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牛氏被他說得直翻白眼。
夫妻倆在裡面吵,外頭蘇豫一腳踢開了院門。
一干下人全都嚇了一跳。
「侯爺……」
蘇豫直接一揮手,「把人帶老夫人那裡去!」
他身後立刻衝出來幾個侍衛。
這內院一般是不容許侍衛進來的,那些丫環都不由得驚慌的發出尖叫聲,一會兒就躲得不見人影了。
牛氏驚恐的看著進來的侍衛,「你們要幹什麼?」
蘇宗慶也沖蘇豫喝道,「你別太不像話!」
「證據已經有了,還請二嬸去說說清楚。」蘇豫冷冷道。
牛氏一下子癱軟下來。
老夫人那裡也跪了一個人。
牛氏被押到的時候,瞧了那人一眼,頓時眼睛一翻又要暈過去。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黃道姑。
玄妙觀擅長做法的黃真人是也!
老夫人剛才已經聽黃道姑招認了,見到牛氏,就厲聲喝道,「你做的好事!」
雖然她心裡也認定是牛氏,可真的等證據呈現在眼前,到底還是氣憤不已。都是一家人,卻要用這種陰毒的法子去害人,甚至不顧唐枚還是雙身子,這已經不能用什麼小心眼之類的詞來形容,那是切切實實的謀害人命!
牛氏撲的一聲跪倒在地,抖抖顫顫的道,「娘,你可不能聽她胡說啊,她,她肯定是豫兒一早安排好的人,就是想冤枉死我呢!娘,你要給我做主啊!我就只做了一個人偶,也就是對付下秀水,別的我什麼也沒幹。」
事到臨頭,她還在否認。
蘇豫看著這一幕,心裡湧上了一股更加濃重的厭惡感!
老夫人心慈手軟,不肯直接動刑,他只好暗自查訪,從竹林的相信下手。後來得知這乃是折福的一種巫蠱,據說可以把減掉的福分轉送到別的人身上去,而這種巫蠱擅用的人不多,玄妙觀雖說是克制除邪的,可難保有些人心術不正,靠這些賺點銀錢也不一定。
他把手下的人全都派了出去,隨後終於發現了黃道姑。
才知道黃道姑原來去過唐府,那唐家邵姨娘曾經就是住過玄妙觀的,後來黃道姑還曾來見過唐枚,種種巧事總有因由。
黃道姑手裡得了牛氏的銀錢,大肆揮霍,致使蘇豫寧可錯殺也不可漏過,就把黃道姑抓了來拷問。
那黃道姑是怕死的,當即就全部招了,然後推到牛氏的身上,說是牛氏找到她,要對付唐枚跟秀水,她收錢辦事於是就做了。
聽到蘇豫嘴裡說出來的話,牛氏嚇得一頭冷汗。
她怎麼也沒想到蘇豫會抓到黃道姑。
她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
那黃道姑來府里的時候她還特意叫黃道姑打扮的像個普通的婆子,誰也沒有發現,只是陰差陽錯,那日唐枚正好帶了幾個丫環出來,她們也聽到了動靜,可並沒有見人來,後來也是悄無聲息,哪裡會料到雪兒會把相信給刨了出來。
「你還不承認?」老夫人一拍桌子。
牛氏的汗從額頭上滾落下來,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她再欺騙了,她只得道,「是黃道姑慫恿我的,我原本只是去求個簽,誰知道她來說若琪的事情,說是有人佔用了若琪的福氣……娘,我也是不得已,我全是為了若琪啊!」
「害人還叫不得已?」老夫人怒道,「到現在你還不知道錯?」
「我錯了,錯了,娘,你原諒我罷!」牛氏磕頭道,「看在枚兒沒有受害的份上,娘就原諒我一次,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饒你?」蘇豫冷笑道,「除非你滾出府去!」
牛氏霍得抬起頭來。
蘇豫又重新說了一遍,「府里已經沒有你們二房的容身之處!」
這下蘇宗慶跳了起來,「你說什麼?這府是你的嗎?娘還沒說話,要你指指點點?就是大哥在,也沒有叫我們走的道理!」
蘇豫冷冷道,「走不走可由不得你,來人,把二房的相信都扔到外面去!」
「你敢!」蘇宗慶大喝一聲。
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
唐枚等人聞訊趕來的時候,那兩個人都恨不得扭成一團了。
還是老夫人叫停了他們,把二人一通罵。
「大的沒長輩的樣子,小的沒晚輩的樣子,叫人看見成什麼了?」老夫人一指牛氏,「這裡還沒有解決好,就扯別的來,宗慶,這是你母親子,你倒是說說,該如何處置?」
蘇宗慶眼睛一轉,他本來是要替牛氏講話的,到底是她娘子,可剛才被蘇豫那麼一說,他改了主意。
「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只能休了!」
牛氏啊的一聲,不妹妹的瞪著蘇宗慶,「你說,你說什麼,休了我?」
蘇宗慶哼了一聲,背著手道,「我也想念著咱們夫妻多年的情分,可是你瞧瞧你都做了什麼?你已經失去了為人母親基本的品格!咱們這樣的人家,豈能容你還繼續當府里的夫人?你不如回娘家好好反省罷!」
唐枚在旁邊簡直要拍手了。
這蘇宗慶真不是一二般的狡猾。
眼見蘇豫要趕他們二房出府,而老夫人顯然也沒有特別反對的意思,連訓斥都是叔侄倆一起的,他當下就做了這麼一個決定,就此把牛氏犧牲掉!
畢竟這件事是牛氏一人的錯,他為了家人的安全把妻子休了,在外人看來,絕對是無可挑剔的。
就是無情了點,可牛氏這樣的陰毒,他就是無情休了她,旁人又能說什麼?
牛氏臉色慘白,絕望的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微微嘆了一口氣。
牛氏又看向蘇修夫婦倆。
蘇修卻別過了臉。
他早已說過,再不會為牛氏求情,更何況,如今既然已經找到證據,他哪裡有臉在蘇豫與唐枚面前給牛氏求情?
倒是邱蓉咬了咬嘴唇,輕聲道,「人生在世誰能無過,還請父親能給母親一個機會。」
老夫人不由看向了邱蓉。
這個孫媳婦上回還是聽進去了,她果然是有慧根的。
這時唐枚與馮氏交換了一下眼色。
馮氏上前說道,「二弟,好歹二弟妹與你也有二十幾年的夫妻情意,怎麼能隨便就休了?有道是百年修得共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這是少見的緣分,現在枚兒也沒有事,大夫看過一切安好,要我說,只要二弟妹知道錯了,也就罷了。咱們一家人,何必要那麼決絕?」
蘇豫聽得皺起了眉,剛要開口,唐枚適時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他側頭瞧了瞧她。
唐枚卻沒有反應,面目平靜,好似根本就沒注意到他。
又是在計劃什麼嗎?
蘇豫只得咽下到口的話。
唐枚嘴角微微翹了翹,這個相公還是肯聽她的。
牛氏聽到馮氏那麼為她說話,心裡自然震驚得很,都不敢妹妹自己的耳朵。
蘇宗慶也狐疑的看向馮氏。
馮氏卻慢慢又道,「只是若瑾現在還病著,到底是怎麼回事,二弟妹還是應該說清楚。」
蘇若瑾聽說一直都不太舒服,楊氏說要給她請個懂法術的真人來,倒是還沒有請來,老夫人當然也有疑惑,便看向牛氏道,「你可聽見了?只是承認了枚兒跟秀水的事,二丫頭的呢?她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就病了,大夫也看不好,你到底還藏了什麼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