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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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我投懷送抱,下了必死的決心。他不睡我,還承諾不殺我,我感激涕零,不僅感慨:女人真是容易被感動的生物。

這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我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等等,他不殺我不是應該的嗎?我造什麼孽,還得感激一個企圖殺我的人?!

而且,誰知道是不是他的陰謀,萬一江尋有特殊嗜好,不喜歡英勇赴死之士,喜歡養一養,讓獵物放鬆警惕,再咔嚓一聲宰掉怎麼辦?!

幸虧我聰明,早就識破了他的陰謀。我長吁一口氣,隱約間,總覺得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又撿回了一條命。

我睡不著,翻身下榻,趿著一雙芙蓉花面繡鞋,往屏風那處的木桌行去。

繞到屏風後面,入眼的是堆積如山的書,沒有積灰,看頁角的痕迹很舊,時常有翻動。

在寢房裡還得看書嗎?奸臣也學識淵博嗎?這是我無法理解的事情,按照我的想法,奸臣就應該奢靡揮霍,天天酒池肉林。學習?學個屁!

我看了幾頁書,倦意來了,正打算上榻,卻發現了其他東西。

我將那寶貝小心翼翼從書里抽出來,擺桌上一看,原來是一張畫像。

這裡油燈燒得不旺,我瞧不清楚畫里的人,正打算搬燈來看,結果手一抖,燭油灑紙上。

好好的美人圖沒了臉,只剩下鬢邊那一隻豆大的珍珠髮釵。

「……」我突然感覺項上人頭又往後移了一點,搖搖欲墜。

這下慘了,江尋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人滅口啊!

不過說句實話,這畫上女子的眼光真不怎麼樣!這種髮釵我在年前戴過一陣以後,嫌俗,馬上拋諸腦後。

我小心翼翼把畫藏進袖子了,偽造畫像遺失的假象。

因為做賊心虛,我也沒敢在他榻上多睡,很快回了房。

笠日,我剛醒,就聽白柯和我八卦:「大人的遠房表妹來府上做客了。」

「表妹?」第六感告訴我,名叫表妹的女子都不是善茬。

「聽說長得可好看了,屬下沒去看。」

「帶本宮瞧瞧唄。」

瞧就瞧,白柯別的不行,偷雞摸狗的勾當樣樣精,當下就摟我小蠻腰,一路飛檐走壁跑到客房聽牆角。

這裡的隔音蠻好,具體聽不清楚。我扒著窗戶偷看,只見到裡頭有個戴珍珠髮釵的女子。

妥了,就是她!

原來江尋,迷戀自己表妹,拿我當替身!

我想出無數悲情橋段,打算成全這對苦命鴛鴦。

晚上,我腆著臉找上江尋,撞了一下他手臂,道:「別裝了,本宮都懂的。」

江尋被我撞得一個踉蹌,站穩了,擰了擰眉心:「公主這是鬧哪出?」

我嘿嘿兩聲笑:「江大人是不是有心上人?」

他意味深長地道:「臣確實有心悅多年的女子。」

「本宮都看見了!」

他嘴角噙笑,不知在打什麼歪主意,重複一句:「公主都看見了?」

「原來大人喜歡……怎麼從來不告訴本宮?」

「怕是臣自作多情,一廂情願。」

「咦,怎麼可能?昨夜就說了,大人芝蘭玉樹,美得不可方物,怎麼會不喜歡?」

「按照公主的話說,那就是心悅臣?」

心悅?當然!怎麼可能有人不喜歡權勢滔天,家底殷實的江尋!就連我也險些心動了!

我安撫他:「自然心悅,只是大人還差些火候。如果本宮是那位姑娘,可能會更偏愛一些甜蜜的伎倆!這個本宮可以詳細教大人,就在今晚!」我對他眨眨眼,約下時間。

「那……臣,我晚上再來尋你。」這話聽著像情話,其實不然!裡頭可有大名堂!這象徵了江尋認可我戰友的身份,已經除去了尊稱,也奠定了純潔的友誼基礎,從此共患難共奮戰,也暗示了他暫時不殺我的決心!

很好,首戰成功。

等到深夜,江尋如約而至。

他好像特別看重這次密談,整個人換了一身裝扮。如墨一般的長發上沾了香膏,遠遠就能聞見那淡雅的草木香,燭光下,一頭黑髮熠熠生輝,絲滑柔順。不僅如此,他還披了一襲青竹仙鶴紋長袍,配立領白狐皮裘,眉目疏朗清雋,鬢邊齊整若刀裁,十分儒雅清貴。

所以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古人誠不欺我。

江尋緩步行至我面前,問:「臣這身裝扮,公主可喜歡?」

我點點頭:「好看!」

他抿唇,但笑不語。

可能是江尋給我的心理陰影太大,我一看他笑就發怵,於是切入正題,道:「之前和江大人談的計策,可記得?」

他氣定神閑喝茶,道:「公主說要教臣,不知是教些什麼法子?」

我有點緊張,生怕說錯什麼會激怒他。畢竟我不是好女人,我騙了他,我對泡妞一竅不通。

我故弄玄虛,手指蘸茶,在桌上寫下:逑。

我問:「這是什麼?」

江尋瞥一眼,答:「逑,怎麼?」

「你再看。」

「嗯?」

「你認為它是逑,實際上它不是。」

「那是什麼。」

「這是茶水。」

「……」江尋語塞。

「江大人根本就不懂女子的心,所以討好不了心上人。」我為我瞎掰的功力鼓掌。

「那按照公主所說,臣該如何做?」

「自然是多加觀察,投其所好。這世上,沒有女子不喜歡吃喝玩樂!再不濟,江大人就學戲本子那樣,把她逮到牆角,狠狠吻她!沒有女子不吃這一套的,大都喜歡威猛的男子。」

「公主也喜歡嗎?」

為了增加我言論的可信度,我當即點點頭:「自然喜歡!」

「那麼,臣可以把公主逮到牆角,狠狠吻嗎?」

誒?

居然要拿我做示範嗎?還真是謹慎!表妹好福氣!

我摸了摸下巴,思考許久,說:「其實這種事,本宮也不是特別有經驗,可能吻我也沒用。江大人別看本宮上次主動索吻就是經驗豐富,咳,本宮是第一次。」

「哦,那倒沒什麼,臣也是第一次。」

咦?江尋好像說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他是初吻嗎?我奪了他的初吻,是不是有點不太人道,畢竟第一次對於男子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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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甚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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