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陰影
衛珞很清楚，衛湛言這個侄子，一旦狠起來除了衛家老宅那幾個，其他人隨時都可以被犧牲掉。
所以唯一能將傷害降到最低的辦法，就是趕在衛湛言醒之前離開S市，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想到這裡衛珞上前直接給了衛湛青一巴掌，然後按著衛湛青給衛遙跪下，厲聲呵斥：「向你爺爺還有二叔認錯！」
衛湛青從小被父母捧在掌心，何曾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受過辱，但此時腦子還算清楚，知道父親是在救自己，於是捂著臉低下頭心有不甘地說道：「爺爺，二叔，我錯了！」
衛遙冷哼一聲：「別，實在不敢當，我衛家出了這麼一個不顧倫理的女人，還是三弟你教導有方。」
衛珞一直不服衛遙，但的確方方面面都不如人所以默認被他壓著，此時自己跟女兒都道歉了，他還想怎麼樣？
不等衛珞反駁幾句，衛長天冷聲說道：「你二哥說你說錯了？」說完厭惡地瞥了衛湛青一眼：「我衛家什麼時候出過這麼丟人的事情？這麼丟人現眼的東西？」
歐陽珩在一旁添油加醋：「衛家皆是蘭芝玉樹般的人，這種貨色，實在少見。」
衛湛青心頭一痛，她可以忍受長輩議論自己，但是忍受不了歐陽珩這麼說，他知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但是觸及到歐陽珩寒冰一樣的目光只能訕訕低頭。衛湛青心裡很清楚，要不是因為自己是衛家人，因為林衾知跟衛湛言的關係，歐陽珩指不定要怎麼收拾自己。
衛長天本來就在氣頭上，現在聽歐陽珩這麼說更是怒火中燒，他們知不知道這次受辱的不僅是衛家，還有歐陽家？林衾知方才被抱回來的樣子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別說臉上，就是露出來的手臂都沒一塊完整的皮，歐陽珩沒立即發作已經給足了衛家面子，所以現在不管怎麼說都要給歐陽珩一個交代。
「素沅，衛湛青是不是拜託你給Z大的老師說幾句好話，那個老師是你同學對吧？」衛長天問道。
林素沅回答：「是。」
「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這種人要是能畢業簡直就是有辱師門！」衛長天瞪著衛湛青，然後看向衛珞：「你們在A市的產業我會收回來一半，至於衛湛青，我會送到國外幾年，並且不會給她一分錢！她要自力更生也好，要自身自滅也好，都跟我衛家沒什麼關係，活得下去還是活不下去，看她自己。」
衛湛青驚恐地抬頭，「不要，爺爺不要這麼對我！」一分錢沒有？自生自滅？也就是說她將會從高高在上的地位跌落至塵土裡？她不要！她寧死也不要！
衛長天呵斥：「由不得你！」然後和藹了語氣詢問歐陽珩的意見：「歐陽少爺覺得這麼處理怎麼樣？」
歐陽珩挑眉，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衛湛青面前，「啪啪」兩聲，手起掌落就給了衛湛青兩巴掌，場上沒一個人說話，歐陽珩打完就著阿凜遞過來的濕巾擦了擦手，轉身上了二樓。
衛湛青捂著臉癱軟在地，然後失聲痛哭。
衛長天凝眉擺擺手，示意將衛湛青弄下去，衛遙一抬手，立刻有人拖著衛湛青出去。她將會立刻被送往國外，然後在提前安排的好學校入學，但是正如衛長天所說的，除了第一年的學費，她再也不能從衛家拿到一分錢。
說實話，歐陽珩有些敬佩衛長天的手段，衛湛青被扔在國外自生自滅，如果能活下去必定重新做人，也算是給這女人留了退路，如果活不下去，這種貨色衛家也不需要。一半懲罰一半機會。
歐陽珩自然覺得衛湛青這種人恐怕只能落得慘死街頭的結局，但還是不解氣，只能再補上兩巴掌。
這就是衛湛青最後的結局，衛珞也達到了目的，趕在衛湛言醒之前擺平這件事情。
聽著林衾知的描述，衛湛言的臉色並沒有好看多少，那個女人不讓她死上千百遍怎麼對得起衾知身上的傷，還有那種無法言喻的屈辱？
另有一種感覺一直纏繞著自己，衛湛言忍不住收緊臂膀，在林衾知耳邊小聲詢問：「衾知，當初單檸的事情，包括之後的一系列事情，你恨我嗎？」
林衾知拍著衛湛言的後背：「要說全然沒有感受你也不會相信對嗎？生氣肯定會有，但是絕對談不上恨，若是有恨，現在我也不會在你身邊，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嗯。」衛湛言應道。
林衾知微微一笑，任由男人抱著自己一點點安撫心中的恐懼。
林衾知以為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但是接下來幾天她才發現問題有些嚴重。
好幾天晚上林衾知都知道衛湛言半夜起床，然後悄無聲息去書房睡，第二天凌晨再回到卧房，而從前只要林衾知在身邊兩人總要歡愛一下，現在衛湛言連碰林衾知一下都是小心翼翼的樣子，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她身上的傷已經不嚴重，除了一些淡淡的痕迹，但衛湛言好像過不去心中那道坎，說什麼都不能。
今晚也是，林衾知因為心中裝著事情所以淺眠，果然，晚上衛湛言起身又離開了，聽著輕輕關上的房門聲，林衾知在心底輕嘆，不知這個陰影該怎麼給他去除。
林衾知一直沒說話，倒是衛長天跟林素沅先找上自己。
上了年紀的人睡眠時間都很短，衛湛言自己都不知道每天晚上他去書房睡的時候衛長天有幾次都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這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子，衛長天自然清楚衛湛言的心結在哪裡，理所應當地，他得幫他們一把。
一聽說幫，歐陽珩自告奮勇，愣是在衛長天送客的目光中坐穩了屁股。
看歐陽珩沒有半點想走的意思，衛長天嘆了口氣，然後示意林素沅。
不一會兒林素沅紅著臉從套間拿出一個盒子來，然後放在桌上。
衛長天指著盒子說道：「衾知，爺爺只能幫你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