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7不知死活的東西!
邊說,余成都邊將胸口上的大方牌拿在手裡,嘿嘿冷笑:「不過我家最值錢的可是這個。」
「看清楚點,山棒子。」
「鎮宅之寶,清同治翡翠冰種陽綠大方牌。」
圍觀眾人露出一絲羨色。
翡翠現在已經普及全國甚至全世界,低級翡翠早已泛濫成災,價格一跌再跌,但高級翡翠卻是一件難求。
尤其是清中晚期和民國年間的翡翠,那基本都是高等貨色,傳家之寶,價值頗為昂貴不菲。
余成都這塊陽綠大方牌足有六七公分高,厚度也在五毫米以上,確實很是罕見。
在大方牌上刻著的是望子成龍,在陽光照耀下栩栩如生。
金鋒眼睛微閉,冷冷說道:「大金狗鏈子不錯,不過大方牌……」
「大方牌怎麼?」
余成都忍不住脫口問道。
金鋒嘴角斜上翹著,露出一絲鄙視。
「滿清文士掛腰上的玉佩被你掛脖子上,還用大金狗鏈子戴著……」
「你說怎麼了?」
余成都張著嘴,一時間愣是說不話來。
「像這樣的裝扮裝束,在民國,只有一種人會這麼穿戴。」
「那就是亡了國卻還想裝貝勒爺的八旗子弟,天天提著個鳥籠子混茶館,身上穿的就是自己所有的家當……」
「坐吃山空,混吃等死,最後連狗都不如。」
啊!
這!
噝!
「噗嗤!」
一旁的曾子墨不由得笑出聲來,如春風拂面,美不勝收。
頓時間,所有人眼睛全都亮了起來。
周圍的人鬨笑讓余成都一張臉頓時漲成豬肝色,看著金鋒,勃然大怒。
「你這個……」
金鋒卻是在這時候上前一步,冷厲叫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大難臨頭,離死不遠!還敢戴這枚紅寶冥器。」
余成都頓時嚇了一跳,看看金鋒,再看看自己中指的紅寶戒指來。
「我戒指怎麼了?」
金鋒冷笑說道:「死人戴了三百年,被人挖出來賣給你,隔著十米都能聞到屍臭,你還當大寶貝。」
余成都勃然變色,卻硬頂著指著金鋒大叫。
「死人戴過的又怎樣?」
「冥器也是古董!」
金鋒陰冷的聲音響起:「死人戴過,屍水爛肉侵蝕,被人掘出來暴屍荒野,怨氣衝天……」
「你,每天還親他摸他。愛不釋手。」
「殊不知,那死人的怨氣已經轉移到你身上,一步步腐蝕你的身體。」
「等到死氣竄到你眉心,陸地神仙都救不了你。」
「不知死活的東西!」
陰森森的話語令在場人渾身一顫,三十多度的高溫下,一股股涼氣從各人的后脊冒起。
何猴子幾個人當即打了好幾個冷顫。
余成都面色陡變,青灰一片,右手不住顫抖,趕緊一把將紅寶石戒指抹下來揣包里,白手套不住的擦拭中指。
金鋒冷冷說道:「小葉紫檀十八子被你當普通貨,冰種玉佩被你當大方牌……」
「就你這個不學無術、不講規矩的敗家混混,也配玩古董!?」
「還把冥器紅寶戒指當寶的戴著……」
「要不是你家裡的福蔭好,你早就橫死街頭!」
「廢物!」
這些話句句都是誅心之言,如同一一把把刀子無情的戳刺著余成都的心臟。
在場所有人全都變了顏色。
金鋒單薄的身軀在眾人眼中變得如同一座高山。
曾珂珂捂著嘴,怔怔靜靜的望著金鋒。
這個謎一樣的男人,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裡接連不斷的讓自己驚訝驚駭。
「他……到底是誰呀?」
「怎麼什麼都懂?」
靜靜的看著金鋒的側臉,皮膚很黑,估計是天天曬太陽的緣故,衣著廉價又破舊,渾身上下加起來也值不了三十塊錢。
可他的眼神,卻是那麼堅定,他雙眸中的豪情卻是俾睨一切。
刀削斧刻、稜角分明的俊臉,深沉厚重的犀利言語。
忽然,曾子墨芳心猛地一跳,玉臉徑自紅了。
余成都被金鋒的話打擊得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看見眾多人都在嘲笑自己,其中還包括市場里好些個商販們。
