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異火珠

交易完三紋金蘭，錢掌柜給寧虞瑞辦理好芳寶齋的金卡。寧虞瑞又提出購買石乳精髓和百年份玉靈葵。錢老闆的報價倒是與虛無峰下坊市中的一樣，三兩石乳精髓，一株百年份的玉靈葵，總計十一萬四千枚下品靈石，打過九折后，一共要十萬零兩千六百枚下品靈石。

錢掌柜大筆一揮，將六百枚下品靈石的零頭抹去，只收了寧虞瑞十萬零兩千枚下品靈石。寧虞瑞驗過貨，收了那三兩石乳精髓和玉靈葵，煉製聚靈丹的材料總算聚齊了。

兩者相抵，錢掌柜還需要付給寧虞瑞五萬八千枚下品靈石。

如普通人世界一樣，修行者之間的大額交易同樣很少真的使用靈石，而是用三寸大小的玉牌代替，玉牌的功能類似銀票，上面刻有極為繁複的密陣和秘印，難以偽造而且修行者很容易分辨真偽。憑藉這玉牌，修行著可以在任何一家銀號兌換出相應數量的靈石。這些事情，皇甫遇早跟寧虞瑞說過。

錢掌柜找給寧虞瑞的便是這樣的玉牌。要不然，五萬八千枚下品靈石，即使都換成中品靈石，也有五百八十枚，寧虞瑞沒有須彌戒指、乾坤袋等法器，要帶走真不容易，而且還會遭人覬覦。五萬八千枚下品靈石可不是一比小數目，願意為它鋌而走險的人不計其數。

財貨兩訖，離開了芳寶齋，寧虞瑞找了一出無人的角落，撤去易形符，正要回虛無山，忽然聽見皇甫遇奇道：「咦，居然有這好東西？虞瑞，你左邊的攤子，那塊紅色珠子，看到沒有？那可是好東西，把它買下來！」

寧虞瑞轉過身去，只見一名中年壯漢盤膝坐在路邊，身前鋪著一塊白布，布上擺放著百餘件東西，從普通的靈藥到破碎的法器殘片，無所不包，其中果然有一顆龍眼大小的火紅珠子。

這樣攤子，在虛無鎮比比皆是。

寧虞瑞走到攤子邊，蹲下身來，在攤子上翻了翻，左看看右看看，裝作不經意間拿起那顆火紅的珠子，問道：「大叔，這是什麼東西呀？真漂亮！」

那中年壯漢瞥了寧虞瑞一眼，見他只是一個小孩子，而且穿著虛無宗僕役的服飾，頓時少了興趣，隨口說道：「靈火珠，野外取火用的法器！別亂動，小傢伙，你買不起，也用不了！」虛無宗的僕役身份低下，而且大多沒有多少靈石，虛無鎮都是知道的。

「靈火珠？哈哈哈哈！」皇甫遇狂笑起來，「竟然把封印起來的異火當做是靈火珠，笑死老夫了。虞瑞，你走大運了！問清楚，這種異火珠應該不會只有這麼一顆。」

靈火珠是低階的法器，功能極為雞肋，比之寧虞瑞脖子上所戴的玄武玉墜還不如。玄武玉墜能自發護主，但是靈火珠要修行者輸入真元后才能激活，而且只能吐出一小抹火絲，只能用來野外生火。剛凝聚出靈根的火系修鍊者一個小小的火球術，也要比它強大數倍。

寧虞瑞故意露出氣憤的神情：「誰說我買不起？我可有好多好多靈石。」說著從兜里翻出十來塊下品靈石，在那中年壯漢面前炫耀一般晃了一晃，「怎麼樣，夠不夠？」這些靈石就是他大半年來在柴房所得。

