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別說,徐公公還真猜對了,文遠帝真擔心葉歸越為了壓制相王世子,又來打劫他,雖說他百年之後。那些東西都是他的,就算不是他的,也是身系帝王繩的塵兒的,那可是他皇孫,他不心疼。可是他現在畢竟是皇上啊,被人給打劫,臉面上過的去嗎,再說了,為了個女人攀比成風,傳出去丟人啊!
不過一想到,知晚的陪嫁是他的皇孫兒和皇孫女,就是把鎮南王府送出去,文遠帝也覺得應當。
有了太后的支持,第二天,相王府就抬著七十二抬納采禮登門了,彼時,知晚正在桓府幫桓孜治病。
看著自己的兒子氣色一天好過一天,桓大人和桓夫人心情好啊,對知晚是連連道謝,熱切殷勤的知晚都不好意思了,笑道,「拿人錢財與人辦事,我收了診費,要是不治好桓大少爺,也說不過去啊,施過兩次針,桓大少爺的腦中淤血已經消除一大半了,十日後我再來,這期間,他可以多下床走動走動。」
桓嬌挨著知晚坐著,笑的眉眼彎彎的,之前還對知晚的醫術抱著懷疑,但是這幾天,桓嬌已經把知晚當成神醫了,好奇的笑道,「還是越郡王慧眼識珠,一定要娶你做郡王妃,五姑娘與你一母同胞,相王世子一定要娶她,她也如你一般會高超的醫術嗎?」
知晚笑而不語,茯苓便捂嘴笑道,「我家姑娘的醫術是跟高人學的,連侯爺都瞞著呢,五姑娘又怎麼會呢,相王世子娶她,是因為……。」
茯苓說著,知晚假咳了一聲,茯苓忙捂住嘴,不敢再吭聲,桓嬌眨巴著一雙靈動大眼看著知晚,這沒什麼不能對人言的吧,桓夫人坐在那裡直搖頭,相王妃心高氣傲,又豈會看上一個庶女,還是越郡王妃的庶妹呢,這其中肯定有隱情,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與相王世子的病有關,桓夫人其實是這樣想的,相王世子之所以娶秦知姝為正妃是因為知晚的醫術,等迎娶了秦知姝之後,知晚就幫他治病,在桓夫人眼裡,這世上就沒有能難得住知晚的病症。
見知晚不願回答,不由得嬌嗔了桓嬌一眼,「要是隨隨便便都能學的來四姑娘這樣高超的醫術,太醫院的太醫們還有活路?」
桓嬌輕嘟嬌唇,她當然知道這樣高超的醫術不是輕易能學來的了,她只是好奇相王世子為何一定要娶秦五姑娘做世子妃呢,還這麼等不及的就要娶進門,知晚見她那好奇的神情,也知道這些個大家閨秀,貴夫人們平素閑的無聊,最關心的就是世子少爺大家閨秀定了誰府上的親,尤其是相王世子,在整個京都,身份能超過他的壓根找不到幾個。
知晚輕眨了兩下眼睛,覺得秦知姝的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要不是出了什麼意外,誰家女兒會等不及在十日之內出嫁呢,便朝桓嬌勾了兩下小指,桓嬌忙把耳朵湊過去,知晚輕言了兩句,桓嬌一雙眼珠沒差點瞪出來,直勾勾的望著知晚,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知晚輕點了點頭,雖然很難想象,但卻是事實。
桓嬌真的被震撼到了,從她七歲就知道,男女七歲不同席,除了父兄堂兄外。就連表兄都不能輕易見面說話,更別提外男了,秦知姝不但與相王世子接觸了,還委身與他。甚至還懷上了孩子,這是要被活活打死的啊,現在居然一點事沒有,還要嫁給相王世子做正妃,太匪夷所思了。
怎麼定遠侯府上的庶出女兒總那麼奇特,膽量超乎尋常的大呢,一個敢逃越郡王的婚,還一逃就是一年,要不是侯爺被關進大牢,估摸著她都不打算回來的。一個更是膽大,竟然未婚先孕,偏還都嫁給京都數一數二的權貴世家,想著越郡王和相王世子的糾葛,四姑娘與五姑娘將來還怎麼做姐妹?
