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傷風敗俗
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
他說這句話，是幾個意思？
他們之前從未有過交集，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而每次見面的時候，大多也都只是打個招呼，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
半晌也沒想出個理由來，葉闌珊懶得再想，決定暫時先把這件事拋到腦後。
她今晚不想回項家，所以在從「聖華苑」回來之前臨時起意，打算回這裡。
項家是好，哪裡都比她這個地方好，可再好，那畢竟也是別人的地方，與她無關。
葉闌珊走進卧室，找了件衣服，剛準備去浴室洗澡，手機卻在這時響起來。
她又放下衣服，拿起手機看了看，見號碼是項家老宅的電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了起來，「喂……」
電話是項嘯豪打過來的，也不跟她多廢話，直接問：「你在哪？」
「我回家了……」
「馬上回來。」他打斷她，完全是一副不容拒絕的口氣，「這幾天媒體盯得緊，你先在老宅住著。」
「……」她掀了掀唇，那句拒絕的話終究是沒說出來。
或許是長久以來寄人籬下的生活，讓她習慣了遵從，這種習慣駐紮在她心裡，越來越根深蒂固，逐漸衍變成了毒瘤，讓她幾乎要丟失原來的自己。
項嘯豪沒再多說話，隨後就切斷了電話。
……
……
項宅。
已經入了夜，裡面卻仍然還是燈火通明。
葉闌珊從計程車上下來，付了車費，然後朝著門口走過去。
現在時間還不算是太晚，大門還開著，管家陳伯守在那裡，見到她的身影，說：「先生夫人都還沒有睡呢，一直在等小姐。」
「嗯。」葉闌珊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心裡有心事，也沒顧得上多說什麼。
舅舅催的急，她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現在身上的這身衣服還是跟陸時珩出去吃飯的時候穿的，跟平時的衣服比起來稍微顯得有些露，難免讓她拘謹。
走進內院，葉闌珊整理了下衣服，看著亮著燈的大廳，深呼吸了口氣，鼓起勇氣進去。
其實，有什麼可怕的呢？
反正，又不會有人吃了她。
客廳里的電視機開著，卻沒有人在看，整個客廳里也就兩個人，項嘯豪在跟人打電話談公事，而他的妻子趙麗珍在一旁拿著一份娛樂報看。
聽見門口傳來的腳步聲，趙麗珍掀了掀眼帘，朝著這邊看過來，看到葉闌珊的時候，錯愕了一下。
倒不是因為她這個人而錯愕，而是因為……她身上的衣服。
「你……」趙麗珍率先打破沉默出聲，看樣子是想問什麼，可話到了嘴邊的時候卻很快又咽了下去，轉而問道：「不是跟時珩一起出去吃飯了嗎？怎麼自己回來的？」
葉闌珊垂了垂視線，低聲說：「我剛才回家了下，他送下我就走了。」
「……」趙麗珍沒再說話，但臉上剛剛還殘留的一絲微笑，卻徹底消失了。
雖然沒有冷臉相待，但是卻淡漠得很。
項嘯豪剛好打完電話，她回頭看過去，說了句，「小珊回來了。」
項嘯豪把手機隨手扔在沙發上，抬眼看過來，看到葉闌珊身上穿著的衣服的時候，眉頭皺的厲害。
到底是大家庭里的人，什麼大事小事都見過了，趙麗珍在項家生活了這麼多年，察言觀色的本領倒是也有一套，知道項嘯豪這是不悅了，趕在他出聲訓斥葉闌珊之前就開口說：「小珊，你出去待了一天估計也累了，趕緊上樓，去洗個澡，然後好好休息吧。」
葉闌珊聽到她的話，心裡總算微微鬆了口氣，微微握緊的手也漸漸放鬆開來，回了句，「那我先去休息了，你們也早睡。」
趙麗珍又擠出一抹笑，溫和道：「嗯。」
葉闌珊轉身上樓，腳下步子快的幾乎像是跑。
趙麗珍轉過頭來勸丈夫，「到底是個女孩子，又是跟未來丈夫見面，你總不能要求她穿的跟平時一樣吧？再說了那件裙子也很正常，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街上很多女孩子穿的還不如小珊呢，你別這麼束縛她。」
她的聲音很輕很溫柔，但是很清晰，以至於連上樓上到一半的葉闌珊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我束縛她什麼了？」項嘯豪反問，語氣里的不悅顯而易見，「她跟人約會要打扮自己，我沒意見，可你看看她今天，都穿的些什麼東西？」
趙麗珍又辯解道，「不就是一件很正常的裙子嗎？你至於……」
項嘯豪沒等她把話說完，就直接打斷了她，「那也叫正常？就那點可憐的布料，我看就是傷風敗俗！」
「你自己去大街上看看，就知道小珊穿的有多正常了。」
……
……
葉闌珊快步跑上樓，打開卧室的門走進去，隨後緊緊關上。
身子倚靠在門板上，緩緩滑落下來，最後她蹲在地上，舒了一口氣。
耳邊，剛才舅舅說的話彷彿還在回蕩。
傷風敗俗……
她低下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裙子，心裡禁不住，稍稍有些委屈。
這裙子與她平時穿的衣服的確是不太一樣，稍微暴露一點，可相比起外面一些女孩子穿的衣服來……她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啊。
即便是有不妥，那也不至於用「傷風敗俗」四個字來形容。
蹲在原地，她緩了緩自己的情緒，才站起身來，朝洗手間那邊走過去。
進了洗手間后，站在鏡子前沒動，看著落地鏡里倒映出來的自己的身影，有些微怔。
半晌后，才回過神來，從衣櫃里找了睡衣，去浴室放水洗澡。
大約半個小時后，葉闌珊才洗完澡，換了衣服從裡面走出來。
時間已經不早，她也沒什麼別的事，出來之後，直接就躺上了床，準備休息。
她閉上眼睛沒多久就有了睡意，半夢半醒間，聽到外面好像是有敲門的聲音，或者那根本不是敲，而是捶打。
葉闌珊迷糊的意識因為這聲音稍稍清醒了一點，卻一時睜不開眼睛，只依稀間聽到傳來趙麗珍的聲音，「行了行了，大半夜的你還想怎麼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