道那個礦場僅僅只是出產礦石，並不會進行提煉呢？」沈文豪繼續問道。
「知道知道！」一干官員再次點頭。
「第三個問題，蠻族上次去礦場是什麼時候？」
沈文豪的這個問題，頓時讓一干官員為之一愣。
他們都是黑水城本地人，對於蠻族每次南下侵擾幾乎是歷歷在目，似乎還真不記得哪次蠻族會去那個礦場。
「據我所知，在黑水城事件筆錄記載中，上次蠻族前往礦場掠奪，可以追溯到十一年前，往後十一年中，再也沒有去過一次礦場。」沈文豪閉目沉思一會兒，便如數家珍的說道。
「這正是主上口中所說『習慣』的真正含義！」
一干官員紛紛恍然，如此看來，確實是這樣。
以往只要出現蠻族的影子，所有人會第一時間龜縮黑水城，礦場那邊除了礦石之外，根本掠奪不到什麼有用的資源。
對於一向來去如風的蠻族來說，礦石雖然珍貴，卻是實實在在的累贅。
一次沒有實在收穫，兩次沒有實在收穫，三次四次五次……久而久之，只要一次沒去，後面就成為理所當然的習慣。
「不錯不錯，確實如同城主所說，蠻族已經習慣了礦場那邊得不到需要的收穫，即便來了，也不會去礦場。」
「黑水城以往只是挖礦，恐怕蠻族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我們竟然會改成就地提煉。」
「城主英明，我等佩服！」
「城主英明……」
相同了其中關鍵，一干官員毫不吝嗇的向葉玄貢拜服。
葉玄則笑而不語，全盤接受了一波信仰值，其實他敢於這樣做，不全然是因為「習慣」二字。
最主要的原因，蠻族在黑水城這片土地上面的收穫不大。
畢竟沒有誰願意一直做虧本買賣，因此前來黑水城掠奪的蠻族一年比一年少，近年來更多的只是借道，目標是更加富裕的其他城池。
正是鑒於這兩點，葉玄才會兵行險著，哪怕是被發現了，只要不是蠻族的大部隊，以黑水城如今實力吃下完全沒問題。
事後只要處理得乾淨一些，又有誰會想到以往「貧瘠」的黑水城會有如此驚人變化？
只要給於葉玄足夠的時間，將黑水城按照他的計劃逐步發展起來，哪怕是將來面對蠻族大部隊，還不一定是誰怕誰呢！
葉玄不由想起從信仰值商店（1.2）兌換出來的圖紙。
上面介紹了提煉礦石的方法，提煉率可以達到百分之六十，超過這個世界的標準整整兩成，而且雜質更少，其價值根本不可同日而言。
好鐵煉好鋼，好鋼磨利劍！
而且令葉玄心花怒發的是，就在那張圖紙的右下角有一小段文字，還額外附贈了一套打造好鋼的方法。
這兩萬點信仰值絕對是花得超值！
雖然這個附贈打造方法的成品還比不上百鍊鋼千煅鋼，但是比起這個世界的武器標準，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武器若是打造好了，要不要祭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