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還是你兒子

192、還是你兒子

…………

據說馮松仁是在去DK的途中遭到綁架的,馮家第一時間報了警,但是綁匪帶走馮松仁后並沒有聯繫馮家的任何人提要求,完全銷聲匿跡。

兩天過去,杳無音訊。

這下子看起來可丁點兒不像被綁架。

方頌祺從第一天就在幻想馮松仁被撕票,現在越來越覺得:「那老東西多半被仇家復仇,早死翹翹。屍體要麼被埋,要麼被沉河。」

藺時年看她一眼,不予置評。

方頌祺的吊梢眼銳利地眯起,目光來回逡巡他的臉:「喂,你真的不知道馮老頭被誰搞了?被搞到哪裡去了?」

她甚至懷疑:「該不會,其實就是你找人乾的吧?」

不知是否她過於敏感,這兩天她總感覺他的態度有點奇怪,猜來猜去就朝這個方向來了,不是沒有可能。

藺時年皺眉,否認:「不是我。」

…………

馮家上上下下在短短兩天的煎熬里被折磨得寢食難安。

多虧了馮家自己就是干媒體的,捂住消息不是難事。馮伯珅每天照常去公司,裝作若無其事,只在家裡時才切換回憂心忡忡。

飯桌上,大家皆食不知味味同嚼蠟,氣氛壓抑得不行。

馮伯珅回頭看了眼仍舊留在他們家裡的那幾個警察,問梁雯給警察準備晚飯沒有。

梁雯:「昨天不是就告訴你,他們不需要我們準備,說是換班的時候他們自己能解決。」

馮伯珅有些失神:「昨天說過了嗎?我不記得了。」

哪裡能記得這些瑣事?他的腦子一半填充著對馮松仁的擔憂,另外一半填充著公司的各項事務。

「那你給他們送點茶水點心和水果。」馮伯珅提醒。

「我知道,該做的我和晚意都讓傭人去做了。」梁雯有些心煩。

馮伯珅便不問梁雯,轉而看向馮晚意。

馮晚意的狀態並沒有比馮伯珅好多少,手裡雖然握著筷子,但根本沒動。

沈燁適時出聲:「媽,舅舅舅媽,都吃一點吧,外公肯定不會有事的。」

馮伯珅、馮晚意和梁雯都沒有回應他。特別是馮伯珅,反倒因沈燁的話長聲嘆氣。

沈燁也清楚自己的話非常無力,掃一圈大家的神色,未再多言,給馮晚意夾菜。

馮晚意看了眼沈燁,起碼願意強迫她自己動筷子了。

既然全都沒什麼胃口,梁雯早早便喚傭人來收拾餐桌,何叔從外面回來,驀然將幾人的心全部牽扯住。

馮松仁被綁架時,何叔要護馮松仁,遭到綁匪毆打,在醫院裡躺了一天,腦袋上還纏著一圈紗布,便出院為馮松仁的事奔波——不能全靠警察,也得花錢去找人邦忙從其他渠道入手打探消息。

