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濺三尺聖殿中
只芷大力的吸了口氣,把香味全部吸到自己的鼻子里,一副陶醉的模樣。緊接著一雙亮晶晶的眼兒掃過池曉秋和他身邊的年輕男子,霸道的挑了挑眉。
「本大人要吃大半!選擇權在本大人身上,這山雞身上的部位,本大人想吃哪裡就吃哪裡!」
話音一落,就遭到池曉秋強烈的反對。
「為什麼!三個人分的,為什麼到你這裡要變成你吃大半我們吃小半?」揮舞著小拳頭,池曉秋一張漂亮的小臉上寫著清清楚楚的「不幹」,壓根忘了笑容燦爛的只芷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山雞是用什麼烤的?」
「火,但是……」不等他話音落下,立刻被只芷一頓搶白:「火是本大人生起來的!」
張張嘴,池曉秋忿忿不平,想反駁幾句,卻被只芷下一個問題成功堵住。「火是用什麼燃燒起來的?」
「木頭。」他又不是獃子,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只芷等他話音一落就立刻道:「木材是本大人一根一根揀起來的!為了揀他們,本大人的右手被木頭傷到不能用了!」
說著一伸手,果然,纖細的手指上,有木屑劃過的痕迹。不過,那點微微的紅跡經過了一個多時辰的修養后,早就完好無損,哪裡有傷到不能用的痕迹。
皺眉,時燕知顯然對只芷誇大了的言辭些許不滿。但是良好的修養和對危險的直覺告訴他,不要和眼前這少年一般見識,所以,他沒多說什麼,倒想知道他後面又會編出什麼鬼話了。
果然,只芷沒有辜負他的期待,一臉認真嚴肅的點點頭,然後道:「最最重要的一點,山雞被烤的這麼香噴噴,是誰的功勞,你會烤山雞嗎?」
伸手接過時燕知手中正翻著的木架,少年得意洋洋,就好象從頭到尾,只是他一個人在烤山雞一樣,兩人徹底無言。
***
水晶球中看到小樹林里的笑鬧,聖座上絕美的女子倏地握掌,從鼻腔中透出聲冷哼,面容上有一抹忽漾出的狠厲,使得那張艷麗迷人的瓜子臉蛋,驀地平添幾分猙獰。
「啊哈哈哈哈……」尖銳刺耳的笑聲忽然揚起,女子不覺皺眉,眸光凌厲直掃座下。只見一尊醜陋的石像忽然剝落石衣,變成人類侏儒的模樣,那女子眸底清晰閃過抹厭惡的情緒。
舒展了下僵硬的身體,一身血色短裝的侏儒,笑著露出滿口黃牙和鮮紅色巨大的牙齦,猙獰的模樣直看的人一陣作嘔。
「我說糾墨大人,您不必這麼厭惡我,瞧您看我那目光,簡直是看垃圾的模樣。」
少女糾墨背過身不看他,只冷聲笑。「魔家血翁,你放心。我自不會用看垃圾的目光看你。」
聽到她的話,侏儒咧開嘴巴,粗糙有如蛇皮的臉,笑起來紋路縱橫、噁心非常。
似乎很滿意糾墨的說辭,他的眼底是強烈的自豪:到底,這女人還是不敢招惹魔家三將。哼哼……只要血魔大人回來,這一切都是他們的,糾墨這女人很美,美又怎麼樣?算個屁!照樣是主人的狗!
想到這,血翁狂妄的大笑,聲震雲天,聖殿隱隱搖動。
渾濁的笑聲中,一個清澈的女聲就這麼清清楚楚的透過撕裂一切的大笑,傳入每個生靈的耳中。
「我不拿你當垃圾。因為,你比垃圾還不如!」粉嫩的薄唇輕啟,說出的話卻冷漠殘酷。
乍聞此語,侏儒血翁愣了下。反應過來,心裡猛的一撞,氣的他血氣上沖,憤怒的血色登時充紅濁黃的眼球。暴吼著衝上聖座,血翁大吼著:「賤人!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我家主人的一條狗!囂張什麼!」
後背處忽然被什麼東西輕輕劃過,痒痒的,血翁侏儒惑然回頭,只見個薄如蟬翼的刀片就這麼沒入體內。
「轟」的一聲,刀波在體內爆炸。狂暴的氣流霍卷一切,直攪的胸腹血肉搗碎不復。白花花的腸子混著血肉從身體中那個破裂的口子里「嘩啦啦」的湧出,剎那間一地血肉模糊。
開始還沒感覺,衝到聖座不過幾尺距離時,矮人只覺得身體一陣強烈的劇痛,肌肉糾結的身體,就這麼霍然倒地。臨死前,他還似乎沒弄清狀況,駭然的望著自己傷處流下一堆接一堆的白花花的腸子,驚駭的目光如同個孩子。
聖殿中傳來幾個微不可察的冷氣倒抽聲,血淋淋的情景讓人背脊一陣發寒。絕美的少女糾墨冷笑著,對著聖殿中明亮的宮燈伸出雪白的柔荑。
手腕一晃,糾纏雪臂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再一晃,火焰有如水波蕩漾,一切迷離起來,周遭的空氣明顯灼熱起來。
瞠目望去,一個大似火盆的流焰在侏儒血翁的屍體上放熊熊燃燒,就在流焰即將砸上血肉模糊的屍體時,聖座下又一個石像剝落石衣化做個年輕男子,快如電霍、一掠而過,抱著血泊中早已逝去的矮人,在流焰落下的最後一秒險險避開。
火焰的迸濺出的火星肆意落在兩人身上,獵獵燃燒,「咿咿呀呀」著駭然撲滅那些火星,化為人形的年輕男子袖端和皮膚被燃燒的火焰灼出了大片大片的焦黑,「孳孳」的冒煙。
看見自己施下的火舞被人避開,糾墨目光陡然一冷。不等她開口,救下血翁屍體的年輕男子慌忙拜倒在聖座下,不停的磕頭,略顯稚氣的臉上滿是求饒的表情。
「你磕頭做甚?」輕聲吐字,糾墨背對著聖座下年輕的男子,雖不見面容上的表情,惟美的背影依然引人遐思,卻沒人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一聽她的話,聖座下的男子「咿咿呀呀」的想說些什麼,但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臉上的希望漸漸因無法表達出自己的想法而被絕望取代,漲紅了俊顏的他已然絕望。仰天無奈的嘶吼,粗啞的嗓子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漸漸的,清淚緩緩滑下那張漲紅的臉。
驀地,男子跪在地上,他的頭重重的磕在理石的地面。一下、一下、一下……
霎時間有是一地鮮血淋漓,男子的臉上血淚模糊,頭撞地面發出一下接一下的悶響,讓人聽罷不覺胸口發寒。但男子彷彿不知疼痛般,依舊抱著已死的矮人的軀體,朝著聖座上看來不過十**歲的美麗少女不停磕頭。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