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為他,她甘之如飴
薛溪溪打完就後悔了,跟在池痕身邊這麼多年,別說是打他了,連句重話都不敢說。
她深知他的脾氣,知道自己這麼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了,憑什麼,憑什麼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她的尊嚴!
「薛溪溪。」池痕咬牙切齒的念著她的名字,幽深晦暗的瞳孔中充斥著濃濃的厭惡之色。
「池痕!」
一道驚呼聲由遠及近的傳來,馬茹蕾穿著一件白色長裙,顯得整個人十分有仙氣。
她背著愛馬仕的包包,一路小跑過來,疼惜的摸著池痕微微泛紅的俊臉,旋即狠狠的瞪向了薛溪溪,「你這個女人能不能不要再胡攪蠻纏了!」
「我……我不是故意要打他……」
馬茹蕾的眼睛中帶著一縱即逝的憎恨,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哭的梨花帶雨。
「你有什麼沖我來,不要打阿痕。」
「這什麼情況啊……」
「誰知道呢?」
「這兩個女人長得好像啊!」
「這你們都不知道啊?站在池總身邊的女人叫馬茹蕾,是咱們池總的青梅竹馬!兩個人感情可好了!至於那個女人嘛……我就不知道了。」
青梅竹馬這四個字像是一把鋒利的刀,薛溪溪緊咬著嘴唇,在上面留下排排痕迹。
池痕冷眼掃了她一眼,淡淡的道:「范總,什麼時候聊聊工作上的事情?」
范毅擔憂的看了眼薛溪溪,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猶豫不決的道:「還是改天吧。」
薛溪溪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的流淌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牽強的勾起一抹笑意:「沒事,你們去談吧,我先……走了。」
薛溪溪頂著不少人的謾罵,一步又一步堅定的走出了公司,看的范毅心裡微抽。
「那……阿痕你繼續忙,我也得去商場了。」馬茹蕾踮起腳尖,毫不避諱的在池痕臉上落下淡淡一吻。
「嗯。」
只這麼一個動作,就已經確定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員工們面面相覷,皆是在對方眼中瞧見了畏懼之色。
這個才是未來的總裁夫人,可別巴結錯了。
薛溪溪一臉疲憊的剛坐在路邊的椅子上,就被一個人拽了起來。
那人優雅高貴,語氣中卻帶著濃濃的厭煩,「薛家的大小姐,怎麼能這麼狼狽的坐在阿痕的公司門口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乞丐收容所呢,不如去我那裡坐坐如何?」
還沒等她回話,馬茹蕾就不容分說的將她拽上了自己的車。
「呦,你這腿上的血可別弄髒了我的車,不然洗車又是一筆昂貴的資金呢。」
薛溪溪的手死死扣在自己的膝蓋上,眸底的倔強化成了一片木然。
到達馬茹蕾家裡的時候,她獃獃的看了幾眼。
真大啊,跟池痕家裡差不多了。
「坐啊。」
薛溪溪剛朝著沙發上坐了下去,后腰就傳來一陣鈍痛,旋即整個人被踢的倒在了地上。
她疼的悶哼了一聲,卻聽見身後譏諷的聲音:「沒讓你坐沙發上。」
她緩緩的收回了自己仍舊在流血的長腿,慢悠悠的抱著膝蓋,整個人委屈的不像話。
「裝什麼啊?阿痕又不在這裡。薛溪溪,我今天把你帶到這裡來沒有別的要求,只要你跟池痕離婚,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薛溪溪感覺自己口腔里一陣血味,「你別做夢了,我才是池痕的妻子!」
「是啊,一個替身玩偶而已。要不是我出國了幾年,你以為這裡有你的一席之地?在一個不愛的人身邊,你真的就這麼甘之如飴?」
薛溪溪暗淡的眸光逐漸亮了起來,聽這話她是要退步了?