因為有警察在,馮伯珅也不敢當場直接問,拉何叔去馮松仁的書房慢慢說。

而實際上根本沒什麼可慢慢說的,何叔搖頭:「能花錢的地方都花錢了,沒撈到任何消息,對方的來頭恐怕不小。要再等等看。」

「還等?」馮伯珅幾乎要爆發,「再等下去,等來的會不會是爸的……」

終歸馮伯珅止了口,沒有把那讓人絕望的字眼道出。

即便如此,也將壓抑的氣氛拽進一個新的程度。

何叔不禁內疚落淚:「我那天應該再努力些,拚死也要保下董事長才對。」

馮伯珅和梁雯沉默,兩人倒是想安慰,但根本不想說話。

馮晚意則又在發獃出神。

只有沈燁一隻手按在何叔的肩膀上,乾澀道:「何叔,我們沒有怪你,你已經儘力了……」

既然沒消息,馮伯珅和梁雯便散去。

沈燁也安撫何叔先去休息養傷。

何叔猶豫著,卻對沈燁谷欠言又止,不著痕迹看了一眼馮晚意,找借口對沈燁道:「表少爺,我這裡還有幾件事,本來想問董事長處理,現在董事長不在,我得和你商量。」

「是公司的事情嗎?」沈燁說,「如果是公司的事情,和舅舅商量比較好。」

「不是公司的事情。」何叔朝沈燁使了個眼色。

沈燁微愣,不瞬會意他是希望支開馮晚意,便回頭要先送馮晚意回卧室。

馮晚意卻相當敏感,已然有所察覺,直白問:「何叔,你隱瞞了什麼事不能當著我的面說?」

何叔正要否認,馮晚意又搶過話頭:「何叔,你還是說吧……」她猜測,「是不是爸有消息?無論什麼消息,我都承受得住……」

沈燁見狀也建議何叔不用遮遮掩掩:「……這是我們一家人該齊心協力的時候,如果真是有關外公的消息,何叔你不要有顧忌,剛剛舅舅舅媽在的時候你就該坦白了。」

何叔安靜兩秒,開了口:「今天不是完全沒打探有價值的資訊,只不過沒辦法確認……我回來的路上一通尋思,覺得可能性確實非常大……警察總問我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其實最近確實有一樁事。當時的紕漏挺大的,我一直為董事長擔心……」

沈燁和馮晚意的心因為他前頭這麼多的鋪墊越吊越高。

「到底是什麼事?」沈燁追問。

何叔嘆氣:「警察不是剛一鍋端了個非法Qi官交易的團伙?其實是董事長讓我去向警方舉報的。那個團伙後邊有個很硬的靠山,這次我們又把事情做得太匆忙,好像已經被發現是我們馮家乾的……」

沈燁怔然,旋即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外公很有可能被那個團伙的人綁走的?」

何叔不語,算作默認。

「這條線索你早該提供給警察!」沈燁即刻要出去。

「表少爺!」何叔迅速攔住沈燁,「不行啊,不能告訴警察。警察一定會追問我們哪來的證據舉報。」

沈燁冷聲:「這個時候了還在擔心花錢買人命到醫院裡去捐Shen的事情被揭穿?外公的命難道不是現在最要緊的嗎?」

「不是表少爺,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當然是董事長的命最要緊。我考慮的就是董事長的安危啊!」何叔半是解釋半是提醒,「董事長現在還在他們手裡,我們已經舉報過他們一次,這次再到警察面前說是他們綁走董事長,萬一他們被惹惱,後果不堪設想。」

不待沈燁再說話,管家急匆匆跑來通知:「警察說,董、董事長被送回來了!」

…………

方頌祺在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從藺時年口中得知,馮松仁昨天晚上被綁匪送回來,丟在DK大廈門口,衣衫破爛,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現在人在醫院。

「沒死?」這是方頌祺最想確認的問題。

藺時年點頭:「嗯。」

「草!」方頌祺跳腳,「這屆綁匪的質量不行啊!報私怨怎麼能這麼簡單?連人命都沒弄出來?敢情只是教訓一頓而已?」

確實是教訓一頓,但不是簡單的「而已」——「馮松仁的年紀在那裡,被綁走這兩天沒少吃苦頭。雖然他現在具體什麼模樣還沒能見到,但並不太好。」藺時年補充。

「怎麼個『不太好』法?」方頌祺好奇,臉上全是打聽八卦的神色——她就是心腸歹毒戾氣重,對馮松仁和馮晚意抱有最大的惡意!他們不付出代價,她咽不下那口氣!若非沒有信心自己能在殺完人後全身而退,她不願意搭上自己,她早就揣著刀子去和他們父女倆私了!

