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笑吧
潘飛瑞接過了手下遞來的協議,哈哈大笑著裝在了自己的兜里,又對幾個手下說:「繼續考起來。」
蕭博翰爭扎著說:「潘飛瑞,你說話算數嗎?說好放我的。」
潘飛瑞嘿嘿一笑:「肯定要放你,但不是現在啊,至少等我回去處理好這些事務之後才能放你,當然了,可能要委屈你幾天了,但不要緊啊,這不是給你留的有肉嗎?奧,對了,你吃不成,來來來,我喂你一塊?」
潘飛瑞嘲弄著用匕首扎了一塊豬蹄肉,走過來在蕭博翰嘴邊晃了幾下,蕭博翰扭著頭來回躲閃,潘飛瑞大笑幾聲,轉過去,唰的一下,甩手把匕首就扎在了那破桌子上,用紙隨便的擦了擦手上的油,說:「好了,我們撤吧,回去繼續打我們的麻將,對了,剛才誰贏了。」
一個手下就笑嘻嘻的說:「我贏了一點,手氣剛轉好,就出來辦事了。」
潘飛瑞牛眼睛一瞪說:「你放屁的話,我們就從來沒有離開過麻將桌,從晚上八點,到現在一直在打牌,聽清楚了。」
那小弟兄吐了下舌頭說:「聽清了,給警察肯定那樣說,這不是自己人在一起嗎。」
「自己人也不能亂說,走了。」他走了兩步,又轉身對蕭博翰說:「好好獃著,運氣好的話,明天蘇曼倩就能來給你鬆綁了。呵呵。」
說完,幾個人就離開了。
蕭博翰在他們走了幾步之後,又突然的喊了一聲:「潘總,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潘飛瑞停住了腳不,看一眼已經是被拷的結結實實的蕭博翰和顏永,量他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就對旁邊幾個人說:「你們先出去看看外面動靜,我馬上就來。」
他來到了蕭博翰的旁邊,說:「有什麼話就快點。」
蕭博翰神經兮兮的說:「你最好回去就和蘇曼倩聯繫,能早點讓她過來最好。」
「你開玩笑啊,我今天晚上要打牌的,這事情只有等明天了。」
「潘總,你們都走了,我萬一要解手什麼的,怎麼辦?」
「你不會憋住啊?再不行就直接往褲子上尿,你這事情都辦完了,我還留人在這做什麼,等著讓警察抓活的。」
「到哪你們都走了,我害怕啊。」
「奧,你蕭總也有害怕的時候,難得啊難得,害怕就讓顏永給你講故事聽,那樣可以分下心的,呵呵呵。老哥不陪你玩了,擺擺了。」
蕭博翰又叫了幾聲潘飛瑞的名字,潘飛瑞是理都不理,順著坑道,去找自己的手下去了。
蕭博翰嘆口氣,就只有住嘴了,這一下坑道里就安靜了下來,他轉頭看看顏永,只見顏永正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蕭博翰問:「為什麼這樣看我?」
顏永滿眼的不屑,說:「沒見過你這樣膽小的人,連我們唯一的一點地盤都出讓給了潘飛瑞,軟骨頭。」
蕭博翰一點都沒有生氣,看著顏永搖搖頭說:「他潘飛瑞拿不走那些地盤的,相反,他的地盤都要一一的給我們送過來了。」
顏永真是有點無語了,他只想一口濃痰吐在蕭博翰的臉上,讓它自己陰乾,這小子看來嚇傻了,說什麼夢話呢,明明自己是個膽小鬼,敗家子,還說什麼要人家的地盤,真後悔上次沒有要了這小子的命,要是上次弄死他,現在也不會有這麻煩了。
蕭博翰倒像是看出了顏永的想法,說:「你在後悔?後悔上次沒弄死我?」
顏永倏然一驚,因為顏永從來都是一個冷靜,冷酷的人,在任何時候,他的思維都不會混亂,這也是蕭博翰最為顧忌他的地方。
