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楚顏現身
通過大門,進去就是院落,王星辰鳳凰和沐天驕三人,一進到院落,就看到,王青雲正背對著大門,立在院落中央,似乎,他知道王星辰會來找他,刻意在這裡等待著!
王星辰稍稍頓了一下,隨即,他加快幾步,直接走到了王青雲的身後,然後輕輕開聲道:「爸!」雖說之前王青雲的冷漠傷了王星辰的心,不過這一刻,他終是摒棄了所有,喊了王青雲一聲爸。這一聲爸,發自肺腑。
聽了王星辰的話,王青雲轉過了身,面向了王星辰,他表情依舊淡然無波,眼睛也沒有多餘的情緒,他就淡淡看著王星辰,目光帶著一點打量。王青雲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場,那是一般人所不具備的,他就好像真的成仙了一樣,情緒完全不外露,淡定又從容,哪怕是見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兒子,他也平靜如初。
盯著王星辰看了一會兒,王青雲便開口說了聲:「你長大了!」
父子之間的第一句話,僅僅於此,沒有激動,沒有抱頭痛哭,一切都很平淡,淡如水,這根本就不像是父子久別重逢的場景。
王星辰再次感受到了父親的漠然,他心裡又隱隱有些刺痛,但更多的是疑惑,他看著王青雲,很認真地問道:「既然你知道我的存在,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
王青雲聽了這個問題,毫不猶豫就回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句話,回答得乾脆又絕情,彷彿,王青雲是身在外星,連自己的兒子,他都能歸納到另一世界了!
王星辰聽到這話,感覺又被戳了一刀,他壓制著心中的不適,接著又問道:「那你現在出現是什麼意思,僅僅是為了找四大門派報仇?」
王青雲解釋道:「不,我是聽說你死了,所以出來看看,沒想到你還活著,而且你也成長起來了,我很欣慰。至於對付四大門派,這只是因為,我覺得武道界被人給束縛了,我去打破他們的規則,才有利於大家的成長!」
這下,王星辰心裡總算是舒服了一點,畢竟,父親還記掛著自己的死活,沒有完全把自己當成陌生人。這也是給了王星辰一丁點的慰藉吧,他沉吟了一下,隨即又嚴肅問道:「我媽呢,她在哪?」
王星辰提起了媽媽,王青雲才終於有了一絲表情變化,他看著王星辰,意味深長道:「你媽很好,她只是不便出來,但她很想你!」
站在王星辰身後不遠的沐天驕,一聽到王青雲這話,頓時就激動了,他立馬湊了上來,對王青雲問道:「傾城真的沒死嗎?那她為什麼不來看看我這個父親啊?」
王青雲轉過視線,看向了沐天驕,正色道:「傾城能活過來,是很不容易的,也因為這,她的命運改變了,她不是想出現就能出現的,另外,她也不希望外界知道她還活著!」
一句話,一下就把沐天驕給堵得語噎了,而王星辰,內心也觸動了一下,他忽然想起,小時候父母就不能和自己在一起,只有春節的時候,會回來看他一次,待不了多久又要離開,曾經王星辰以為父母是在外地打工,而現在,聽父親的意思,他們兩人所在的地方,限制了他們的自由?所以他媽媽想他了,也不能隨意見他?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
王星辰腦子裡依舊有無數個疑惑,不過這時候,他還是先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我奶奶呢,她怎麼不在王家溝了?」
王青雲回道:「她身體有點不好,不過何清風在照顧她,不會有什麼事!」
王青雲的回答,非常簡略,但王星辰從中捕捉了很多的信息,奶奶是因為身體出問題了,才離開了王家溝?王青雲從藥王谷把何半仙帶走,是為了替奶奶治病?
王星辰原本就打算問何半仙的事,現在聽了王青雲這回答,他好像已經不需要問了。那接下來,他該問什麼?