…………

「……傷患的兩條腿曾遭到鐵棍之類武器的連續重擊,恐怕……馮董事長即便挺過這一關,恢復意識,他之後也沒辦法再走路。」

馮松仁被送回來的喜悅,在經過醫院的各種診斷之後,迅速消散,陷入新的沉重和壓抑。

沈燁依舊試圖挽回其他人的情緒:「外公能活著,已經相當值得我們慶幸了。」

馮伯珅擦了擦沒能忍住的從眼角溢出來的一點水漬,撐起精力道:「是,小沈說得對,我們連最壞的打算都做過心理準備了,現在爸還活著,是萬幸。」

沈燁的目光越過馮伯珅的肩膀,看向後方,微微訝然:「二舅……」

馮伯珅、梁雯、馮晚意和何叔聞聲皆望過去,果然見馮仲謀正朝他們走過來。

這是馮仲謀離開馮家二十多年,第一次主動回來。幾人一時之間皆無法做出反應,馮仲謀反倒半絲尷尬和局促未有,彷彿他本就該出現在這裡。

行至他們跟前後,馮仲謀極其自然地詢問馮松仁如今的情況。

馮伯珅和梁雯這才晃回神,應他的話:「爸他……」

「……」

講完情況后,馮伯珅和梁雯帶馮仲謀進病房裡看馮松仁。

沈燁去邦忙給馮仲謀倒水,回過頭來時沒看到馮晚意,同樣不見的還有何叔。

…………

何叔被馮晚意單獨叫出去說話。

「何叔,昨晚我就想問你,我爸為什麼突然要去把人家一鍋端?」

問題犀利,猝然之下叫何叔有點難以招架,所幸扯謊並不難,他迅速給出一個理由:「怪我,和那邊的人聯繫的時候沒仔細,出了紕漏,和對方傷了和氣,如果不先下手為強制住對方,當時警方會調查到我們頭上。」

「是這樣嗎……」馮晚意語音幽幽,「何叔,難得見你辦事出紕漏,還是一出就出這麼大的事情……」

「我——」

「我爸活到這把年紀,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他是老糊塗了嗎?才會在明知對方後台很硬的情況下倉促出手?」馮晚意搶斷他,質問,「何叔你具體是出了多大的紕漏?」

何叔低垂腦袋,萬分自責:「是我的過錯,是我害了董事長。」

馮晚意注視著他,眼淚悄無聲息往下淌:「是你害的……還是我害的……」

…………

沈燁找過來的時候,馮晚意又是一副坐在椅子里發獃的模樣,雙眸比之前更加無神,且一看便知她剛剛哭過。

他加快腳步上前,先用眼神詢問靜靜守在一旁的何叔。

何叔除了搖頭,暫時無法為他解釋。

馮晚意自己倒是開口問沈燁:「你二舅舅走了沒有?」

「還沒,我過來的時候,他還在外公的病房裡。」沈燁道。

「那走吧,好久沒和你二舅舅說過話了……」馮晚意抓起沈燁的手,拍拍沈燁的手背。

沈燁捺下一時的狐疑,與她偕同回馮松仁的病房。

…………

最近方頌祺除了晚上回酒店睡覺,白天一般都會帶著電腦來許敬的病房寫論文。今天她還是一樣的行程,只不過比平日的時間稍遲了些,邊走邊問藺時年知道不知道馮松仁的病房在哪裡,她想親自過去再氣一氣馮松仁。

不巧地,迎面碰上馮晚意和馮仲謀。

方頌祺的第一眼自然而然地朝馮晚意射去冷箭,馮仲謀喊她時,她才挪開眼,問候馮仲謀:「教授,原來你的『馮』是這個馮~」

張嘴便是嘲諷。

本來看在他之前關心過許敬,她是想對他好些態度,奈何偏偏現在叫她看到馮晚意在旁邊,方頌祺控制不住自己的尖酸刻薄。

馮仲謀未與她計較:「頌祺,我正好也想找你,聽說有一陣子你沒事了,你們輔導員說你去過學校,可惜我沒碰上。現在方便嗎?我想順便看一看你弟弟。剛剛我問過小沈,他說你弟弟手術結束了。」

