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巧遇大波女

濃厚，腥臭的銅銹味在口腔回蕩，令人發嘔，鋼鐵地面有一個物體在咕嚕嚕的滾動，那是變異人被切割下的腦袋，餐刀卷刃。

趙磊志倒在地上瞪著雙眼，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亢奮，他整個人仍在承受著被高速列車撞擊的虛妄感，他只是想知道，明確一些事情，很簡單的事情。

我是誰？我是誰？腦海里一場絞肉機的混亂，伴隨著每一次呼吸，胸腔中發出奇怪的嘎吱聲，這又是怎麼回事？

咳！趙承志吐著血，他不清楚是他的血還是變異人的血，最重要的是？開始要命了，趙磊志開始能夠感知到劇疼，還有身體上傷勢。

肋骨肯定斷了，可能是一根，可能更多，左手仍然抓著餐刀，可是沒有力氣，也抬不起來，是骨頭斷了嗎？

大門處有影子閃動一下，趙磊志本來鬆懈的神經猛的崩緊了，他甚至可以聽見琴弦拉動的聲音。他想要立即起來，可是脫力了，動作進行到一半整個人摔倒在鮮血與碎肉中。

不是變異人，不然早衝進來生吃自己了，趙磊志腦海中反應出簡單的事實。「我是第四飛行隊隊員，飛船的動力反應堆出了問題，必須進行緊急重啟，不然會在兩到四小時后爆炸，你能幫幫我嗎？我和我的隊員走散了。」

見鬼！嘴裡全是鮮血，好像還有碎肉，趙磊志的話語之時還被卡住了一兩秒，腦海里閃爍幾個片段，他內心裡極為震驚，他好像在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幹掉了一個變異人，用的是餐刀還有自己的牙齒。

這不是真的？趙磊志打了冷顫，那不是人類的戰鬥，只有非人類只為殺戮而存在的凶獸......

「你真的是飛行隊隊員？」一個女聲從大門外小聲的傳來。

「對，我發誓。」

「那麼我建議你趕緊離開這裡，變異人臨死前的喊聲會引來變異人。」

左手真的好像斷了，趙磊志取下左手仍然緊握著的餐刀放嘴裡咬著，壓著左胸口走出去，和他說話的果然是植物學家娜迪爾，另一個趙磊志對她的內心稱呼是大波女。

娜迪爾雙手各反握著一把匕首，她謹慎的看著出現在微弱光源下的趙磊志。「你剛剛單獨殺死了一個變異人？」

趙磊志嘴裡咬著餐刀說話不方便，這個女人是可靠的，當他靠近娜迪爾時，娜迪爾警告趙磊志保持距離。

「我想是的，我剛醒來，很不巧一打開門就和變異人來了個面對面。」趙磊志用右手將嘴裡的餐刀拿下來，連同右手抓著的餐刀遞給娜迪爾。「我對你沒有威脅，你可以信任我。」

娜迪爾審視著趙磊志的眼神以及一切，她小心的接過趙磊志的武器，接著切斷了一根油管示意趙磊志。「你很厲害，在這裡沒有人能單獨戰勝變異人，可是你受傷了，還好嗎？」

趙磊志趕緊用油掩蓋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跟上娜迪爾的腳步。

大概行走了一百米，在錯綜複雜的鋼鐵通道穿行后，趙磊志停了下來，他呼吸帶喘，在一陣陣控制不住的咳嗽中口腔里湧出鮮血。「等等，我有一個隊員需要我的救援，如果我沒有記錯，他現在的位置距離我不遠，你能幫幫我嗎？」

「剛才你說的飛船即將爆炸是真的？」娜迪爾停下腳步審度著趙磊志，這個男人有著極度倔強的眼神，眼神中隱秘的透露著，也許他自己本身都不知道的堅韌與勇悍，還有無畏。「你的武器還給你，要不是你身上的制服，我會覺得你是飛船的維和戰鬥人員。」

這種問題不必回答，思考出結果後行動就可以了，娜迪爾等著趙磊志的答案。

「是的我確定，你醒來多久了？飛船「戰慄」的頻率是不是越來來緊密，當飛船發出怪聲，發抖的頻率達到每小時一次的時候，說明能源即將耗盡，當動力反應堆能源耗盡之時會發生爆炸，至少是小型核彈的威力，我們只有有限的兩到四個小時。」

趙磊志接過娜迪爾歸還自己的餐刀，這個時候的他顯得困難無助，背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這要冒很大的風險，你的傷勢？」娜迪爾抬起趙磊志的左手用手捏著，趙磊志緊咬的牙關中有血液溢出。「沒有斷，關節處脫臼了，肱骨骨頭應該裂開了，小心點，這裡的骨頭如果再受到重擊會真的斷掉。」

咔的一聲，娜迪爾給趙磊志關節歸位，趙磊志神經質的發抖，像足了一個毒癮發作的人，他悶哼著捂住嘴小聲咳嗽。

「你的肋骨斷了一根，斷裂的骨頭肯定刺破了脾臟，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娜迪爾驚訝的看著因為疼痛而劇烈發抖的趙磊志，他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這個男人再度看向自己時，表情只有因為過度而且無法壓抑自己承受的痛苦，發出的變態笑容。

「沒事，只要完成任務就不會死。」趙磊志心裡拚命的想著自己的答案，他盯著娜迪爾的五官，單獨看去分開略顯粗獷，不過拼湊起來卻有著超乎尋常女性美的臉蛋，他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謝謝你的幫助，剛才我只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沒有別的意思。我想我緩過來了，對不起。」

娜迪爾側身移動，遠離了趙磊志三米，剛才趙磊志熾熱的目光在她臉上掃描已經叫她頭皮發麻，當他的目光像針一樣落到她碩大渾圓的胸口上時，娜迪爾警覺了並且發出了敵意。

「這面走，我知道他困在什麼地方。」趙磊志趕緊轉身離開，他有一種錯覺，自己正在變輕，似乎就要飄起來了，雙眼中不時有星星點點的光亮閃爍，是因為自己受傷過度了嗎？「對了，最近幾個小時你有沒有遇到其他人？」

「有，我已經把她帶到我的藏身之處。」

「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

「女性，她說她叫張高芬。」

趙磊志的腳步出現停頓的間隙，他艱難的抬起剛處理好的左手，左手上的手錶只能他和隊員能夠看見，馮天元告訴他這是主神手錶，只有輪迴者才能看見，上面顯示著張高芬的名字，23歲，職業白領，隊員，存活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