一直以來,自己的鑒寶水平都被商販們推崇備至,現在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山農民工罵得狗血噴頭。
這簡直比殺了自己還要難受。
一時間余成都完全失去了理智,惱羞成怒,兩眼都快噴出火來。
疾言厲色的叫出聲。
「給老子上,打死這個龜兒子……」
余成都身後的跟班混混們立刻湧上來。
余成都指著金鋒厲聲大罵:「我操你……
聽到這話,金鋒橫眉一挑。
左腳錯步,往上橫切。
余成都下面的話卻是沒有罵出來。
余成都背後忽然多了一個人來,伸手就給了余成都後腦勺一巴掌。
「給我閉嘴。」
余成都正是火冒三丈高的火山口上,被人打了一巴掌,暴怒至極,嘴裡怒罵。
「那個狗日的雜種敢……」
乍見來人,余成都倒吸一口涼氣。
罵人的話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狂怒暴怒的一張臉在頃刻間轉變成了笑容滿堆。
「爸!」
來的那人滿臉蒼白,眼珠子都快凸出眼眶,胸口急速的起伏不定,呼吸粗重,手在不停顫抖。
「誰是你爸?」
「我沒你這個女婿。」
「土匪,惡霸!」
「流氓,強盜!」
余成都頓時慌了神,嘴裡噯噯噯的叫著爸,臉上滿是哀求和委屈。
雙手抓著來人的手,一連聲的說著對不起。
「爸,爸,爸爸,我不是故意,我真不是故意的……」
「都怪你這個山棒農民工……是他……」
來人恨恨的瞥了余成都一眼,咬牙切齒,用盡全身力氣,厲聲大叫:「住口!」
余成都完全被嚇懵了,立馬閉嘴收聲,站在原地,手腳無措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山棒民工!?」
「虧你叫得出口。」
「要不是這位大師,我博雅齋早就完了!」
「滾一邊去!」
此話一出,全場悚然動容。
來人疾步走到金鋒跟前,恭恭敬敬的向金鋒鞠躬行禮。
「對不起大師。」
「這人是我的女婿,是我管教無方,冒犯大師,請您原諒。」
這一幕出來,所有人全都呆立當場。
來的人大夥都認識。
錦城收藏協會的副會長、送仙橋里最有錢的老闆,在全國古玩行里都排得上號的人物。
大師徐文章!
徐文章一亮相一出來,對金鋒的恭恭敬敬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大師都要叫大師的人物,那得有多牛逼?
無數人看著金鋒,就像是在看一座山峰。
高山仰止。
「大師是我來晚了,我女婿仗著那點家底不成器,衝撞到您,責任全部在我。」
面對徐文章的恭謹,金鋒連話都不答,神色冷漠。
徐文章這時候又做出了一個令人驚恐的舉動。
面對曾子墨深深鞠躬:「曾總,對不起,讓您受委屈了。」
這下,在場的人全都懵了!
曾子墨不動聲色,輕聲說道:「我沒事。謝謝關心。」
一旁的余成都感覺不妙,小心翼翼的正要說話。
徐文章回頭,指著余成都大聲說道:「我一直就在後面,這裡的事,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這小王八蛋,仗著人多強買強賣,你們余家的老臉都被你丟光丟盡了!」
「我都為你感到羞恥。」
「狗東西!」
徐文章怒罵斥責,余成都哪敢有半點反抗,自己這個老丈人嚴厲不說,關鍵自己家裡的老婆。
別看余成都在外面狂拽橫,在家裡卻是像只小貓一樣。
錦城男人,怕老婆,那可是全國出了名的。
「還不滾過來給大師道歉。」
余成都可是不願意給金鋒這個民工山棒子道歉,嘴皮子不停蠕動,磨磨唧唧就是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