「抱歉,教授,」方頌祺拒絕,「術后康復特別重要,病房每天不方便去太多人。」

馮仲謀沒勉強:「那我們聊一會兒吧。」

方頌祺仍拒絕,示意自己手中拎著的電腦:「我趕著寫論文,否則年後交不上初稿,辱沒的是馮教授您的名聲。相信教授您不會耽誤我。」

說完她禮貌地躬身鞠了個躬,然後轉向馮晚意,笑眯眯,極其惡劣道:「伯母,董事長去世的時候,記得通知我為你們放鞭炮喲~」

馮晚意低垂眼帘,好像打算就這麼永遠對她以不變應萬變。

方頌祺心裡頭恨得她牙痒痒,沒看到自己想要的她的反應,也不管是不是還有馮仲謀在場,繼續羞辱馮晚意:「你再恨『J。F.』又怎樣?最後還不是要靠她的眼角膜來救你兒子。」

嘴上吐的是惡語,實際上方頌祺自從知道沈燁的眼角膜屬於方婕,便將此當作是方婕應該給出的補償。當然,這份補償並不足以為她和沈駿的婚外情抵過。

但見馮晚意渾身一抖,錯愕抬眼:「你說誰的眼角膜?」

嗯?方頌祺挑眉。原來她還不知情……?仔細一思忖,好像……確實馮晚意該不知情才對。

藺時年同樣意外馮晚意尚蒙在鼓裡,眉頭深深擰起,一件往事掠過心頭,他心思快速轉動。

馮晚意沒得到方頌祺的回應,一把捉住方頌祺的手臂:「你剛剛說小燁的眼角膜是誰的?」

「晚意。」馮仲謀見她情緒起伏大,和藺時年合力將馮晚意和方頌祺分開。

…………

許敬在方頌祺一進門,就從方頌祺的表情察覺她此時的不痛快的心情。清楚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要去惹她,所以許敬識相地拉緊嘴巴不說話。

方頌祺坐在那兒費了好一會兒功夫調整自己的情緒,取出電腦準備工作,冷不防見許敬在護工的攙扶下慢慢地來回走動,她頓時炸毛:「誰讓你下地的?」

許敬笑了笑:「姐,你的重點放錯了。你應該高興我能下床了。醫生和護士來確認過的,完全沒問題。」

其他和他一樣做完手術的人,可一般一個星期就能下床,相較之下他都有點太過謹慎小心。本來剛剛就要向她展示驚喜。

方頌祺這會兒腦筋轉過彎來,及時止住自己的破口——她差點就要罵護工怎麼能放任一個病人擅自從病床上下來。

這片刻的功夫,許敬已走來她跟前。

方頌祺突然發現許敬比她高出大半個頭,她必須仰臉看他。她有點懵:「你最近躥個子了?」

許敬好氣又好笑,也挾裹絲無奈的委屈:「姐,是你沒留意,我早就長到這個頭了。」

當然,目前的個子他並不滿意,摸摸自己的頭頂嘀咕:「幸好,我還能繼續長。」

方頌祺脫掉鞋子踩到沙發上,得意洋洋比劃此刻兩人懸殊的身高差:「哼,你休想比我高!」

「……」許敬扶額,「姐……你好幼稚……」

不多時藺時年進來病房,方頌祺從電腦屏幕上朝他斜眼:「馮晚意怎樣了?」

方才藺時年先讓她過來,他則和馮仲謀送馮晚意回馮松仁那兒。

「交給沈燁了。」藺時年眉間沉斂,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方頌祺抿唇,回憶起馮晚意彼時的模樣,很難想象現在沈燁那邊是怎樣的情況。