其實,王星辰還有一肚子問題,但現在好像有點卡帶了,父親對自己始終比較冷漠,沒有那什麼濃烈的感情,而他對王青雲的感情很複雜,複雜到一時間都理不清,但他最清楚,自己即將要去黑山,做永遠的守護者,所以他和父母親人也無法其樂融融真正團聚,因為團聚也是短暫,過後又是分離,王星辰並不想再次經歷離別。或許,他只要知道爸爸媽媽奶奶都過得好,就夠了。
王星辰半晌沒開口,一旁的沐天驕已經從語噎中回了神,他馬上又對王青雲問道:「青雲,能不能讓我見見傾城啊?我想見見她!」知道女兒還活著,沐天驕是無比興奮的,他多年的心結都解開了,只不過,女兒不能隨意來看他,這又讓他難免失落,他希望在有生之年,還能見一見自己最疼愛的這個女兒。
然而,王青雲一聽到這話,直接就斷然說道:「你見不到她的!」
沐天驕聞言,眼神瞬間黯然了,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王青雲都不等沐天驕開口,就果斷道:「好了,我該離開了!」
話落,王青雲看向了王星辰,最後說了聲:「以你現在的實力,在外界應該沒什麼危險了,你好好照顧自己!」說完,王青雲身形一閃,轉瞬間,他就消失在了院落,無影無蹤。
王星辰的心,猛然一空,他和父親,就這樣分別了?
見面,猝不及防,分別,更是猝不及防。
王星辰現在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明知道自己和家人分別是早晚的事,可是,今天這種形式的分別,還是讓王星辰有點接受不了,他沒有從父親身上感受到任何父愛,他也沒有解開心裡很多疑惑,他只覺得,太倉促了,他都沒有理清頭緒,就被父親無情地拋棄在此,他的心,再次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鳳凰聽了王星辰和王青雲的對話,也感覺到了王青雲的變化,王青雲似乎變得很沒有人情味了,她今天因為王青雲忘記了她,而傷悲了很久,後面遇到王星辰,她就想通了,她不該執著於王青雲,這種沒有回應的感情毫無意義。而現在,看到王青雲連自己兒子都那麼疏離,鳳凰更覺王青雲越來越遠了,遠到她根本觸及不到。在王青雲離開后,鳳凰走到王星辰身邊,對王星辰問道:「你爸到底生活在什麼樣的地方,怎麼感覺他跟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王星辰聽了鳳凰的問題,終於從自己的思緒中回了神,他皺了皺眉,說道:「我也不知道!」
從一開始,王青雲就說他和王星辰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王星辰之前沒聽明白,可後面他感覺到了,他父母應該是在一個很特別的地方,並且,這地方還讓父母身不由己,失了自由。父親的實力都逆天了,他能憑一己之力幹掉四大門派,這樣的他,還能被什麼束縛?
王星辰思索了片刻,隨即,他看向了沐天驕,問道:「外公,這個世上,還有比四大門派更強大的門派組織嗎?」能夠約束王青雲的自由,這讓王星辰覺得,王青雲所在的地方,肯定是另一個強大神秘的門派!
