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兵臨城下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兵臨城下
厚重的城門緊緊閉著,但並不能給將士們多少安心,因為來的蕭軍實在太多了,密密麻麻望不到邊際,至少有十幾萬人,而他們只有區區四萬不到,當真能夠抵擋得住嗎?在四方城門上,皆懸著一塊厚重的鐵板,是予恆命全城鐵匠在這十天里打造出來的,厚達數尺,為了這四塊厚重的鐵板,甚至融了一些不常用的鐵器,直至兩天前才做好,沒人知道予恆要用來做什麼,就
這麼懸在城門上,乍一眼看去,猶如懸在頭頂的重劍,讓人忍不住心慌。予恆趕到城頭的時候,予懷已經在了,削瘦的身影在夜色中看起來極是單薄,予恆眉頭一緊,快步走過去,帶著幾分嗔怪道:「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雖說入春了,可這天氣還著涼著呢,尤其是夜裡,趕緊
回去歇息。」
「蕭軍來襲在即,我又怎麼歇得住。」默然片刻,予懷沉聲道:「我問過士兵,天亮之前,蕭軍就會兵臨城下。」
予恆拍著他的肩膀道:「有大哥在,絕不會讓他們踏進金陵一步,你只管安心就是了。」
予懷定定看著他,忽地道:「大哥,你真的有信心嗎?」
予恆眸光一動,「當然。」頓一頓,他似笑非笑地道:「怎麼,不相信大哥?」
予懷將目光投向黑沉沉的遠處,他彷彿能夠聽到馬蹄踏過地面的聲音,「不是不信,而是……」而是什麼,他沒有說下去,改而道:「讓我再待一會兒,看看蕭軍來勢如何。」
見他這麼說,予恆嘆了口氣道:「這可是你說的,要是再不聽,就依著咱們之前的約定,不許再參與這件事。」
「好。」予懷點頭答應,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士兵正在不停往城頭搬東西,油鍋、巨石、火槍等等,都是守城所要用到的東西。
令他們意外的是,蕭軍在離著城門還有半里地的時候,停了下來,原以為他們是稍加整休,哪知竟是就地紮營。
要知道,就算是距離最遠的投石機,也不可能達到半里射程,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
這個答案很快就揭曉了,火炮!蕭軍在營地前面架起將八門火炮,炮口一致對準城門,這一幕令予恆有些詫異,北周也有火炮,雖然射程比投石機遠,但同樣不能達到半里之遙,就算勉強達到,其威力在厚厚的城牆面前也已經小到可以
忽略不計。雖然如此,予恆還是命眾人躲起來,小心為上,事實證明,他這個舉動是正確的,那些火炮的射程比所有人預想的都要長,直直砸落在城牆上,隨著轟隆的巨響聲,城牆漫起滿天煙塵,在煙塵散去后,上
面赫然出現數個大洞,最深的那個,直接炸去了半面城牆。
予恆面色大變,他料到這一仗難打,卻沒想到這麼難打,才剛開戰,就吃了這麼大的虧,最無奈的,這麼長的距離,他們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予懷面色也是難看得緊,「蕭帝怎麼會有威力如此巨大的火炮?」
「看來在南昭的這段日子,他沒少費心思。」望著遠處又開始裝彈的士兵,予恆咬牙道:「本想將他們留到最後,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予懷知道他說的是誰,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否則再轟幾下,城牆就要穿了。」
予恆屈指叩於唇前,隨著一聲清脆的口哨,十餘道黑影飛掠下城頭,迅速往蕭軍所在的方向奔去。
這些是出征前,慕千雪為防萬一,特意留下來的一部分神機營,這次蕭軍來襲,他們自然也被調動起來,只是沒想到,竟然一開戰就要用到這支奇兵。
望著飛奔而來的神機營眾人,騎在馬背上的蕭若傲冷笑一聲,揚聲道:「開槍!」
聽到這聲命令,火炮手猛然低下身子,露出站在他們後面的一群火槍手,毫不猶豫地朝神機營眾人開槍。
要換了普通士兵,這一波槍聲過後,怕是都斃命,但神機營的人個個武功高明,又久經生死,火槍只是延緩了他們前進的速度,並未傷亡。
但……這只是開始。
槍聲過後,那排火槍手立刻後退重新上彈,原本站在他們後面的一排火槍手則立刻扣動準備已久的火槍,接著是第三排……周而復始,槍聲足足持續了一盞茶的功夫。
在這樣密集的火槍射擊中,終於有人被射中,受傷甚至死亡,但還是有七八個人接近了蕭軍,他們分成了兩撥,一撥毀去火炮,另一撥則沖向了看似沒有任何防備的蕭若傲。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只要殺了蕭若傲,這支大軍就會瓦解,就算……希望再小,他們也要一試。
蕭若傲也發現了他們的意圖,嘴角勾起一道冰冷的弧度,「不自量力!」
阿七沖在最前面,望著越來越接近的蕭若傲,他並沒有激動,反而將警惕提到了最高,常年在生死邊緣徘徊,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越是平靜,往往越是危險。事實也果然如此,在離著還有一丈距離時,阿九背上猛地一陣發寒,下意識地回身格擋,「叮叮叮」無數根細如牛毛的針被刀打落在地,但還是有幾根成了漏網之魚,刺入阿九後背,一下子摔倒在地,連
起身的力氣也沒有。
原本以阿七的身手是不可能輕易被暗算的,但這些針襲來時毫無聲音,還是他心底感覺到危機迫近,方才回身擋住了大部分。
不止阿七,其它神機營也被這些針所傷,紛紛跌在地上,更可怕的是,他們雙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而且不斷往上蔓延,很明顯是中了劇毒。
「神機營也不過如此。」一雙鑲著珍珠的粉白繡鞋出現在阿九視線中,抬眼看去,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正撐著傘,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阿七艱難地撐起身子,「你……是誰?」「要你命的人。」女子徐徐轉動著傘,她蓄著尖長的指甲,上面塗了丹蔻,但並不是尋常女子所用的紅色、粉色,而是墨綠色的,給人一種極為詭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