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一

被擊傷的偵察機，急忙拉起機身，把在高空氣流下有些顛簸的飛機一直拉升到四千米以上，眼看下面雖然還有子彈襲來，卻只在下面掠過，就因為後力不足而掉了下去，才算勉強放下心來。

隨著危險的解除，偵察機上面的攝像頭還有注意力又再次轉回到被迷霧籠罩著的喪屍基地。

只見這個時候，從昏黃的霧霾裡面，衝出來許多從高空中看上去只比尋常大了一點點，卻依然像蠕動的螞蟻一般的喪屍。

然而實際上它們全都是身高已經超過了三米，渾身更是筋肉虯結的巨人喪屍，每一個的手中都端著幾乎跟它們身高一樣的巨大槍械，口徑絕對超過了三十毫米，這樣的口徑已經不能再被成為槍，應該是炮了。

它們的行動也不再是早先時候的一盤散沙，變得異常的整齊劃一，如果用它們的行動數據分析過就可以知道，哪怕它們幾個一群，方向各異，可它們邁出的每一步，步幅大小還有頻率，都驚人地保持一致，幾乎沒有多少的誤差，顯然這個時候，它們完全都在主腦的直接控制之下。

不過一會的功夫，騰起的煙霾才剛剛淡了一些，四散而出的巨型喪屍已經佔據了很大一片的土地，分散開來，隱隱把兩架偵察機下面的必經位置，或近或遠佔據了大半。

其實不知不覺間，它們已經把兩架飛機給包圍了起來，只不過兩架飛機都在大範圍地盤旋，它們一時之間沒有機會攻擊罷了。

難得這些喪屍絲毫沒有急躁，偌大的身軀蹲伏下來，槍支架起，黑洞洞的槍口斜斜地伸向蒼穹。

如果方文看了，一定會有疑問，它們的行動怎麼跟紅警中的動員兵的部署動作如此相似。

這個時候才看得出來帶著人類駕駛員的重要性，至少初級人工智慧的機器人駕駛員就沒有預判到危險的存在，畢竟這樣的局面從來沒有在虛擬世界的演練中出現，在虛擬世界的人工智慧訓練中，它們面對的更多是其他飛機，固定翼或是直升機的攻擊。

就算是遭遇地面攻擊，面對的也更多是導彈還有高炮這樣火力，而高射機槍射程很低，就算是十二點七毫米口徑的子彈，也難以在幾百米左右的高空穿透加強過的飛機鈦合金蒙皮，哪怕這些喪屍已經擺出了攻擊的架勢，可在機器人駕駛員看來，它們的威脅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自然也談不上防範。

而人類駕駛員對於安全的認識卻在方文洗腦般的耳提面命下，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哪怕下面的喪屍只是做一個姿態，他們也是很自然地做出了自保的動作，比如小小地改變一下飛行的路線，還有飛行高度，從四千多米的高度，漸漸攀升到七八千米的高度，反正以機載攝像頭的清晰程度，多個幾千米並不能構成阻礙，而且這幾天都是晴天，天上雲彩都沒有幾朵，更不會影響到視野。

果然在安全第一的理念指引下，他們近乎奇迹一般，在下面幾乎大半已經部署的喪屍的位置，騰起朵朵煙霧的同時，已經斜斜往上，脫離了原來的航向。

子彈的速度遠比聲音更快，尤其是這樣的巨型槍械，槍管足有兩米五長，經過這麼長的距離加速，最終脫離槍口的子彈初速已經達到了四倍音速，短短的四千米左右的距離，也不過是三秒鐘左右的時間就可以到達，所以在看到煙霧耽誤的一點點時間，也就意味著子彈已經攻擊到了他們的位置。

也幸虧躲得早，哪怕是喪屍基地的主腦，那也是主腦，可以模擬宇宙大爆炸，可以開闢一個完全擬真的虛擬世界的超級計算機，幾乎把兩架偵察機前進的線路都給算了個清楚明白，連空中紊亂的氣流都考慮在內。

或許它唯一的失誤就是太過自信了，下面所有的的槍械，最終的目標都是前面的某一點，也就是飛機的必經之路上，一旦被擊中，那可不是幾顆子彈，而是數以百計的三十毫米口徑的高射炮，哪怕機體再堅韌，也將被撕成碎片。

只不過在兩個人類飛行員的靈機一動，臨時起意，飛機偏了一偏，要知道在高速的狀態下，只是零點幾度的偏差，幾秒鐘之內就能有幾百米的差距，也正是這樣的差距，保住了兩架飛機。

在兩架飛機的側方，轟地一聲響，無以計數的巨型子彈相撞在一起，攪動一片的氣流，然後才被彈得改變了軌跡，四散迸飛，幾顆斜著朝飛機飛來，很輕易地就在艙體上破開一個個的口子，機艙裡面的氣壓一泄，許多的雜物都被吸引著飛了出去。

幸好人類飛行員的體質已經有了絕大的提升，高空中稀薄的氧氣還有低溫，對他們的影響不大，所以在機載電腦自動維持住機身的平衡以後，他們亡命般繼續把飛機往天上飛，一直飛到八千多米的天上，尤其離地下那些已經看不清的喪屍更遠一點，才算是安穩了下來。

足夠粗的管子雖然讓下面的喪屍有了足夠威脅到數千米高空上飛機的能力，不過這樣的武器，沒有改進之前，只能像最老式的栓動步槍那樣，打一發，再裝填一發，也就是很慢，就算在主腦的控制下，這個時間也不會低於一秒。

雖然一秒鐘時間並不長，可要再加上重新瞄準，需要的時間就更漫長了。

生物體畢竟不是自動機械，巨型槍械的巨大后坐力，就算是巨型喪屍，也難以紋絲不動地手持發射，就算是主腦在飛機移動的一瞬間就已經選定了好幾處的射擊位置，甚至可以保證它們絕對跑不了，卻失敗於下面的喪屍沒有這樣心到手到的執行力，它們轉身，架好槍的同時，兩架有些破損的飛機已經飛出了它們的視線，到了槍械的射程之外。

不過兩架偵察機並沒有撤退，而是繼續在更高的地方盤旋，並且謹記絕不經過喪屍基地的上空，隨時變換自己的速度還有高度，以為這樣就不會被敵人鎖定。

顯然下面喪屍基地的智能生命並沒有放過這兩隻討厭的蒼蠅的念頭，隨著霧霾在強烈的北風下漸漸消散，整個基地的影像已經被兩架飛機上面的攝像頭拍了個遍。

機載顯示器上，同步顯示著喪屍基地的情況，完全可以說是慘不忍睹，除了最中央的主基地，也就是跟方文基地的主基地同樣風格，同樣顏色的建築物，一望可知，他們應該是來自同一個設計師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