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我媽一直在抽抽搭搭地哭著,也沒注意我把她給帶到哪去,等進了她的房間,我讓她坐在床上,她還是不肯停,繼續在那哭。
我看著她,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
我媽,剛剛為什麼會說,她對不起小航?
我還記得小的時候我問過我媽小航一家人為什麼要搬走,我媽說是因為他爸工作調動的關係,當時的我還小,所以就沒再追問什麼,只是每天都沉浸在小航離開的悲傷里。
我媽說她對不起小航,難道小航一家的離開,跟我們家還有關係?
可是,我媽又為什麼會一直對著嚴總叫小航呢?
雖然時隔那麼多年,小航的樣子在我的腦海里早就已經有些模糊了,可是,我感覺嚴總和小航,分明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而且,嚴總剛剛也問小航是誰了,那就說明他跟小航根本就沒有關係。
看來,我媽還真的是瘋了。
我頭痛不已,卻還是耐著性子把我媽給哄睡著,等我從我媽的房間里出來的時候,看到家裡除了我們倆之外已經是空無一人。
嚴亦恆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
不過他已經離開了,我倒是輕鬆了許多,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餐。
晚餐做好之後我媽還沒醒,我隨便吃了點,便把飯菜都放進電飯鍋里保溫。我媽醒了之後,會自己拿出來吃的。
又把家裡打掃了一下,我便出了門,到會所去工作。
媽咪要我做的事情,不光是昨天晚上的拍賣那一件,還有以後都要在會所裡面當小姐,靠賣笑來賺錢。
當然,她說了,該給我的錢,她會一分不少地給我。
這對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我也跟她談下了條件,除了拍賣會那次之後,我只負責陪人喝酒唱歌,絕對不陪睡,這一條是在她猶豫了很久之後,才勉勉強強地答應了我。
陪嚴亦恆睡,那是我沒辦法,但是那不代表我能隨隨便便就陪任何一個人睡。
「呦,這不是五百萬嗎?」我剛一走進會所,迎面就走過來幾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扭著腰走到我面前,臉上滿滿地都是譏笑。
我剛進會所不久,會所里的人都還沒認全,但是我認識這幾個人里的其中一個,是會所裡面一個叫媚兒的女人,據說她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就連薇薇都爭不過她,而且有好幾個老總,都想長期包養她。
媚兒確實有些資本,身材火辣,五官妖艷,不過薇薇跟我說過,要想客人多,靠得可不止是長得好。
媚兒幾乎都可以說是會所的頭牌了,能當上頭牌的女人,床上功夫不好,那可不行。
我不知道她們這是要幹什麼,所以只是低著頭,準備裝沒聽見,悄悄地走過去就好了。
「五百萬,你幹嘛急著走啊?」媚兒很乾脆地就攔在了我面前,擋住了我的去路,「你昨天不是賣了五百萬么?不是很牛逼么?你倒是把你這牛逼勁兒給拿出來啊!」
我本來心情就不太好,媚兒這麼一挑釁,我的脾氣頓時就上來了。
但是我還是硬壓著心裡的火氣,只是低聲說:「麻煩讓一讓,我要去換衣服了。」
「換什麼衣服啊!」另一個女人伸手推了我一把,我沒有防備,被她推得踉蹌後退了幾步,堪堪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你幹什麼?」我抬頭怒視著她,「我哪裡得罪你了?」
我從來會所之後,就一直小心翼翼的,除了媽咪和薇薇,幾乎都沒有跟別人接觸過。
可是今天,以媚兒為首的這幾個女人,分明就是來找茬的。
「沒有啊,我沒說你得罪我啊,我就是想告訴你,反正你昨天晚上那麼值錢,那還穿什麼衣服啊,不如不穿,天天賣該多好啊!」
那幾個女人鬨笑起來,我的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上去就學著她的樣子推了她一下,嘴裡還激動地嚷嚷著:「你特么嘴巴給老子放乾淨一點,你媽才天天不穿衣服出來賣!」
以前我是千金大小姐,我的家教很好。
但是自從我進了夜場之後,我就知道了,在這裡,家教好是沒用的。
比如說面對這幾個女人,難道能跟她們講道理?
「日,你這個小婊子倒是猖狂得很啊?」媚兒一向潑辣,這會兒見我動了手,想不不想地就上前來扯住我的頭髮。
她的力氣很大,我痛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嘴裡卻還是不肯服軟:「是啊是啊,我是婊子,難道你不是?我看你就是那種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婊子!」
「膽子肥了?小雜種。」
媚兒冷笑著,一個耳光狠狠地打在我的臉上,我的嘴裡頓時湧起一陣血腥味,然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媚兒又是一個耳光甩過來,這下子我可是眼冒金星,站都有點站不穩了。
偏偏還有兩個女的一人拉住我的一條胳膊,讓我根本動彈不得。
周圍已經圍了不少小姐在看,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勸阻。畢竟,媚兒在會所里還是有些地位在的,沒人敢攔她。
我這個新來的,居然敢跟媚兒這樣嗆聲,想必在她們眼裡,也是又驚又懼吧。
「小愛是不是?」媚兒一隻手狠狠地握住我的下巴,把我紅腫的臉抬起來,逼迫我和她對視,「今天姐姐我就毀了你這張臉,看看以後還有沒有愛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太痛了,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裡竟然一片麻木,沒有任何感覺。
媚兒說要毀了我的臉,那就毀了吧,夜場里的小姐都是靠臉蛋兒吃飯的,要是我沒了臉蛋兒,是不是就不用留在這裡了。
「哎呦,這是幹什麼呢?」
我都已經閉上了眼睛,萬念俱灰的時候,耳邊卻突然響起了薇薇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就看到薇薇正大步向這邊走過來,走到我們面前,她看著臉頰紅腫,狼狽不堪的我,眼底浮現出了些許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