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再看人家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知晚扶了下額頭,「郡王爺,您去辦正事吧,我要回家了。」
葉歸越斜了知晚一眼,翻了個白眼,「這麼點小事也用的著爺出馬?趕車。」
冷風打了個手勢,暗處就有兩個暗衛出來,拎著三個地痞的脖子就朝府衙走去,冷風坐上馬車,看著趙思安,又看了看趙和,丟了個銀錠子過去,「你帶他去看大夫吧,我替你趕車。」
說完,不等趙思安答應,馬車就跑遠了,那速度快的,知晚身子不穩,直接往後倒去,幸好葉歸越伸手拉了她一把,知晚氣大,心裡對冷風的好感一落千仗,他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我是回家!你去我家幹嘛!」知晚氣悶。
「吃面,」葉歸越嘴角一勾,緩緩吐出這兩個字,聽得知晚臉色一哏,有種腦殼生疼的感覺,敢情吃面才是重中之重呢!
知晚靠著馬車閉眼,冷風往前走了一會兒,茯苓就大叫了,「停車,停車啊,你要帶我家姑娘去哪兒?」
「……走神忘了問路了,秦府在哪兒?」
「……掉頭,方才路口有個賣風箏的大嬸,就從那裡進去。」
冷風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伸長了脖子,忽然掀了車帘子,「爺,無緣大師也在東陽鎮!」
葉歸越的臉色唰的一下變了,牙齒磨的咯吱響,嘩的一下揭開車簾,直接就出去了,冷風也是要追著走的,茯苓氣的大叫,「你走了,我們怎麼回小院啊!」
一邊是郡王爺,一邊是兩個不會趕車的,冷風猶豫了下,還是幫知晚把馬車趕到了小院,然後才走。
茯苓下了馬車后,顧不得什麼禮數不禮數,拎起裙擺就往裡跑,石頭正在院子里撲蛐蛐,正屏氣凝神呢,正要撲過去,好了,茯苓一腳踏了上去,石頭差點哭了,「我抓了半天沒抓到了,你一腳就給我踩死了!」
茯苓瞅了他一眼,繼續跑,活像有惡狗攆她似的,石頭拍拍身上的灰站起來,見知晚邁步進來,沒見到趙思安,石頭又望了望,「秦姐姐,趙四哥呢?」
「他帶趙和去看病了,你把馬車牽到後院去。」
石頭點頭,就跑出去牽馬了,知晚邁步進屋,進去就聽到姚媽媽有些焦急道,「怎麼就遇上越郡王了呢,茯苓,你做的對,這兩個孩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越郡王知道,去叮囑錢嫂和石頭一聲。別說漏了嘴。」
知晚進去的時候,茯苓正好出來,姚媽媽拉著知晚,沒有責怪,只是有些後悔,「姑娘,你要是缺錢用了,告訴奴婢一聲便是,犯不著為了幾顆珠子去冒險,姑娘身上還帶著三萬兩銀票。咱們富貴的活一輩子根本不成問題。」
知晚詫異的望著姚媽媽。心裡的疑惑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之前給那麼多的珍貴首飾和銀票已經讓人懷疑了,沒想到還有三萬兩銀票,她可記得今兒在容府,她說治病要千金時。那些大家閨秀的竊竊私語,說什麼大家閨秀出嫁,能有七八千兩的壓箱底就很不錯了,這要是得了什麼重病,連請個大夫都不夠啊!
