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屍體最重要
許定山的腳步停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低聲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不是胡說八道，」趙嵐走近了認真地說，「從去年年底a市開始出現連環兇殺案，兇手每隔約兩個星期作案一次，已經先後有五人被害。這五個人當中第一個是開膛而死，第二個是被割下了腦袋，第三個是被叉碎了腰，第四個……」
趙嵐說到第一個人開膛而死的時候許定山的臉色就變了，接下來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終於忍不住揮手打斷了趙嵐。
「停，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辦公室去說吧。」
許定山帶著趙嵐來到了他的獨立辦公室，一路上趙嵐心急火燎的想說些什麼，可總是被許定山阻止。等到進了辦公室，趙嵐焦急地說：「許教授，現在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管你有什麼顧慮都得先放下，你要先跟我說清楚這個屍鬼的事情。」
許定山關好了門，走到凈水機前接了一杯熱水放在茶几上說：「坐，年輕人，先喝杯水緩一緩。」
「你！」趙嵐一股熱血湧上腦門，「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嗎？已經有五個人被害了，接下來肯定還會有第六個、第七個受害者，我做為一個警察來找你是為了救人，你卻讓我緩一緩？人命關天的大事能緩嗎？」
「閉嘴！」許定山臉一黑怒聲道，「你知道個屁！說到屍鬼這件事，你懂還是我懂？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趙嵐雖然氣憤難當，但好歹還知道輕重，他強忍著脾氣咬著牙說：「好，你懂，就聽你的，你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許定山一屁股坐在沙上，整個人的重量都陷了進去，他指了指對面說：「你先坐下。」
趙嵐氣呼呼地坐在了許定山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許定山，許定山根本不理會他，自顧自地仰頭望天神遊去了。半晌之後，就在趙嵐接近暴走邊緣的時候，許定山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好像回了神一樣。
「在我講述這些東西之前，我要問你一件事，」許定山鄭重其事地說，「你要保證如實的回答我，不能有半句假話。」
「沒問題，只要能破案救人，我保證一句謊話都不會說。」趙嵐信誓旦旦地說。
許定山又想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來找我，是不是想通過七怨屍的煉製方法來推斷兇手的作案手法？而且還想通過我來確定兇手接下來的兩個目標？」
趙嵐還以為許定山要問什麼有難度的問題，沒想到問的是這個，他毫不猶豫地答道：「是的，你說的沒錯，我來找你就是想知道這些。本來那本《通靈秘史》上有寫，可是最後幾頁不知道被誰撕掉了，我問遍了朋友也沒找到另一本，所以才不得不來打擾你。」
「唉，」許定山長嘆一聲，「我就知道是這樣。年輕人，你做為一個警察想要救人我理解，你想要抓住窮凶極惡的罪犯我也能理解，可是有一點你卻沒有考慮到，難道你就沒想過，如果屍鬼真的存在，你要怎麼辦？」
「這……」趙嵐啞口無言，心裡似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什麼叫屍鬼真的存在？老東西寫書寫的自己都信了？真不愧是搞哲學的，這臉皮也太厚了。
趙嵐有理由相信，連環兇殺案的兇手就是看了《通靈秘史》中的殺人手法才開始作案。就像愛倫坡系列的黑鴉兇殺案一樣，那個兇手完全模仿了愛倫坡作品里的殺人方法，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極度的痴迷於那些文學作品。
只要詳細了解《通靈秘史》中所記載的關於七具怨屍的煉製方法，就一定可以推理出兇手的作案手法，並且還可以推導出兇手接下來的目標，到時候警方就能佔據主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牽著鼻子亂轉了。
見到趙嵐的表情許定山就知道答案了，他搖了搖頭說：「年輕人，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更不是真得了老年痴獃。屍鬼確有其事，通靈法術也不只是傳說。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可是卻能想象得到，如果屍鬼真的出世，那麼受害的人絕對不止七個，到時候將會生靈塗炭！」
許定山眼神清明言辭懇切，怎麼看也不像是在胡說八道，可是這些話也太毀三觀了，什麼屍鬼？什麼生靈塗炭？什麼跟什麼呀！
趙嵐實在難以接受，不過眼下爭論這些沒有意義，他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說道：「許教授，我們先不管屍鬼究竟是真是假，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們的目的也應該一樣才對吧？如果屍鬼真的如你所說神通廣大可以導致生靈塗炭，那你更應該把詳細的線索告訴我，我抓緊時間阻止兇手不就是阻止屍鬼出世了嗎？這有什麼矛盾嗎？」
「當然有矛盾！」許定山認真地說，「如果你根本不相信屍鬼是真的，那麼我告訴了你第六屍和第七屍的事情之後，你一定會去追查他們並且去抓捕兇手，可是現在真正重要的不是這些！」
「救人不重要？抓兇手不重要？」趙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那你告訴我，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屍體！屍體重要，所有受害者的屍體最重要！把你說的那些受害者屍體統統收集起來，一具都不要留給兇手，這才是你現在最應該做的！」許定山惡狠狠地說。
趙嵐皺眉無語，且不說許定山的話可信不可信，就算他說的話可信這件事也沒法操作。先前面幾具受害者的屍體在查明死因之後已經被他們的家屬認領回去了，現在說不定全都已經變成了骨灰，而小雪的屍體才現一天，現在還在屍檢程序，根本不可能讓人帶走。
趙嵐狐疑地看著許定山，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這老頭不會是隱藏的Boss吧？他為什麼要蠱惑自己收集那些屍體？難道自己不小心接近了事實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