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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傾城在厲家住了不過四天之後,就自己帶著小安回了商家,於寧也沒有多加阻攔,她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不是小孩子了,能夠自己做出決定。
並且隨之而來的也應該為了自己所做出的決定付出代價,不是小孩子,自然就得承受這樣的壓力。
蘇西西第二天便來到了絕島,隨之而來的是和她一起的千羽,於寧看到千羽的時候面帶驚訝,卻也不是那麼驚訝,這兩人也早就應該到今天這步了不是。
「不錯啊,還真的養的面色紅潤,細膩有光澤的,我看你這起碼胖了五斤。」蘇西西摸著於寧的臉頰嘆氣。
於寧將女人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掌揮開,看著對面落座的千羽不懷好意的笑,「你倒是說說,這怎麼回事兒?難怪前兩天口口聲聲說著全權打理ER的事情,原來是有如意郎君在側,倒是快活的很啊。」
蘇西西瞪了她一眼,「都當媽媽的人了,說話別總是不陰不陽的,對我兒子不好。」
如果說嘴貧的話,恐怕沒人能夠比得上這蘇西西了。
「千羽,我看你這兩天也算是過的挺舒服的?怎麼,修成正果了?」於寧開口,話是對著千羽說的,但卻是看著對面的蘇西西開口的。
「還不錯,忘了恭喜厲夫人了。」千羽笑得柔和。
「謝謝。」
蘇西西癟嘴,還真的是兩個無聊的人,說的話都是無聊的,眼珠子一轉她想到了一件事情,馬上撲過去拉著於寧的手開口。
「前兩天你告訴我你找到你的家人的?還說千夜是你哥哥?你得好好跟我說道說道。」
於寧這親戚可真的是來的莫名其妙的,一點兒都沒有提前透露出來的,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這事兒不是跟你說的夠清楚了嗎。」於寧回了句。
千羽咻的抬頭,剛才蘇西西的話讓他敏銳的捕捉到了千夜的名字。
千夜是於寧的哥哥?
這是什麼演算法,千夜怎麼會變成了於寧的哥哥,她不是席家的女兒?
「你就告訴我你媽媽和千夜他媽是姐妹,但是具體情況可是沒告訴我。」
她要聽詳細的故事,很詳細的那種。
「你也別鬧了,這兩天讓你辦的事情都弄的怎麼樣了?你可別光顧著談戀愛了。」
到也不是她防著千羽,於寧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自己的私事當著外人的面說出來的人。
無論千夜和千羽有什麼樣的過節,都和她沒有關係,更加談不上提防了。
「你不說我還忘記了,你們家厲當家呢?」蘇西西說著看了看四周。
這厲冥熠自從於寧懷孕之後是寸步不離的,這人去哪兒了。
「他到義大利去了,早上走的。」
剛剛說完,瓊斯走過來將手上的電話遞過去,「夫人,當家的電話。」
於寧翻了個白眼,無奈到了極點,這已經是他離開之後三個小時之內的第十個電話了,真心不想接的說。
「夫人?」
看到於寧遲遲不伸手的樣子,瓊斯張口叫道。
當家這電話還真的是來的太勤快了些了,她都快忙不過來了,幾乎是二十分鐘一趟的,生怕她們照顧不好夫人,萬一再出了點什麼什麼事情。
於寧伸手接過來,對面男人性感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怎麼這麼久?」
「我在和西西聊天。」
為什麼這麼久你心裡沒點數嗎?一個小時三個電話,不帶這麼煩的。
「讓她多陪你一會兒,我再過三個小時就回來,午餐吃了嗎?」
「吃了。」
厲冥熠勾唇,她吃的干不幹凈,這點瓊斯是彙報的清清楚楚的。
「乖乖聽話,一會兒湯得全部喝完,不許倒了。」
「知道了,你很煩唉。」
