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問我的名字嗎
「醒醒……」
平緩悅耳的聲音在耳邊揮之不去,寧淺被喚醒,撐開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輪廓漸漸繪出一張精緻的男人臉,清雋高雅,明亮的眼眸熠熠生輝,薄唇噙著清淺的笑容,單單看著你就能惹你臉紅心跳,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長相極其出眾的男人。
「你終於醒了。」男人眉宇溫潤,聲音聽著也令人舒服,只是那雙鳳眸深不見底,彷彿稍有不慎就會被吸進去。
寧淺一瞬間的愣神,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避開男人的目光,「這是哪裡?」
「我家。」他遞過一杯熱水放在她嘴邊,「房間里熱,多喝些水。」
她喉嚨乾澀渾身無力,沒有絲毫猶豫的喝下這杯水,喝水時她清楚的看到他每一根修長好看的手指。
「不怕我下藥?」
「我看上去是不是真的很蠢,你下藥不是多此一舉?我昏迷的時候你可以做任何事,又或者把我丟在外面,我會更狼狽。」寧淺笑了,帶著自嘲的味道。
他沒有惱怒,而是輕輕坐在她身邊,像個相識已久的老朋友,低頭看向她,「沖我發火,我豈不是很無辜。」
寧淺身子一僵,半響,無力的低低道,「抱歉,謝謝你救了我。等我恢復體力我會立馬離開,不會再打擾你。」
她的思緒仍停留在醫院,人有點發懵,心口壓抑的難受,不知不覺又昏睡過去。
等再次醒來,太陽已經落下大半。
寧淺明顯感受到身體恢復了很多,她從床上爬起來走出卧室,一眼看到正在沙發里看文件的男人。
他真的很好看,俊美又不失男性的硬朗,側顏的每一筆線條精雕細琢,堪稱上天的寵兒,尤其此刻專註的神情,她都不忍打破這副畫面了。
似乎察覺到寧淺的注視,他抬眸看去,言語溫和含笑,「醒了,你身子還很虛弱,要多多休息,一會兒我讓人給你做點吃的。」
寧淺一愣,「謝謝,已經很麻煩你了,我會報答你的,如果有需要我做的,你只管說。」
「呵,報答,女人對男人怎麼能這麼輕易的說出口。」男人揚眉一笑,不緊不慢的說,「我想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事,看樣子被傷得不輕。」
「男朋友」
「你認識我嗎?還是認識……」寧淺驚訝,困惑的問。
「你是說你男朋友?可惜你們我都不認識,不過從報紙上見過他,我們省市的青年才俊,商界的新秀。」
「既然都不認識,為什麼幫我?」寧淺心中對這個莫測的男人升出一絲戒備。
「看不慣啊。」他笑了笑,向寧淺走來,把紅通通的蘋果伸向他,「女人是用來疼的。」
一句話差點擊破寧淺的內心防線,想到和天佑那麼多年的感情,內心無法平靜。身體又有些支撐不住,司徒封急忙扶住了她。
「謝謝,我要走了。」寧淺急忙離開,想要逃離。
他沒有留她,在她出門的前一刻,忽然說道,「不問我的名字嗎?」
他臉上笑容清淺,眼底忽閃而逝的光芒令人捉摸不透。
她愣了愣,出於禮貌她確實該問一下,「請問……」
「司徒封。」
……
路慢且長,道旁的路燈一閃一閃,
寧淺回公寓在樓道看到了余樂佳,眼圈一下紅了,想也不想撲上去死死抱住,「樂佳……」
淚如泉湧,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猶如洪水決堤傾斜下來,由內而外的發冷,都說哀莫大於心死,她隨不至於尋死膩活,但十年沒能認清一個人,對她打擊不小。
「樂佳,樂佳……」嚎啕大哭,「怎麼會變成這樣……」
余樂佳用盡全身力氣回擁寧淺,「你沒事就好,給你打電話一直沒打通,我就給程天佑打,沒想到他說、說……這個混蛋!」
「十年了,十年了。十五歲我們成為鄰居,十八歲談戀愛……現在我二十五了,最美好的青春沒了,他居然和別的女人連孩子也有了。」寧淺閉上眼全是曾經的一幕幕,無所顧忌的哭訴。
「我和你認識以後就沒見你哭過,看你這麼傷心,我也想哭。小淺……男人都他媽是混蛋……」余樂佳也哇哇的哭了起來,為寧淺,也為現實中的種種。
兩個女人毫無形象可言,發泄壓抑在身體里的痛苦委屈不甘。
她們頂著紅腫的眼睛相依坐在沙發里,手裡拿著沒營養的油炸食品。
「我要振作起來,重新找份工作。」寧淺除了眼睛,看不出一絲痛哭過的痕迹,蒼白的臉頰恢復了些許氣色。
「對啊,現在這份文職還是那人渣找的吧。」余樂佳妝都花了,臉上掛著兩道歪歪扭扭的黑線,說話時從寧淺手裡拿薯片塞進嘴裡。
寧淺想著辭職的事,有一口沒一口吃著薯片,直到手拿不到任何東西,她才低頭看著空空的口袋,無奈道,「我說樂佳,你太能吃了吧,也不給我留點。」
「靠,嫌我能吃,我還不是怕你暴飲暴食吃成肥豬。」
「我會那麼沒水準?」
「嗯嗯,我家小淺最愛美了,以後找個更帥更吊的,氣死那王八犢子!」
說說鬧鬧一晚上過去了,隔天寧淺起大早到公司遞辭呈,沒想到在大門口就被攔下來了。
「小寧,你還是別進去了。」看門大爺看上去有些為難,「唉,挺好一孩子,公司怎麼就……」
說著把一封辭退信遞給她。
「大爺,我沒事,今天過來就是想辭職的,現在正好。」寧淺拆開信封,有一疊現金,還有一張信紙,她把信紙取出來。
哈,辭退原因居然是人品欠佳有損公司形象。
她攥住信紙的手微抖,不一會兒,她把信紙揉成團丟進一旁的垃圾桶,把多給了三個月的工資裝進自己包里,毅然轉身離開。
當有人彙報程天佑這個消息時,他先是不信,隨後氣得不輕。
他盯著放在辦公桌上寧淺笑容燦爛的照片出神。
一如既往的不肯先低頭,寧淺,讓你和我服一次軟,這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