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激戰

老黃，或者說眼前這個還不知道能不能繼續叫做老黃的東西，一雙看不出瞳仁的眼睛，護食一般，惡狠狠地盯著方文。

他那已經有些明顯變異的，更加尖利的牙齒一用力，半截喉管頓時就被咬斷，在一條又黑又長的舌頭的幫助之下，直接塞進如同惡魔一般的裂開的大嘴裡面。

他的身後，失去了支撐，剛剛還在說話的人的身體，撲通一聲，落在地上，除了身上的肌肉還無意識地抽搐幾下，再沒有了一點動靜。

幾乎來不及咀嚼，老黃嘴裡塞滿的血肉，就那麼一大口一大口地吞下，暗紅的血水就從他的下頜邊緣的**中嘩嘩流下，也不知是他的還是那個受害者的。

不光是他的牙齒，就連他的脖頸似乎也有了變異，從他抬起的脖子上甚至可以看出來一塊塊吞咽而下東西，分明是那些血肉的形狀，直到吞咽動作結束才消失。

保衛室的門鎖雖然只是普通的彈子鎖，偏偏還不像其他的公眾場所的門扇往外開，而是朝里開門，這也就意味著方文先要壓下鎖把，然後再讓開體位，拉開大門，如此一來，耽誤的時間就不是一點了。

越忙越亂，等方文打開門，偷眼往身後一看，老黃不知何時已經放棄了身下的屍體，翻身跳了起來。

由於是背對著方文，他跳起的姿勢如此彆扭，簡直把整個身體都擰成了麻花，甚至在方文耳朵里，都能聽見不知是骨頭錯位還是斷折的嘎巴聲。

如果把一個正常人擺成這個樣子，那麼他絕對是多處骨折，然後痛得動彈不得，不過顯然老黃受到的影響有限，反而因為這樣發力更快，整個人直接朝著方文撲過來。

那雙指甲尖銳的血肉模糊的手在前，咧開的的大嘴在後，如果被他抓到，想要掙脫就真的難了，方文可是親眼看到剛剛那個人被老黃抓住后直接咬死的。

總算心裡有了準備，門也開了，他匆忙之下，朝前一撲，也顧不得離著地面還有兩層的台階了，就那麼撲了下去。

就在此時，他的後背一痛，就像是被人大力戳了一下，他原本打算是在地上滾一下，緩解一下衝力，現在直接變成了一個狗啃泥，眼前的水泥地粗糙地面在飛速接近，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把手往前撐出，護住臉面，避免破相的命運。

轉眼間，手還有手肘就接觸到地面上，被巨大的衝擊力帶著，足足滑出了一米多遠，手心從火熱到最後的麻木也不知磨去了多少的皮肉，到最後他的手臂再也無力支撐，整個人都趴在地上。

與此同時，他的身後，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玻璃噼里啪啦的碎落聲。

顧不得手心的傷勢，他一個翻身站了起來，朝後看時，原來保衛室的門有些毛病，打開後會自動關閉，而他為了快，自然不會把門扇開的多大，老黃抓他的時候，一邊的肩膀直接撞到門上，結果不僅把門撞得合上了，而且還把他自己的半個身體給夾在了裡面。

這一撞的力氣多大，不光不鏽鋼的門扇變了形，門扇的玻璃完全破碎，就連老黃都是遭受重創，從方文這裡可以看出來，他半個胸膛都塌了下去。

不過即使這種重創，他仍然還沒有失去行動能力，他掙扎著要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外爬，那樣子，竟然還不肯放棄對方文的捕殺。

而此時，變了形的門扇卡死在中央，已經無法再承擔阻擋老黃的任務了，老黃僵硬地爬出門，僵硬地站起來，往前一邁步，一個跟頭翻到了台階下面，看樣子還沒有點出走台階的技能樹。

不過這一摔，卻也讓他直接摔到了方文的眼前，以他剛剛的起身速度，站起來后，只怕方文連逃都逃不掉。

情急之下，方文一腳踩在老黃的背後，讓他一時翻不了身，卻沒想到他的力氣出奇的大，身子一拱，手臂一撐，竟差點把他掀倒。

方文身子一晃，一發狠一腳拼盡全力跺下，老黃被跺得悶哼一聲，徹底趴了下去，然而他就像沒有知覺一樣，以更快的速度，把身子又撐了起來，拱得方文踉蹌著跑出好幾步，才站穩身子。

現在再回去壓制也來不及了，方文抬頭一掃，就看見保衛室門口不遠處，一處廣告牌下面掛著的消防器材了。

消防鍬，尖鍬，方鍬，消防桶，還有滅火器，就是沒有傳說中的消防斧。

其實有腦子的人都應該知道，在夏國這樣恨不得菜刀都實名制的國家，怎麼可能把斧頭這樣的大殺器公然擺在外面，它們唯一的歸宿應該就是躲在某個布滿塵灰的儲藏室裡面，然後在某次消防演習中露個面，隨後繼續深藏身與名。

不過再差的武器也比沒有強，他借勢又跑兩步，伸手把用鐵絲綁的結結實實的尖鍬硬拽下來。

身後的老黃已經站了起來，朝著他的方向，就如電影裡面演的殭屍一般，伸著手，搖晃著追過來。

雖然他的動作沒有一點靈活性，僵硬無比，但是跑起來的速度還是真的挺快，轉眼間就到了方文的眼前。

方文絲毫沒有跟他硬拼的打算，一個側身，讓過了他衝擊的方向，老黃跑得雖快，卻沒有隨時轉彎的能力，直接從方文身邊擦了過去，一雙手直接撞在消防宣傳欄上，在玻璃的面板上留下兩道血色的印跡。

靠著他雙手的支撐，他正在轉過身來，不過方文卻沒有再給他這個機會，儘管手指幾乎沒有半點知覺，握在鍬把的手又麻又痛，他還是用盡全部力氣，朝著老黃的腦袋劈了下來。

老黃剛轉了半個腦袋，鍬刃就劈了下去。

雖說每年的消防設施都是強制任務，不過單單就質量而言，還是相當不錯的，至少都是鋼製的，對得起每把好幾十元的身價。

開了刃的尖鍬，用足了力氣，直接把老黃的腦袋劈了開來，直接劈到頭顱的一半部位，才算是停下來，老黃晃了晃，終於失去力氣般倒了下去。

方文鬆開手，任由鐵鍬跟著老黃倒了下去，鍬把上，兩道深紅的血色異常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