男人輕笑,低沉的嗓音在那頭顯得更加的活躍,「好了我掛了。」
於寧將手機遞還給瓊斯,嘆了口氣往後坐就聞到了一股湯的味道,緊跟著就看到了安娜端著托盤走過來。
又到了喝湯的時候了,每天就是怕這個時候。
蘇西西幸災樂禍的看著開始變臉的於寧,「原來有時候幸福這東西太多了,也會變得崩盤啊。」
看這樣子就是泡在蜜罐裡頭泡久了不是那麼的習慣了。
這厲當家還真是二十四孝,遠在重洋之外也不忘記電話回來監控自己老婆的。
於寧攪動湯碗,這湯她現在不喝了,厲冥熠回來她會喝的更加多。
「你剛才說的什麼?繼續。」
蘇西西這才反應過來,她的話還沒說完,「三天前厲澤那邊有了動靜,他將自己地盤上的所有人手全部調動到了義大利莊園附近,這點恐怕安澤也知道了吧。」
於寧點頭,的確厲澤那邊一有動靜,安澤就通報了過來,厲冥熠這次過去,自然也是抱了解決厲澤的心態過去的。
他不能夠讓孩子在一片混亂的景象之下出生,這是厲冥熠和她說的原話。
「厲冥睿的人也跟著動了,不過只是一小部分,並且是用最隱秘的方法去的,不過你們不知道的是,寧州這邊,商洛也動了人手。」
於寧停下喝湯的動作,手裡的湯碗遞了過去,瓊斯接過來放在托盤上。
「商洛?他這幾天不是很安靜嗎?」
「他不算安靜,我也是偶然間發現的,他去年的時候秘密收了義大利當地不屬於厲家的第二大幫派,那個幫派這段時間表面上不屬於任何人家,但是實際上卻已經聽命於商洛了。」
蘇西西如果不是偶然間發現了,恐怕也還在蒙在鼓裡,商洛十分警惕,往來之間的賬目十分的細心,蘇西西也是偶然間調查到了那個幫派出來的信息,恐怕也不會知道那些正在遊動的人就是商洛的人。
於寧蹙眉,這些人不會無緣無故的自己開始遊動,偏偏這時候厲冥熠又去了義大利,這麼多的偶然遇到一起,她很難相信不和厲冥熠有關係。
千羽抬頭看著蘇西西,伸手將自己帶過來的文件放到了桌面上,蘇西西的動向他從來都是關注的,她查這些東西,他自然也跟著幫忙了。
「這是他們調動人手的地圖,我想你們應該能夠看出點什麼來。」
於寧接過來看著上面被圈起來的一個一個點,仔細一看去向和出處並不能夠看出什麼問題來。
「瓊斯,通知斯凌,讓他將冥熠去的莊園地圖和這個做對比。」
「是。」
她並不擔心厲澤搞什麼花樣,擔心的反而是他們不動手腳,厲冥熠現在以不變應萬變,就是想要逼的那些人自己動手,反而攻之,自然是一網打盡了。
「依我看,那些人恐怕是狗急跳牆了,要動手了。」蘇西西湊過去開口。
於寧將她的腦袋撥開。
「千羽,我還沒有當面謝謝你。」
男人抬頭,看著她眸中帶著亮光,「謝謝?」
「藥草的事情,還有你和我說的千夜的事情,總之,謝謝你。」
如果不是千羽的提醒,她也不會知道千夜喜歡弗朗先生的巧克力,也不會到了實驗室發現了千夜母親的畫像。
這一系列來說,千羽也算是功不可沒的。
「這些不用客氣,我應該做的,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和千夜的關係是什麼?」
蘇西西跟著也看向於寧,不過幾乎不用猜她就知道於寧的說辭。
「他母親和我的母親,是親姐妹。」
不出意料,十分的附和。
你要是想要這人告訴你十分具體的信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就這麼簡單?」千羽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就是覺得緣分這東西挺不可思議的。
他是知道於寧的母親是個孤兒,從小無父無母,不過卻從來猜不到,這於珂和千夜居然還有這層關係。
而於寧則成為了厲冥熠的夫人,緣分這東西有的時候是真的說不好。
「就是這麼簡單。」
於寧靠著沙發,不免覺得好笑,他們幾人這兜兜轉轉的,還真的是挺搞笑的。
這樣的緣分,這樣的相識,還真的是讓人深感緣分的妙不可言。
「切,總是這麼神秘。」