那大漢笑出聲來，說道：「小傢伙，一邊玩去。靈火珠雖然不是什麼厲害的法器，但也是法器。你聽說過法器的價格低於一百枚下品靈石的？快滾，莫要耽誤老子做生意。」

寧虞瑞一副賭氣的模樣：「小爺偏要買，不過就一百塊下品靈石，小爺拿紙符與你換！」說著，寧虞瑞從符袋中取出五張火球符和冰箭符，「這些總該夠了吧！」

火球符與冰箭符價格相當，一張約值二十來塊下品靈石，寧虞瑞拿出的紙符差不多正好值一百塊下品靈石。這些紙符都是當初從張宗耀那裡搶來的。

那大漢沒料到八歲的寧虞瑞竟然能一口氣拿出五張紙符，略微有些驚訝，搖搖頭說：「老子要你的那些破紙符做什麼？老子已經是靈根期五重，用不了那些。再說，這靈火珠怎麼都不止一百塊下品靈石。老子收來時都不止花了這點」

「你用不了可以賣給別人啊！這樣吧，小爺再加一張火球符，你賺大了！」寧虞瑞又抽出一張火球符。

「哈哈，張老四，你就賣給他吧，反正那破珠子也沒人要？」一旁擺攤子的散修探過頭來調笑道。

張老四猶豫了一下，這顆珠子實在太過雞肋，他早就想把這珠子處理掉了。想了想，張老四說道：「好了好了，小傢伙，老子也不欺負你，一口價一百八十塊下品靈石，成本價，不能再少了。要不然，打死老子也不出讓。」

寧虞瑞懷揣五萬八千枚下品靈石，當然不會在乎這麼點靈石，聞言當即答應，又從符袋中找出四張火球符、冰箭符，扔給了張老四，又問道：「這種珠子你還有嗎？」

張老四收起紙符，不耐煩地道：「沒有了沒有了，這種破法器，老子再不收了！」

寧虞瑞朝他一笑，拱手道：「這位大叔，如果還有這珠子，我還要，有多少要多少。」

望著寧虞瑞的背影，張老四與剛才插話那人對視了一眼，那人小聲道：「看來，這小子挺有錢的，一百八十枚下品靈石的東西扔出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張老四，你看……」

張老四眼中放出凶光，惡狠狠地說：「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聯手做一筆，收穫平半分！不信虛無宗會為一個小小的僕役大動干戈。」

那人點了點頭，兩人匆匆收了攤子，遠遠跟在寧虞瑞的身後。

他們兩人哪知，他們的動靜早就落在皇甫遇的眼中。皇甫遇冷笑一聲，對寧虞瑞道：「虞瑞，剛才那兩人對你不安好心，想要劫殺你，你怕是不怕？」

寧虞瑞心頭一驚，回想剛才的事，立刻想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他不是沒在生死邊緣掙扎過，在剛進入虛無宗時那場測試中，他被傳送進初元秘境，險些喪命在腐狼的嘴下，後來又數番與魂獸格鬥，稍不小心就會死於非命，此時又怎會畏懼那兩人的挑戰？一股怒意不由得從他心頭升起。

不動聲色，略思片刻，寧虞瑞壓低聲音道：「皇甫伯伯，那兩人的實力如何？」

「那個張老四靈根期五重，另外一人靈根期六重，正面對敵，你絕對不會是他們的對手。不過若是偷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以你的身體素質和反應速度，哼哼，有八成把握能解決掉他們。」

「那好，就引他們到無人之處，解決掉他們！」寧虞瑞拿定了主意。

寧虞瑞早打聽過，虛無鎮雖然就在虛無宗旁邊，但魚龍混雜，人員十分複雜，虛無宗無心管理這裡。如果不是當街殺人，基本沒人管。虛無宗的內外門的弟子當然沒人敢動，但僕役卻經常被人欺負，被人劫殺，人間蒸發的也偶爾會發現。虛無宗對僕役根本不看重，除非有證據，不然大多都不了了之。

那兩人只不過是兩名散修，竟然也敢打他的注意，也活該他們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