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醉意
林衾知微微驚訝,衛長天對她的態度向來含糊不定,她一直覺得,如果不是因為知了,自己連留在衛湛言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衛長天這句話,林衾知一時間非常感動。
她輕輕放開知了,笑著對衛長天說道:「衛老先生,這事情……不是他的錯,人嘛,總有心不由己的時候,這也恰恰證明,我不是最適合他的人。」
碰巧衛遙走過來,身後還跟著端著茶水的林素沅,林素沅的看起來有些擔心林衾知。
衛遙坐下,沉聲說道:「什麼叫做不適合?我都不知道你是這麼容易認輸的人。」
林衾知聞言苦笑:「如果心都不在我身上,認輸不認輸也沒任何區別。」
「不要妄自菲薄。」衛遙喝了口茶,「我兒子我清楚,他對你是認真的,至於那個單檸,哼,皮相罷了。」
林衾知抿唇,沒再多言。現在衛家有分量的長輩都站在自己這邊,她應該抓住時機,好好打擊一下單檸才對,可滿心都是疲憊,實在不想掙扎。她轉頭看著天真可愛的知了,柔聲問道:「知了以後想做什麼呀?」
她只是為了緩和氣氛隨口一問,卻聽到知了十分認真地回答:「知了以後長大了想做一名鋼琴家!」
林衾知放在知了頭頂的手瞬間僵住,眼中一片風暴。
其他幾個人未曾察覺,林素沅還笑著說道:「呦!知了跟他父親可不一樣,有文藝細胞呢。」
衛長天滿是寵溺:「我家淵兒,做什麼太爺爺都支持。」
而林衾知腦海中呼嘯過一些場景,最後定格在單檸在病房彈鋼琴的嫻靜模樣,單檸和秦悠,似乎真的開始重疊在一起。
她低頭看著知了認真擺弄積木的樣子,想不通,為什麼偏偏是鋼琴?
林衾知坐了一會兒,委婉詢問了一下衛長天的意見,可不可以帶知了回家,看衛長天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只得作罷。
離開衛家時已是下午兩點,剛準備打車回家便接到許肆的電話,男人在電話那頭言簡意賅地讓她去一個餐廳,說是夏天天想請客吃飯,林衾知欲要拒絕,許肆已經掛斷了電話。
望著黑屏的電話,林衾知有些無奈,現在是整個世界的人都在給自己找不痛快嗎?但林衾知也敏銳地察覺到,許肆自從跟夏天天在一起后對自己的態度淡了很多,有時候都是刻意躲避,應該誇讚一句夏天天御夫之道極好嗎?
想想回家也沒什麼事兒,林衾知當機立斷,打車去了許肆所說的餐廳。
趕到時報了一下許肆的名字,直接被禮儀小姐恭恭敬敬帶去了一個大廳,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場景,林衾知下意識說道:「挺清冷啊。」
禮儀小姐笑著解釋:「是許先生將整個大廳包下來了。」
「啊?哦,好,麻煩您了。」林衾知在心中腹誹,果然又是個敗家爺們。
林衾知一個人走在空曠的大廳,仔細找了一圈才發現坐在角落裡的許肆,這人一看就是喝的差不多了,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將杯中的紅酒一口飲盡。
林衾知非常不贊同,站在許肆面前說:「老哥,天天現在懷著身孕呢!你喝酒像話嗎?怎麼照顧好她?」
「她用得著我照顧嗎?上官霖將一切不都打理得十分妥當?」許肆冷笑一聲,然後低聲呢喃:「你關心她,怎麼從來都不問問我?」
林衾知微微蹙眉:「你最後說什麼?」
「沒什麼。」許肆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坐下,來一杯。」
林衾知依言坐下,卻拒絕道:「我不喝酒啊,不然一會兒天天來見到像什麼樣子。」
許肆揉了揉眉心,然後搖頭說道:「她不會來了。」
「為什麼?」
許肆沉默幾分鐘,然後沉聲說道:「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跟個廢物一樣,不然他上官霖怎麼就全權代理了我作為丈夫的職責?他上官家若是這麼不放心將女兒交給我,當初又何必趕鴨子上架,非讓我娶她?」
他這麼一說,林衾知大致猜到了七八分。
許肆跟夏天天的婚事,是因為發生了關係迫於無奈,許肆雖然在上官家也有權勢,但到底不是上官老爺子的對手,後來想著大鬧婚禮,卻因為孩子的到來就此作罷。
於許肆而言這一切充滿了無可奈何,而於上官家而言,兩人結婚只是去除了心頭的一根刺,他們還是不相信許肆會認真對夏天天,所以關於夏天天的諸多事宜,都由上官霖出面。
男人最討厭什麼?無外乎是旁人覺得,他保護不好自己的女人。
更別說許肆自尊心強烈至此。
林衾知理解他,所以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寬慰道:「上官少爺又帶著天天出去了?沒事啦,上官少爺是個妹控你又不是不知道,讓他們放心也好,不然你哪有時間在這裡喝小酒?」
林衾知說這番話時眼中跳動著溫和的光芒,許肆有時候很好奇,為什麼這個女人只需要隻言片語便能什麼都懂,然後說出讓你心情瞬間變好的話。
「喝!」許肆將杯子推到林衾知面前。
林衾知堅決擺手:「我不喝!」
「呦!矯情上了?你之前跟我在B市徹夜打電腦的時候怎麼沒有這股血性,跟個三好少女一樣。」許肆說完挑眉看向林衾知:「衛湛言找的那個三兒怎麼樣了?需不需要哥們我弄死她?」
話音剛落,林衾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擦了擦嘴:「不需要,多大的事兒?嘖,別說還挺好喝。」
「給你,剛給你的是這秘制雞尾酒,味道一等一。」許肆將玻璃器皿中的藍色液體推到林衾知面前。
這一瞬間,他們好像又恢復到從前插科打諢的日子,兩人心中的結締一下子消去很多。
這酒好喝,但是後勁兒很足,林衾知察覺到后便不喝了,只是眼前的景物微晃,但腦子還十分清楚。
許肆卻不那麼清明了,他看著微醺的林衾知臉頰上飛上一抹嫣紅,笑著挽發的樣子尤其動人,又想著衛湛言是多麼不知惜福?這樣一個女人在身邊還在外面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