安娜很快帶著地圖去而復返,面色如常,「夫人,對比圖出來了,您看看。」
於寧接過來,一目了然,很快就看出來了,那些人調動的方向,是將厲冥熠去的地方,安澤的整個莊園給重重包圍起來了。
「原來是這樣的,目的還真的是昭然若揭。」
蘇西西湊過來,理科生的羅輯思維能力讓她很快就將整個包圍陣營圖給看出來了,一條線的連接在了一起。
「看樣子,你們家男人有麻煩了,要不要來個英雄救美?」
於寧合上圖紙,露出不屑一顧的微笑,「瓊斯,去通知他們準備好了。」
既然對方已經迫不及待了,她好歹也得給個什麼見面禮的,去幫幫她老公。
「你先別著急啊,你這肚子可經不起折騰的。」蘇西西一本正經的說道。
於寧偏頭看著她,「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著急了。」
對於厲冥熠,她從來都是放心的,那些人對他下手,不過是自找死路而已。
「也對,你們兩夫妻,從來都是吃人的份,哪兒來的被人吃。」
……
東南亞,千家。
於寧安排人送過去的東西因為掛的不是厲家的名號而是她的名字,雖然第二天就到了千家,卻被千夜手底下的人當作是不重要的東西放在了一旁。
等到飛鷹看到了上頭於寧的名字的時候他才取了箱子送到了千夜面前,於小姐的東西,始終還是要送進去的,在首領心裡,於小姐有著不一樣的地位,這點他心理明白了很多。
「首領。」他站在茶几邊上將手上的盒子放在了男人面前。
男人眼眸掃過桌上的東西,沒有說話。
「這是於寧小姐送過來的,說是送給您的禮物。」他也是看到了上頭的明信片才知道的。
千夜眼神示意,飛鷹將箱子打開之後停下動作一愣,跟著轉動上頭的盒子讓它面對千夜。
「首領,您看。」
千夜抬眸淡淡看過去,到了末尾的時候眼眸緊皺。
「這是!」
飛鷹看的出來這些槍支出自誰的手筆,他自己原本就是機械迷,對機械槍支幾乎是到了痴迷的程度,收藏了很多機械製造師的東西,自己偶爾也會動手去改裝一些槍支。
他的藏品當中除卻了W之外,就屬鬼鳳的最多了,所以這些東西他一看就知道是鬼鳳的傑作。
「這些,於小姐是怎麼拿到的?」他眼睛盯著盒子里的槍支不敢動。
這些都並沒有在鬼鳳的發布會上出現過,兩年前鬼鳳宣布不再舉辦發布會,所有的作品都只看緣分決定是否出售之後。
他手上就再也沒有進過鬼鳳的槍支了,別說這麼多新型號的,他連見都沒有見過的。
千夜上前,取出一隻銀色的手槍捏在手心裡,把玩幾下之後就放在了盒子里。
「收下去吧。」男人語氣平淡。
「首領,您說,這於小姐和鬼鳳,是什麼關係?」
他很好奇,十分的好奇。
千夜薄唇輕勾,露出微笑,「自然是關係匪淺了。」
緊跟著男人起身走到一旁,從桌上拿到了一摞文件拍出來,「看看吧,如果她不是鬼鳳,不可能會拿到鬼鳳那麼多的槍支,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於寧,就是鬼鳳,也就是夜媚。
這層關係就足夠能夠解釋了,為什麼鬼鳳的作品這一年來都用在了厲家身上了,厲家再大的手筆,也不能總攬全局,也不會撥動鬼鳳的心思。
於寧是厲家主母,這就能夠解釋了。
「您說,於小姐就是鬼鳳了!」飛鷹語調不自覺的提高,緊跟著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跟著馬上閉了嘴。
那是他的偶像啊,偶像。
沒想到於寧居然會是鬼鳳,飛鷹是做夢都想不到的,沒想到啊。
「只有這個解釋,厲冥熠,還真的是撿了個寶貝……」千夜看著對面萬畝的熱帶雨林。
他和厲冥熠從成了家主之後就一直斗到現在,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如他的,但是唯獨於寧,他總覺得自己輸了。
輸的那麼徹底,也許這就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