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舊飛船里的生物
?虛無的空間之中，周圍都是一片混沌的黑色，只有極遠的地方，有一點亮光在閃爍著。葉羽的意識之中，僅僅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跑向那抹亮光。
就這樣，葉羽一直在不停的奔跑。很快，他便感覺自己的雙腳好像灌了鉛一般沉重，每一次的抬腿都要費去極大的氣力。不過葉羽不想放棄，他還是在繼續的奔跑，他跑到嗓子眼都要冒火了一般，但是他還是不能放棄。
他就這樣跑著，跑到身體都感覺不屬於自己了，似乎只剩下自己的靈魂在奔跑，但是那抹亮光還是處在極遠的地方，一直無法靠近。
「啊——」極度壓抑之下的葉羽終於大喊了一聲，這一聲剛剛喊了出來，眼前的光亮陡然間無限擴大了開來。
好大一會，葉羽才反應了過來，或者說記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這裡已經不是他剛剛逃離的那顆小行星，他此刻躺在一艘破舊的飛船之上，機甲破損的地方已經重新合攏，但是除了生命系統還在運轉以外，其他系統全部已經損壞。
飛船不是葉羽所熟悉的聯邦飛船，甚至也不是他所見過的帝國飛船。整個飛船為扁平的圓形構造，而且高度極其低矮，不管是聯邦人還是帝國人，都不可能在這艘飛船上自由的活動。
飛船的腹部被擊穿了一個巨大豁口，宇宙星光投射進來，可以勉強看到這艘飛船的內部構造。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極其的簡單，好似一個空殼子一般，只有中間的位置有一根圓形的柱子孤零零的立在那裡。至於周圍，卻是一片片被歲月所腐蝕產生的類似銹跡的物質，不過細看之下，還是可以看到這艘飛船的船體構造極其優秀，隱隱有流光不時的在船殼的內壁中閃爍。
「這裡好像還處在魔域小行星帶。」葉羽喃喃自語了一句，機甲的動力系統已經失效了，葉羽現在連打開機甲的艙門都做不到。
「武哥……」恢復過來的葉羽試圖呼叫周洪武，但是卻發現通訊器里只是傳來一陣陣的雜音。
「武哥……」
就在這個時候，葉羽的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同樣的呼喊聲，而且，語調竟然跟他一模一樣！
葉羽猛地搖了搖頭，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下等兵葉羽呼叫利箭，呼叫利箭！」葉羽將通訊頻道調到了運輸飛船的頻道，可是回應他的仍然是一陣嘈雜的信號。
「下等兵？葉羽？利箭？」
突然，葉羽的耳中再次響起怪異的聲音，不過這次語氣確實帶著疑問，好似有人在他的耳邊輕聲喃語一般。
「是誰？」
葉羽試圖站起來，但是狹小的機甲艙內，因為機甲本身就是斜躺著，他的這個舉動只能是徒勞了。
「這個問題，恕我無法回答你，我也忘記了自己是誰。」就在這個時候，一句生硬的聯邦語在葉羽的耳邊響起。
葉羽透過機甲的可視區域，卻發現視線之內依舊只是空蕩蕩的一片，沒有見到任何人。
「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葉羽一把握住自己腰間的相位槍，神情緊張的四下張望著。機甲的動力系統已經徹底損壞，他現在沒有辦法操控機甲作戰。
「剛剛可是我救了你，不然你就跟一塊隕石相撞了。」
生硬的聯邦語再次響了起來，葉羽這次注意到，就在那根圓柱的上面，正閃爍著一抹抹的淡藍色的幽光。
葉羽將槍口對準了那抹淡藍色的光芒，繼續開口道：「不管你是誰，如果你再不出來我就開槍了！」
「我是愛好和平的。」生硬的聯邦語一本正經的說道，「如果你開槍，就會擊穿你的機甲，到時候你們所依賴的……呃……氧氣，對，就是氧氣會散逸掉，你也活不了。」
「哼！藍印帝國的人吧？不要裝神弄鬼了！大不了同歸於盡！」葉羽終究還是沒有開槍，他知道對方要是想置他於死地的話，在他昏迷的時候大可以做到。
「藍印帝國？據說他們是你們的死對頭是吧！」這個時候，原本還在柱子上的那抹藍光突然脫離了圓柱朝著葉羽的跟前湊了過來！
這個時候，葉羽才看清了那抹藍光竟然是一塊類似於聯邦常見的成人巴掌大小的晶片，但是這塊晶片卻給人一種虛幻的感覺，好似是用水製作的一般，隱隱有流光在其中流轉，細細看來，竟然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你……你是人造智能？」葉羽看著一塊晶片湊在自己的跟前說話，頓時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人造智能？當然不是，準確說來，我也是同你們一樣，也是這個宇宙千千萬萬的生物中的一種！」