沐天驕聽到這,直接搖頭道:「沒有啊,據我所知,華夏大地,就是四大門派最強啊!」
雖然,沐天驕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女兒和王青雲在什麼地方,但是,他根本毫無頭緒,他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逆天的門派,他都很好奇王青雲怎麼成長得如此無敵了,以前的王青雲也算厲害,可跟今天的王青雲比,那就差得太遠了。
接下來的時間,沐天驕和王星辰又深入聊了幾句,隨後,王星辰就要告別沐天驕了。沐天驕剛和王星辰相認,他很想讓這個外孫留在沐家待幾天,可是,王星辰卻沒心思待在這了,他和沐天驕告別之後,就帶著鳳凰離開了。
今天和王青雲的見面雖然短暫,可王星辰也算解決了最後兩件事,何半仙的下落,他不需要尋找了,父母親人,他也沒必要再找了,他在外界,似乎已經沒什麼事了,剩下最後的一點時間,他就是好好照顧懷孕的鳳凰了。
鳳凰也下定了決心,忘掉王青雲,一心跟著王星辰,雖然和王星辰呆在一起的時間也不會長,但鳳凰會珍惜這僅有的時光。接下來的一個月,王星辰就帶著鳳凰,定居在了江東省城內,這是鳳凰和王星辰第一次相見的地方,也是帶給王星辰不一樣人生的地方。
在省城,王星辰曾經歷了情感和人生的各種波折,最後,是鳳凰解救了王星辰,那時候,王星辰是仰視鳳凰的,而如今,換他來保護鳳凰,他們兩個,過上了如尋常夫妻一樣的生活。
甩脫包袱,拋棄煩惱,王星辰感覺,安心和所愛之人過著簡單的日子,其實真是很幸福的事,他享受這種幸福。事實上,他也厭倦了打打殺殺,更不想參與江湖上的事,所以武道界的風風雨雨,他都沒再去管也沒參合了。
最近,武道界算是經歷了一次大洗滌了,由於王青雲對四大門派的壓制,四大門派徹底偃旗息鼓了,他們成了普通門派,其他門派也就有了發展空間,曾經那些黑幕的東西,現都被扔在了光明之處,很多秩序,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武道界,正往好的方向發展。
王星辰遠離了江湖紛爭,過上了類似隱居的生活,不過這樣的生活,是無法長久的,他只有幾個月能和鳳凰在一起了,之後,他就要離開鳳凰,離開所有人,去往黑山,孤獨一生。
因為知道要離別,所以王星辰格外珍惜這裡的每一天,他和鳳凰在省城相處了一個月,關係也增進了,鳳凰慢慢陷入了王星辰的呵護里,她真的就愛上了王星辰,但愛上之後,鳳凰在乎的就更多了,尤其是和馮雪有關的事,她更在意,王星辰說想去看看馮家人,鳳凰都不肯,不是她小氣,而是她真怕王星辰舊情復燃,她知道,王星辰對馮雪是沒有抵抗力的,所以她不能讓兩人見上面。
一個月以後的一天早上,王星辰和鳳凰攜手去菜市場買菜,最近他們二人就跟小兩口一樣,每天自己買菜做飯,正常起居生活,今天也和往常一樣,兩人一起來到菜市場。
買好了菜,兩人又一起回家,走到一條人煙稀少的街道時,王星辰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平靜了許久的臉上,忽地現出了警覺之色,他凌厲的目光像掃描儀,迅速掃射了一下左右。
鳳凰已經好久沒看到王星辰露出這種表情了,她的心都不禁緊縮了一下,她立即對王星辰問道:「怎麼了?」
王星辰嚴肅道:「我感覺有人跟蹤我們,在菜市場就感覺到了,但卻一直沒發現可疑的人!」
鳳凰的神色也變得嚴肅,她想了想,隨即道:「你是不是多心了,現在還有誰會針對你?」鳳凰知道王星辰敏銳性極強,對危機的嗅覺特別靈敏,可是,她想不出如今那還有誰會找王星辰的麻煩。
王星辰確定自己不是多心,他深切感受到了,有人在監視自己,但這人有點強大,讓他查詢不到蹤跡,這也就引起了王星辰的重視,他沒有回復鳳凰的話,而是對著空氣,厲聲喊道:「閣下是何人?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
此刻,這條街道空空蕩蕩,王星辰周圍,除了鳳凰,根本就沒別人,所以他這麼喊話,有點像發神經的樣子。不過,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個人影,忽然從一旁的巷子里走了出來。
此人,走路無聲,像鬼魅一樣,輕飄飄地出現在了王星辰的身後。
王星辰感覺到身後有人,立即,他就回頭一看。
這一看,王星辰的臉色登時大變,因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竟然是他的老仇人,楚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