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瘟神陶灼

身體被神荼貫穿的那剎，我的時間好像凝固了，竟感覺不到痛，只感覺到眼淚流動劃過眼角，腦子，心裡全想著——

我被一個屍體X了！

我還是沒能逃過！

我會死嗎？

……

種種答案肯定是否的，神荼那晚沒動多久就忽然離開了我的身體，留下一句「明日我再來」便匆匆走了。

而我想著那明日二字，恨不得抹脖子上吊去，他還來！他會不會再……這樣，睡我！

但是我還沒去上吊，有人比我先上了吊。

大概是九點鐘，我正迷糊睡著，就被外面的吵鬧聲，拍射門聲和熟悉的警察聲音喊起來。

警察也沒說什麼事兒只讓我跟他走，我睡得迷迷糊糊，一路跌跌撞撞的走過去，然後到看見吊在半空中的宿管大媽時，嚇得猛然倒退三步，正撞在那警察懷裡，被他扶著。

大媽被門外風吹的嘎吱嘎吱動了一下，那伸的長長的舌頭，和慘白慘白的臉形成鮮明對比。

最可怕的是那眼珠子，好像活了一樣緊緊盯著我……

「別激動，你去洗把臉，再跟我們走一趟吧！」

後方，警察扶我站好，說話的時候，我才回過神，然後點頭，倉皇的跑去公共衛生間，卻去的路上，同學們見到我均是作鳥獸散，而到了衛生間，我才知——

昨夜我又是最後一個見到宿管大媽的人！

「我聽警察說，她還把南齊一家害死，現在加上宿管大媽一共七個人，簡直是瘟神！以後咱們可得繞著走……」

「太可怕了，都說404不吉利……」

那時，我躲在衛生間里，看著內褲上的鮮血，也是欲哭無淚。

我是瘟神，那神荼是什麼玩意？

男神也算是學校一小人物，一時間，他家的事一傳十十傳百，我等去做完了宿管大媽的筆錄回來后，校園裡看到我的無不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避之不及……

而我，只能選擇沉默。

大媽的死，我依舊覺得和我有關係，悶沉沉的上樓，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警察居然又給我打電話。

我已經習慣了，以為還是大媽的事兒，接了，蠻意外——

「陶同學，你父母的消息已經找到了，他們在一周前，去了百家鎮，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下午有一班車是警員們被派過去臨湘鎮調案，順路可以送你到百家鎮口，要去么？」

關於我去南齊家拿錢想回家的事兒我給警察說過，所以他這麼問很正常。

但是，我現在的情況聽到百家鎮三個字簡直是噩夢！

爸媽那麼多年沒回去了，怎麼忽然之間就……

「喂？陶同學，你還在聽嗎？」

警察說的時候，我哎了一聲，但張張嘴，不知道該不該去！

之前有這等順風車好事，回我父母所在的工作城市，我自然高興，求之不得，可現在，我周圍已經死七個人，下午回時，記者都來了，這一切就算不是神荼做的，我總覺得也跟他，和我有關係，只是，警察的一句話點醒了我——

「你父母去了一周，手機失聯一周，好像有些問題，我看不如讓警員們把你送過去看看。」

我腦子裡頓時響鈴大作的，「我去，什麼時候去！」

我說的時候，想到百家鎮的九龍祠堂。

雖然我不知道神荼怎麼做到的膚如凝脂白如玉，但他昨夜在我身上的所作所為讓我痛徹心扉，我現在恨極了他，左右躲也躲不過，我也都見了他，被他睡過，那我回去又何妨？最害怕的事已經發生了！

「一會兒就去，你去校門口等著吧。」

「好！」

我說的時候，看著周圍依舊避我如瘟神的同學，咬了咬牙，走回校門口！

跟警察們坐一車，我害怕沒那麼多，但他們怕我。

美名其曰是我一個小姑娘，呆在後面安全，但實際上應也是怕我身上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也好，我因為一夜沒睡，昏昏沉沉的睡著，然後，感覺身邊越來越冷，越來越冷，冷到我發抖，睜開眼看到神荼，啊的要喊，但身體卻動彈不得——

外面，已是日落西山後，夜色微涼時。

我睡著的後排車廂座椅旁坐著戴著紅面具的神荼。

他不知什麼時候來的，紅色惡鬼面具，頭上還帶有兩隻角，很像惡鬼，周邊還有毛髮，純白，愈發顯得紅臉兒可怕，手裡的煙桿蔚藍。

他拿那碧藍的煙袋吧嗒吧嗒抽著，掃我一眼，冷冰冰丟三個字出來——

「不準去。」

只三個字，說完，正好車子停下——

「陶同學，到了，我們還有事情，得先走！你下車自己進去？」

開車的警察說時，我看到大家都在看我，表情嚴肅，我估摸著他們也是害怕。

「好的，謝謝你們！」

說的時候，我楞了一下，因為身體忽然沒有被禁錮的感覺，好奇，但還是快速的下去，而神荼，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車子迅速開走，留下我看著那邊兒昏黃燈下猩紅草書寫的「百家鎮」石碑，咽了咽唾沫，正要往前，手忽然被拉住——

「聾了么，我說不準去。」

神荼又出來了，還抓我的手，在我開口要詢問為什麼之前，很不耐煩的先解釋：「這鎮子造孽，進去就是死。」

最後幾個字把我震著，也讓我忽然就甩開他的手——

「那我就更得進去！」

我爸媽還在裡面，如果說手機關機是因為死……

倏地一下，我不用走的，直接跑向入鎮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