晶片顯然不滿意葉羽的說法，有些不高興的閃了閃，不過顯然如他所說，他是愛好和平的，也就只是閃了閃罷了。
「生物？還有這樣像晶片一樣的生物？」葉羽指著眼前的晶片，滿臉的驚愕，說真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塊晶片自稱生物的。甚至到現在，葉羽都沒有發現他是怎麼同自己溝通的。
「你現在看到的只是無數微小的粒子組成的一片信息塊，這個也可以算就是我的本體，當然，我們稱之為命核！」晶片的耐心出奇的好，甚至並沒有因為葉羽的「無理」而惱怒。
葉羽眉頭微微皺了皺，不過槍口卻低了下來道：「那你們一般以什麼形態生存呢？」
「我記憶中，我的族人可以擁有任何形態，當然大多數我們還是保持著一種比較理性的模樣，大概跟你們一樣擁有四肢軀體、頭顱。」
晶片好似眨眼一般，流光在其中不停的流轉著，一時間，這片昏暗的區域之中竟然多了一種柔和之美。
「那你是來自哪個文明，根據我們所探知的文明世界，你應該不是屬於我們所知道的任何一種。」葉羽已經可以判斷對方是來自一個未知的文明世界，當然也就要探知下對方的底細。要知道兩種不同的文明第一次碰撞的時候，更多的可能因為搶奪資源而大打出手。
這次晶片沒有回答，反而是沉默了下來，原本不停閃爍的淡藍色光芒也變得暗淡了不少。
良久之後，就在葉羽等到快要不耐煩的時候，晶片終於開口說道：「我自從一百年前醒來的時候，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是我的記憶受到了嚴重的創傷，我能記得的就是關於族人的一些基本常識，那種滲入到基因之中的常識。
更多的，甚至我的名字，我來自哪裡，我都不知道。太多太多的東西，我都已經忘記掉了。」
聽到晶片的敘述，葉羽感到內心的一陣難受，他好像看到一個人失去自己的記憶，面對新世界的孤苦無依。這一刻，葉羽對眼前的晶片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好感。
「那你怎麼一直在這裡？」葉羽雖然無法判斷對方的文明發展等級，但是至少不會太差，不至於一直困在這裡。
「能源……」
晶片的語氣帶著幾分苦澀，就這樣漂浮在虛空之中百年，對於任何一種生物來說都是一種極其折磨的事情。
「我醒來的時候，能源就已經不足，僅僅只能保持我的意識清醒。剛剛小行星爆炸，你差點跟隕石撞擊，我耗費近乎所有能量將你拉到了飛船上面，現在……」
晶片說到這裡的時候，顏色更加暗淡，好似一點燭火，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葉羽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感覺晶片沒有說謊。可是在利箭的十年，磨練了他鋼鐵般的意志，但是更多的也消磨了他作為人所用的同情心。
「首先，我感謝你救了我，不過你說的話，我保持懷疑！」葉羽的手沒有離開相位槍，作為軍隊中的暗力量，他必須保持警惕。
晶片的光芒又暗淡了幾分，好似極遠處的星光一般，隨時都會熄滅。
「這一百年來，我一直看到你們打打殺殺，很不明白，為什麼你們不能攜手發展。要知道這個宇宙是如此的遼闊，你們花費那麼的精力，究竟是為了什麼？成就了你們這樣，對每個人都懷疑的性格嗎？
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即使能源不足，也不會真正的消亡，最多進入到無限期的沉睡。而你沒有能源補充，對，就是你們所說的食物，你活不過七天！」
葉羽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顯示器上氧氣的儲量已經不足了。這裡百年都沒有被發現，也就說短時間內是沒人會過來營救他的。
葉羽抬頭看了看晶片，很快做了決定。
「什麼條件？」
「我需要能源，你的機甲裡面那塊能量晶石給我，我帶你去最近的星球！」晶片靠近了過來，葉羽還是沒看明白，對方到底是靠什麼自由移動的。
「機甲的能量晶石可以驅動這麼龐大的一艘飛船？這艘飛船看樣子至少是星系級別的飛船吧！」
葉羽狐疑道，他不是天生的懷疑者，但是這些年的經歷，令他不得不多考慮一些問題。
「不管是你們聯邦，還是那個帝國，都是在浪費資源，我可以將能量晶石發揮出它真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