「我求求你……只要不讓我離開池痕,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做什麼都行?」馬茹蕾摸著自己的下巴,擰著娟秀的眉心思索著,「看來你對阿痕很真心嘛。」
她知道馬茹蕾不會輕易放過她,但是她……又能怎麼辦……
「也沒什麼多大的事情,就是我最近啊新開了一個酒吧,裡面連個公關都沒有,不好打理。不如你去那裡幫我兩三個月,如何?」
薛溪溪的心狠狠跌在了谷底,酒吧公關,說白了就是坐台女。
她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
「我……可是我有工作。」
「有了可以辭了。」馬茹蕾臉上的笑容十分虛偽,「難道說你不想幫我?」
「我……」
「不想也沒關係。」馬茹蕾打斷了她的話,優雅的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長發,「那就和阿痕離婚吧。」
「我……我答應你。」薛溪溪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憋出來的這話。
馬茹蕾幽然笑了出來,溫柔的將她扶起,「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工資我也會付給你的。」
「不用……只要不離婚就行……」
薛溪溪不知道她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但她知道,只要能暫時不離婚就行。
薛溪溪是跟馬茹蕾一起回去的,池痕看見她們二人微訝了一下,然後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前者。
「這是離婚要簽的東西,如果你覺得合適就簽了吧。」
「阿痕。」馬茹蕾接了過來翻看了幾下,臉色悄然一變。
沒想到池痕竟然給她這麼多東西!
別墅……車……還有一家公司!
就算他們兩個人離了婚,薛溪溪也能拿到不少的好東西!
「離婚的事情先放一放吧,溪溪才流產,剛沒了孩子心裡頭肯定是難受的。你再跟她說這些事情,不是在往她傷口上撒鹽嗎?」
也不知道是她的話起到了作用,還是池痕終究沒有忍下心。
他猶豫了一下才冷冷的點頭,「那好吧,等你養好了身子,我們再說這件事情。」
薛溪溪一直緊繃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她蒼白乾澀的嘴唇動了幾下,虛弱的吐出了幾個字:「謝謝……今天打你的事情,我真的很……」
「阿痕,去看看我今天買的衣服,你覺得好看嗎?」
「好。」
薛溪溪的話還沒有說完,池痕就被馬茹蕾牽著進了房間。
她緩緩攥緊了手,尖銳的指甲刺進了掌心帶來鑽心的疼痛。
她彎下腰撿起了離婚協議,輕撫著上面的字眼苦笑。
房子,車子,給她再多又如何?
她要的,始終都不是這些。
寂靜的房間中忽然響起了冰冷的聲音:「蕾蕾,你就是太善良了。薛溪溪那個女人是死是活,都跟我沒有關係。」
馬茹蕾開心的差點蹦起來,但她還故作一副委屈的模樣:「阿痕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怎麼說你們也是三年的夫妻啊。」
「抱歉……」
「不用跟我道歉。你只要記得,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就行了。」
池痕的大掌落在了她的頭上,細細的摩擦著。
「睡覺吧。」
「嗯。」
馬茹蕾二話不說的就開始脫衣服,本想勾引著池痕趕緊跟她上床,好讓他更有理由對她負責,更不能拋下她。
可誰知道他還是和之前的一個月一樣,徑直起身走到桌子面前擺弄著電腦,同時還放下了一句她無法反駁的話:「你先睡,我處理公司的事情。」
馬茹蕾差點把自己衣服裡面的情趣內衣給扯了,她僵硬的扯著嘴角,煩躁了好半天才柔柔的說了一聲好。
等池痕處理完公司的公務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他起身出了房間準備去樓下做點吃的,一經過薛溪溪的房間就聽見裡面壓抑著的嗚咽聲。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推開了門。
屋內的那張大床上,薛溪溪嬌小的身子蜷縮在那裡,梨花帶雨的哭泣著。
她的手狠狠的捂著自己的胃部,渾身痙攣顫抖。
她聽到動靜一抬眼,整個人僵硬在了那裡。
「池痕……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