…………

沈燁知曉真相后,確實沒有特意在馮晚意麵前提過眼角膜一事,而馮晚意此時此刻的反應,也讓他無從下手,半晌只能幹澀著喉嚨喚一聲「媽」。

他想去握馮晚意的手,結果馮晚意下意識躲開他,愣愣盯著他的眼睛。

沈燁恍惚記起那次方頌祺從心理診療室里出來時,差不多也是這種反應,他心中滋味難明。

他往前再嘗試主動靠近她,這回沒讓她掙脫,雙手按在她的手臂兩側:「媽……你不要這樣……」

馮晚意顫動的手抬起摸上沈燁的眼睛:「為什麼……」

沈燁的手不由縮緊,下頜微顫:「眼角膜是誰捐贈的又有什麼關係?我還是我,我還是你兒子。」

馮晚意的身體仍舊在抖,眼淚隨之從她的眼角不斷流出來,仿若沒聽見他的話,泣不成聲地重複喃喃:「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

晚上離開醫院回酒店的那一段路上,方頌祺憋了一整個白天的話終於能提出:「你不覺得你應該解釋一下你這兩天為什麼心事重重?」

從馮松仁被綁架,他就不對勁,她揣著好奇,忍!今天與馮晚意的碰面之後,他明顯又多了一層心事,她沒辦法忍了——「別告訴我你踏馬現在同情起馮家來了?」

「不是。」藺時年快速否認。卻也只是否認,就像他否認馮松仁是被他找人綁架的一樣,沒下文了。

可方頌祺要聽的就是下文吶!

她駐足不動了,並且拉住藺時年也不讓他走:「你不講清楚今晚就別回去了,就一起蹲大馬路牙子!否則我一定會被你弔死!你踏馬真不願意透露就別總一副『我有秘密但就是不告訴你』的賤表情!」

說到做到,方頌祺即刻付諸行動,不顧身周有車輛行人來往,耍無賴一般蹲地上,手則牢牢抓住他的衣擺,以防他不搭理她直接走人導致她做無用功。

藺時年低頭看她:「要聽就起來吧。」

喲呵?怎麼又這麼爽快了?爽快得方頌祺懷疑有詐,沒動,道:「你如果騙我的話你以後就生兒子沒屁眼!」

藺時年的臉驟沉:「方頌祺你的嘴巴能不能——」

咻!方頌祺站起,抬頭挺胸揚下巴,飛速打斷他:「我的嘴巴怎樣不關你的事兒,你快說回正題!否則我剛剛的詛咒就生效!」

咦?她突然記起來,很早以前她出差在香港被困在養老院的那個雨夜,本來也想罵藺時年「生兒子沒屁眼」,但是最後一個字沒說出口就被藺時年捏住嘴制止(第088章),啊哈,今天總算把話補罵回來了!揚眉吐氣!

同時劃過的記憶還有藺時年說他以後的兒子就是她的兒子警告她別亂罵。啊呸!吃狗屎呢吧他!

藺時年甩開她的手,面容雖因她的話黑氣熏天,但還是遂她的願開了口,娓娓道來:「馮松仁確實不是我找人綁架的,但他之所以遭到綁架,是因為我找人散布他下手端掉那個非法團伙的消息。」

「我本來是想,他們這類犯罪團伙恐怕很難做到真正的『一鍋端』,就算主要頭、目被抓,也會有落網的蝦兵蟹將。所以花了點錢嘗試廣撒網,小道消息總是長翅膀的,如果有心人聽去了,可能會做點什麼,比如去警方那裡將馮松仁曾經和他們有過交易的事情供出,反正馮松仁先對他們不仁,他們也無需對馮松仁遵守職業道義。」

「但馮松仁被綁架之後,我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個團伙不是那麼簡單,我無意間將馮松仁送去撞鋼板了,當時確實有點擔心馮松仁就這樣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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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我愛你,沒入塵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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