桓嬌可沒想過葉歸越和相王世子會因為知晚和秦知姝化干戈為玉帛。這可能嗎?
屋子裡說笑著,外面進來一個小丫鬟,福身行禮后道,「老爺,夫人,趙夫人來了。」
桓夫人眉頭一皺,臉上就閃過一抹不虞之色。端茶輕啜,「去回了她,就說府上有貴客,沒功夫招待她!」
桓嬌也一臉嫌惡之色,倒叫知晚好奇了,還是桓大人擺手道。「我與趙兄是同窗好友,又一同在兵部共事,抬頭不見低頭見,犯不著如此。」
桓夫人素來賢惠,聽到桓大人這麼說。也就鬆了口,擺擺手,讓丫鬟下去請趙夫人進來,她則不動,她倒要看看兩年都不曾登門的趙夫人來府上所為何事!
知晚瞅著桓嬌,桓嬌輕嘟了下嘴角道,「我娘生趙夫人的氣呢,我大哥與趙家姑娘打小就定了親,要不是我大哥受了傷,也該迎娶趙家姑娘進門了,從知道我大哥有腿疾站不起來后,趙夫人不顧我大哥還在悲傷中就硬要退親,我娘惱她呢……。」
桓嬌娓娓道來,其實這中間還有故事,趙夫人膝下就一女,寶貝的不行,打桓孜受傷回來,太醫診斷這輩子都難站起來后,就要退親,只是礙著兩家是世交,退親太駁斥桓家的顏面了,就迂迴了一下,說把庶女嫁給桓孜,桓夫人哪會同意,趙夫人就認為桓夫人一定要拖她女兒下水,當時就翻了臉,這門親事就告吹了,其實那會兒桓孜就有意退親了,免得誤了人家趙姑娘一輩子,可是桓夫人氣的是趙夫人不該這個時候就退親,那會兒趙家姑娘才十四歲,要娶進門還早呢,即便是退親,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好歹等她兒子病情穩定些吧?
這兩年,桓孜的病情反覆,有些生無可戀,桓夫人想給桓家留後,四處說親,就是沒人願意,趙夫人擔心桓夫人舊事重提,一直沒上過門呢,今天忽然跑來,還真叫人納悶了。
正說著呢,就見一身著翡翠撒花洋縐裙的夫人走進來,約莫三十四五歲,長的風流蘊藉,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成熟的風韻,進門便掛著笑,絲毫沒有責怪桓夫人沒有起身迎她的意思。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都讓她進來了,桓夫人也就不端著架子了,起身道,「趙夫人今兒怎麼得空來我府上?」
雖說是迎客之語,不過語氣很生硬,擺明了是不大歡迎,趙夫人臉色微僵,一瞬間又笑了,抓著桓夫人的手笑道,「是我對不住你,這不是沒臉上門見你嗎?」
桓夫人勾唇一笑,笑意淡薄的如蒲公英,一吹就散,「以前沒臉來見我,今兒就有臉了?」
趙夫人的臉色徹底變青,一抹笑都擠不出來了,她以為她會念著十幾年的姐妹情誼,會給她三分薄面,不曾想這點面子都不給,那兩件事還有希望嗎,桓大人坐在那裡,忍不住撫額頭,自家夫人嫉惡如仇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收斂一些,便出來打圓場道,「趙夫人今兒來,可是有什麼急事?」
能有什麼急事,有急事也是趙大人登門,桓夫人嗆了趙夫人一句,也就不多言什麼,請她落座,桓嬌這才上前見禮,趙夫人拉著桓嬌的手,連連誇讚道,「幾個月沒見,出落的越發的水靈了,許人家了沒有?」
桓夫人一聽她這話,眉頭就輕蹙了下,還沒說話,趙夫人便笑道,「可別誤會了,我可不是來替人做媒的,我實在想不到什麼人能配的上嬌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