現在顏永聽到了蕭博翰這句話,他一下就明白了,蕭博翰一點都沒有被嚇傻,相反,他還是過去一樣的睿智和犀利,他僅僅是看自己的表情就能看出自己心頭的想法,這絕不是一個魂飛魄散的人所具有的能力了。
顏永就死死的盯著蕭博翰,說:「你剛才的可憐樣是裝出來騙潘飛瑞的。」
蕭博翰笑笑,說:「是啊,我不裝的可憐一點,他怎麼可能這樣放心大膽的離開。」
「他離開了又能怎麼樣,難道在這個狀況下你也能自己開銬子。」
「當然不能了,這樣把雙手分開銬住,誰都沒有辦法自己打開銬子,就連像褚永那樣的偷盜高手,只怕也不能解開了。」
「那麼你高興什麼呢,他潘飛瑞在不在和你有什麼關係,現在我們還是脫身不得。」
「不!顏永你錯了,我能脫身。」
「你能脫身?什麼意思?」
蕭博翰唇角就掛起了今天晚上第一次的嘲諷的微笑,說:「我當然能脫身了。」
顏永的心開始下沉了,身體也有點發涼了,他從蕭博翰的話中聽出了一下不好的預兆:「你意思是你一個人脫身,要留下我。」
「嗯,大概是這個意義。」
「你什麼時候走,我留多久在這?」
「我過幾個小時就能走吧?但你會永遠的留在這裡。」
「永遠是多遠?」顏永今天晚上第一次,也是平身第一次感到了一種恐懼的滋味。
「你上學的時候,語文一定學的不好,永遠就是永永遠遠,一輩子,一萬年的意思吧?」
顏永眼睛就眯了起來,他冷冷的看著蕭博翰,聲音有點顫抖的說:「為什麼?」
蕭博翰也看著顏永,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兩人沉默了許久之後,蕭博翰的臉上就顯出了一中難以描述的悲哀,他的眼神後來就散亂起來,他感到心在慢慢的開始滴血了,他說:「我的童年很快樂,雖然母親去世的很早,但我有一個愛我的老爸,他給了我所有的父愛和母愛,他什麼都依著我,他是一個大哥,一個真正的大哥,但在很多時候,當他看著我因為調皮摔壞了腿腳,胳膊的時候,他還是會抱著我流淚的。」
蕭博翰有點哽噎著說不出話來了,但顏永眼中的恐懼卻越來越多了。
在稍微的停頓了一下之後,蕭博翰又接著說:「但有一天,突然之間,我就是失去了他,再也見不到他,聽不到他假裝著生氣罵我的聲音了,而這一變化就讓我從此之後失去了快樂,失去了幸福和依賴,給我留下的只有回憶的痛苦了。」
蕭博翰的淚水順著雙頰留了下來,打濕了身前的衣服,他甩一甩頭,讓淚水盡量離開已經模糊的雙眼,說:「就是你裝乞丐的那個夜晚,就是你和孫亞俊配合著刺殺老爹的那個夜晚,這一切就開始了。」
顏永渾身顫抖了起來,他本來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今天他真的領教到了驚恐的滋味了,他不怕死,因為早在多年前他就已經視死如歸了,但他還是不由的會顫抖,帶動著腳上的鐵鏈簌簌作響,他不是為自己擔心和恐懼,他是為蕭博翰用如此大的毅力和頑強每天周旋在自己的身邊,還能和自己談笑自若在擔心,他是為他一生都崇拜和仰慕的蘇老大在擔心,更為半生暗戀的蘇曼倩在擔心。
這個蕭博翰太讓他恐懼了,他在仇人面前還能笑的出來,還能溫文爾雅,還能眼露溫存,這才是最為可怕的事情。
那麼,恆道和永鼎的合併也不過是蕭博翰復仇的一個步驟了,那麼......但沒有時間在留給顏永去發現和分析了,因為在坑道的最深處,響起了一個堅定,沉穩,又讓人揪心的腳步聲。
一個人影從坑道的最深處走了出來,他的臉上也掛滿了淚水,他是鬼手,他和顏永都在想著自己最為崇拜的那個人,顏永想的是蘇老大,鬼手想的是蕭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