能出門會客的,不是嫡女就是極其受寵的庶女,連她們都只有七八千兩銀子的壓箱底,她在侯府里也只是個小庶女,那些首飾和銀票。前前後後加起來不少於五萬兩,侯府就算再富庶,再疼她,也不會讓她越過嫡女去吧,知晚瞥頭望著姚媽媽。等著她解釋。
姚媽媽臉色有些怪,聽到有孩子的哭聲,姚媽媽二話不說就跑了過去,顯然是在躲避這個問題,而知晚並沒有追問,而是撫摸著手腕上的紫金手鐲,知晚的觀察力很強,姚媽媽在說三萬兩銀票時,眼睛明顯是掃過她的紫金手鐲的,知晚轉著紫金手鐲,神情陷入沉思。
茯苓端著茶水進屋,見知晚愣神,伸手在知晚眼前晃了兩晃,知晚回過神來,抬了抬手腕,問,「這紫金手鐲有什麼故事沒有?」
茯苓把茶端到桌子上,給知晚倒了杯,道,「奴婢只知道這手鐲姑娘打小就戴著,從來沒取下來過,也不能說沒取下來過,姑娘取下來了兩回,第一次是姑娘九歲的時候,五姑娘不小心把手腕劃破了,姨娘給她打了個銀鐲子,她不喜歡,說不夠大氣,要跟姑娘換,姨娘也說姑娘是做姐姐的,該讓著她,就換了,當天晚上,侯爺就發現姑娘手鐲沒了,要五姑娘把手鐲還姑娘了,到現在姨娘和五姑娘都不知道是我娘偷偷跟侯爺告了狀,第二次是大姑娘出嫁的時候,姑娘去送添妝,送的東西大姑娘不喜歡,六姑娘就要姑娘把手腕上的紫金手鐲給大姑娘,那會兒五姑娘也要姑娘取下來,姑娘真給了,大姑娘帶著紫金手鐲出嫁了,後來我娘發現了,又告訴了侯爺,大姑娘回門的時候,侯爺要大姑娘把紫金手鐲交出來,氣的大姑娘都哭了呢,太太大發雷霆,說侯爺不該為了一個手鐲在回門之日數落大姑娘,不過侯爺還是讓我娘去寧國公府把紫金手鐲取了回來,還說,往後府里誰敢惦記姑娘的紫金手鐲,誰戴就剁掉誰的手呢。」
知晚轉悠著手鐲,沒想到這手鐲跟著出嫁了,還被侯爺給要了回來,這手鐲果真那麼重要?
知晚陷入沉思,就聽茯苓繼續道,「姑娘小時候體弱多病,這紫金手鐲是侯爺特地從卧佛寺求回來給姑娘護身用的,據說是無緣大師開過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手鐲真的有用,聽我娘說,姑娘的身子骨是越來越好呢,連侯爺特地給姑娘求回來的護身符都敢搶,活該被侯爺罰。」
是護身符?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姚媽媽真心疼她,若是沒了護身符,她有生命危險,那跟侯爺告狀也沒什麼,知晚又鬱悶了,喝了口茶,知晚拋開這個疑問,邁步朝內屋走去,錢嫂正在喂思兒奶,瞧見知晚回來,忙把思兒抱給知晚,可憐思兒吃的正歡,飯就沒了,憋著嘴就哭起來。
錢嫂逗了逗思兒的小臉蛋,對知晚道,「我去幫姚嬸子做飯。」
錢嫂出去了,茯苓興緻勃勃的掏出錦盒,拿了一堆大東珠逗塵兒,等塵兒伸手拿這個的時候,茯苓就拿出另外一個,半天不給塵兒,塵兒嘴一癟,哇的就要哭,嚇的茯苓直往門口望,還好還好,娘沒瞧見,不然又要吃瓜栗了,忙把大東珠給了塵兒。
知晚看的直搖頭,喂完了思兒喂塵兒,等兩個孩子吃飽了,知晚推著他們去院子里逛,茯苓推著錢嫂的兒子虎頭,虎頭一點不聽話,一定要跟思兒和塵兒擠一個推車,茯苓知道他是要玩大東珠。無奈之下,只好拿給他,那邊錢嫂看見了,嚇的臉都白了,「別給他,這要摔壞了點兒,把咱家賣了都賠不起啊,給他兩個木頭就成了。」
說著,錢嫂進屋拿了四五個木頭給虎頭玩,虎頭年紀小。只要有的玩就高興了。錢嫂瞅著小推車裡那十顆大東珠。嘴角扯了扯,這真是不拿寶貝當錢啊,活脫脫一敗家子兒!
茯苓在院子里轉悠著,撅著嘴抱怨。「花園太小了,沒走幾步就沒了,花也少,趕明兒讓我娘去挑些花回來。」
姚媽媽端來飯菜出來,聽了茯苓的話狠狠的剜了兩眼,「就你事多,還不趕緊去廚房端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