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骨
「吱!」
急剎車的聲音讓人心煩意亂,計程車司機瞅著眼前的場面驚訝地說:「這兒是咋了?警察同志你還真是來辦案啊?看樣是出了大事,我還以為你是假公濟私……」
司機的話還沒說完趙嵐就已經下了車,隨手往車裡扔了一百塊錢轉身撒腿就跑,人都跑遠了司機還在嘮叨:「哎,警察同志你別跑啊,我不要錢,為人民服務嘛……」
風和日麗小區門口人山人海,比開了廟會還熱鬧,圍觀群眾熱情高漲,把小區大門堵了個水泄不通。
「讓一讓,我是警察!」
趙嵐一邊大喊一邊往裡擠,費了好大勁兒才擠進去。
風和日麗小區門口已經扯起了隔離帶,外勤在攔著不讓任何人進出,當然這個「任何人」不包括趙嵐,他可是重案五組的高級警官。亮出證件,趙嵐鑽過隔離帶進了小區,沒走幾步就遇到了重案五組的同事,他急忙上前打聽了一下情況,然後得到了一個讓人意外的答案。
抓捕進行的很順利!程野帶隊已經抓住了慕澈,正在帶人從17棟5o2撤下來。
怎麼會這樣?趙嵐呆住了。竟然一點問題都沒有?這裡不是兇手布置的陷阱嗎?這個慕澈不是兇手布置陷阱的誘餌嗎?他不是老屍的目標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因為最近壓力過大所以得了妄想症?
許定山所說的都是些玄之又玄的傳說,趙嵐自己猜測的也是全無根據,這麼看來或許真的是得了妄想症。說不定兇手就是這個慕澈,他狂妄自大終於留下了線索導致被一網成擒,這是好事啊。
雖然聽說了程野和特警兄弟們平安無事,犯罪嫌疑人也已經抓獲,可是趙嵐心底仍舊沉甸甸的,緊張和壓抑始終難以消除。不過眼下大家的情緒都很高,辛苦了大半年的連環兇殺案終於要塵埃落定,兇殘的殺手被抓捕歸案,這個時候任誰也不想節外生枝,所以趙嵐很識趣地選擇了閉嘴。
嫌疑人果然被抓住了,程野和一隊藍盾特警中間圍著著一個人從樓道里走了出來,中間的那個人帶著頭套,腰彎的很低,兩個人牢牢控制著他的行動。
趙嵐帶人迎了上去,程野看到他時候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趙嵐會這麼快就出現在這裡,不過現在嫌疑人已經順利抓獲,趙嵐在不在現場倒也無所謂了。
「程隊,過程順利嗎?」趙嵐忍不住開口問道,他心中始終放不下那一絲疑慮。
「還好,」程野一邊走一邊說,「這混蛋是個硬茬,屋裡有刀和槍,還有一顆手雷。幸好我們進去的時候他正在上廁所,結果褲子都沒提上就被摁住了,如果讓他反應過來說不定就要一場血戰。」
這樣一個有武裝的犯罪分子,兇殘狡猾到了極點,能毫無傷亡的抓不成功,不能不說中間有很大的幸運成分。不過聽了程野的述說,趙嵐心中仍舊一點都不輕鬆,他也不知道這不安從何而來,明明嫌疑人已經被順利抓獲,而所謂的陷阱連誘餌都被抓走了還沒作,那就證明沒有陷阱唄。
因為想著心事,趙嵐的腳步不自覺的慢了下來,各種念頭紛至沓來讓他的腦子幾乎爆炸。當趙嵐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和程野等人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他搖了搖頭正準備追上去,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趙嵐大喊一聲:「小心!」
這一刻生了什麼?或許只有趙嵐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時趙嵐把無數想不通的問題拋到一邊,他正準備追上程野等人,他和他們隔了十幾米。就在這時趙嵐忽然看到中間的犯罪嫌疑人扭過頭對著自己笑了一下。
嫌疑人戴著頭套,那種黑乎乎的可以把整個腦袋遮掩的嚴嚴實實的頭套。按理說戴上這種頭套的人,別人絕對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趙嵐看到了。趙嵐誓,他真的看到了,那一刻他看到嫌疑人扭過頭,然後在頭套後面是一張詭異的笑臉,那笑臉詭異無比,就像是一個人的臉被切割成了四瓣放在盤子里,然後每一塊還在笑,笑得那樣可怕。
就在那一刻,趙嵐似乎還聽到了一聲低沉的笑,同時腦海里又有一個聲音在焦急地說:「走啊,快走,不要回來!」
電光火石之間,趙嵐想到了許定山,想到了《通靈秘史》,想到了老屍,想到了陷阱。說起來他好像想了很多,實際上思維的變化只是一瞬間,現實當中的趙嵐只是愣了一下就感到手腳冰涼,他立刻大聲示警。
趙嵐喊出聲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他在幹什麼,不過馬上人們就明白了。一直被圍著的犯罪嫌疑人突然掙脫了身邊特警的鉗制,然後張開嘴仰天狂吼,他只是無聲的咆哮,可是人們耳邊似乎都響起了無數聲慘叫。
就在人們被這突然生的變故弄的有些蒙的時候,只聽「噗」的一聲!
真的是「噗」了一聲,就像一個裝滿了水的塑料袋被猛然戳破,不僅聲音像,現場的畫面更像。犯罪嫌疑人從裡到外猛然間炸裂,沒有內臟也沒有碎肉塊,只有暗紅色的液體四散飛濺,這些液體冒著白煙甚至還出了嗤嗤的聲音!
「不!」趙嵐痛苦地叫了一聲,只有他才知道那些液體的可怕,它們是大王水,酸中之王,腐蝕性大到驚人。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一幕人體炸彈活生生的在眼前生,讓人猝不及防,帶來的悲慘後果更是讓人不忍目睹。程野和那一隊藍盾特警幾乎是和犯罪嫌疑人緊緊挨著,他們措手不及被這個人體炸彈給崩了個正著。雖然這個人體炸彈沒有普通意義上的炸彈那樣的衝擊力,也沒有彈片等殺傷物,可是它濺出的液體噴了程野等人滿身。
慘叫聲立刻響了起來,連綿不絕響亮無比如同殺豬。
嗤嗤啦啦的聲音,就像剛倒出來的冰鎮啤酒泡泡,白煙繚繞讓人看不清中間到底生了什麼,這樣的狀況持續了足足一分鐘之久。
當白煙散去,趙嵐帶人沖了上去,然後地面上已經沒有了活人,只有一堆白骨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