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道玉品驚現辯才 通靈玉喜擇新主

古董店裡，夕陽懶散的透過木製的窗欞將古色古香的木架渡上了層渺然的金光。一個個溫潤晶瑩的玉石，在木製的寬架上散發出柔和的一層光芒。

不知不覺，神秘的氣息已彌散了整個店面。

一手托著已經摔碎的美玉，一手支著小巧的下頷，只芷紫葡萄似的大眼亮晶晶的，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拉拉她的衣袖，紫影火燒眉毛似的。「你倒是說話啦，就算看到明天早晨，這塊玉也不會恢復到原本的模樣！」

似笑非笑，只芷朝她打趣。「既然知道，你幹嘛那麼不小心？」

看紫影露出一臉迷茫的表情，只芷無奈搖頭。打了個響指，她不再逗她，臉上是滿滿的笑意。「走，我們去解決問題！」

「玉都碎了，怎麼解決呀？」

拋了個「你很笨」的眼神給姐姐，只芷搖頭。「什麼時候你腦筋轉動的速度能有你闖禍的速度的一半時，那愛因斯坦都沒你聰明了！」

愛因斯坦沒她聰明？是在誇她嗎？可看妹妹的表情不象那麼回事。一臉迷惑的思考著她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引的只芷捂嘴偷笑不已。

她的「蛋白質」姐姐啊，要能明白她話中有話，起碼得再修鍊一百年。心情忽然變的非常好。小丫頭扯著喉嚨、用力敲了敲盛玉的紅木寬架喊開了：「老闆！我要買玉！」

——「老闆！你速度快點啦！」

外店傳來輕而穩的腳步聲，一個清瘦的老者緩步而來。老者六十來歲的模樣，一身飄逸的唐裝，使得他瘦削剛硬的五官看來隱隱几分嚴肅。

一見他出來。縮了縮身子，紫影下意識躲在只芷身後，只露出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怯生生的瞧著。

「我說老闆！好歹我們是顧客呀！你們店做生意也太不通世故了點吧。對著顧客，你們起碼不說做到笑容可鞠，起碼也得看起來溫和點嘛！笑，會不會，就是這樣的……」

咧開嘴壓到耳根，只芷露出個燦爛的笑容示範給老者看。

小心拉拉妹妹的袖子，紫影一臉怯意的不敢抬頭，只小聲提醒：「只芷，別扯遠，說重點啦！」

「咳！」清咳一聲，只芷左看右看，那老者依舊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只芷卻莫名的認為這老頭其實很摳門，不好對付呢，竟然分毫不把她放在眼裡，她眼珠兒滑溜溜一轉。

托著個小巧晶瑩的翡翠玉墜，裝著一臉欣賞的模樣。

「這裡的玉品都很不錯呵。看這浮雕細如髮絲，薄如蟬翼，小如米粒，光如琉璃，環環相套，層層相疊，巧奪天工，真真是令人折服呵！」

一番話下來，老者眸底閃過道驚詫的神色，終於正眼瞧著這兩個丫頭。「你也懂玉品？」

「若不懂玉品，那我進你這店裡，不就是附庸風雅了。」牙尖嘴利的反駁，只芷眼底閃過道好笑的光芒。

「不懂玉品，便是附庸風雅！小丫頭，你倒說說你懂的哪般玉品，若說到點上，這店裡玉器任選件喜歡的，算老夫送你的見面禮！」眼底一點笑意，他頗有意味的看著她。現在懂玉的人不多了，沒想到這十幾歲的小丫頭居然也懂玉品，當真讓他幾分意外。

微微一笑，只芷清清朗朗的聲音就這麼道出玉品。

「玉有著堅貞、不屈、純潔、靈秀、溫潤、細膩的本質，國人一生追求的莫過是德、義、忠、雅、靈，在玉上卻得到了良好的融合，玉品亦是如此。愛玉之人，必然有著高潔的雅好。偶得寶玉，必然欣喜若狂，是為玉痴兒！」

「好個玉痴兒！說的好！說的好！」大聲笑著，老者眉目間一片讚賞的神色。

只芷知道火候夠了大半，成與不成就看這老者到底有沒有心放她們一把了。於是伸出手，碎玉在手心間閃爍著溫潤的瑩華，她耍賴般笑的一臉無辜：「我說的太動聽了，這塊玉覺得，應該是士為知己者死，所以掉到地上，摔碎了……」

乍看到她一手碎玉，老者愣了下。原本散盡烏雲的開朗笑顏又恢復了原來的面無表情，躲在只芷身後的紫影本鬆了口氣，一看到他露出這樣的神色，一顆心登時又提了起來，神色緊張的瞧著他。

「小丫頭，你既然懂玉品，應該聽說過黃金有價玉無價……」

還不等老者的話音落下，只芷迅速搶過話頭，笑的一臉燦爛的模樣：「是呀是呀，黃金有價玉無價！無價嘛，沒有價格，那也就是說不用賠了哦……」

純粹耍賴的話，老者聽了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好個玉無價、沒有價格！真是個聰明的小姑娘！玉通靈性！你若是個痴愚之人，我還真不放心把通靈寶玉送給你，但你反應的速度有夠快，真是機靈！那摔碎的玉就送給你身後的小姑娘了，我還有東西送給你！」

原來，老者早知道碎玉不是只芷的「傑作」，試想一個愛玉懂玉的人，又怎麼會粗心大意的把玉摔碎。

不知道哪裡忽然取出個盒子，打開，裡面露出了穿著條紅線的白玉佛，不由分說的將古玉塞在只芷手中，老者笑道：「這是送你的見面禮！」

還不待兩人反應，老者已將她們引出了玉器店。

待回過神來，只芷這才發現自己收了別人的恩惠，渾身一個機靈。小丫頭慌忙欲進店中退還那過於貴重的禮物時，夕陽已落。

夜的影兒籠罩在空蕩的街道，路邊的樹影摩挲，除了偶爾幾個行色匆匆的行人外，哪見的玉器店的影子。

揉了揉眼睛，還是沒有那個古董店的影子。

與紫影相視一愣，看了看各自手中的東西，獃獃了交換了個目光，小丫頭背脊一陣發麻，不覺大叫——

「媽咪呀，見鬼了……」

落荒而逃。

***

當然，兩個小丫頭自不會見著古董店現下的模樣。

「師父，您看那丫頭這麼滑頭，怎麼會是通靈寶玉的主人？莫不是您弄錯了？」

一眼瞪過身畔那眉目清秀的少年，老者淡然道：「是不是主人，不是你說，也由不得我講，我收藏的古玉向來是自己擇主，你跟了我這麼久也該知道吧。」

「可是，通靈古玉不比尋常，把它交給那個女孩，真不會出亂子嗎？」

搖頭，老者嘆道：「我擔心的也是這點，所以，我命你從現在開始跟緊了那個女孩，直到通靈古玉開啟了時空之鎖將她送到她該去的地方為止。」

頓了頓，老者續道：「末兒，你也隨禾封一起去罷。」

忽然被點名，坐在旁邊不停吃著東西的那個唇紅齒白的少年愣了愣。

「什麼？」

屈指一個爆栗敲在那滿嘴蛋糕末子，一臉茫然的少年額上，方才說話的少年怒道：「師父講話你居然敢不聽，末兒你這個笨蛋！」

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必再說，老者嘆道：「八卦乾坤陣都學清楚了吧，你們記得了，跟著那個女孩，然後用陣法暫時回到她所到的時代，然後告訴她事情的原委。明白了嗎？」

「徒兒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