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維霜的請求
「真是一副美景。」梨落伊拍著手從楓樹後面走了出來,戴在耳垂上紅色珍珠耳環,在陽光的反射下,發出與這片湖水相得益彰的亮光。
雪執夜和靈葉西的視線馬上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在兩人看來,眼前的這個女人並不是敵人,但是卻有著比敵人更有威懾力的某種力量,其實從葉西第一次見到梨落伊開始,就已經有了這種感覺。
「恭迎執夜大人的大駕,這片楓葉林可和你的意?」說著朝著雪執夜鞠了一躬。
「我應該不用再闡明自己的來意了吧?」雪執夜說著走到了葉西的前面。
「執夜大人的疑惑,屬下自會解答,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說著伸出右手,示意雪執夜移步,「大人,請。」
又是時機未到,葉西難免再次對梨落伊的話中之話產生了好奇。
臨近黃昏,三人坐在長桌不同的方向上,準備享用對於葉西來說美味的晚餐,正在葉西拿起筷子的時候,一陣涼風穿過窗戶吹進了屋子,葉西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抬起頭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梨落伊,在看了看左邊的雪執夜,心中的恐懼頓時襲來,對於那兩個人來說,葉西自己才是最美味的晚餐。
「呵呵,你們怎麼不吃呀。」葉西出聲緩解著屋子裡僵硬的氣氛。
「嗯,的確很香。」梨落伊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葉西,很明顯她指的是葉西的血。
「···」
此話一出,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一時間除了葉西用筷子的不時敲打著飯碗的聲音外,沒有任何響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在梨落伊個雪執夜幾乎同時改變臉色的情況下,屋子裡的氛圍終於緩解了。
葉西大口咬了兩口雞腿之後,才朝著兩人消失的方向走去,能讓雪執夜如此緊張,應該是冰婧了,而至於梨落伊為何如此緊張,葉西就不得而知了。剛一進客廳的門,葉西就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冰婧正抱著雪執夜哭得傷心,梨落伊站在雪執夜的身後,面帶微笑看著斷了右臂的辰影。
「想不到幾個嗜血鬼就讓你變成這幅德行?」梨落伊的話中帶著嘲諷,可是葉西卻捕捉到了不應該出現在她臉上的那一絲情感,以後想來,應該是自己看錯了吧。
辰影並沒有反擊梨落伊,他看了一眼在雪執夜懷中哭得正傷心的冰婧,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酋池,這是怎麼回事?」梨落伊將視線轉移到了一直站在辰影身後的酋池身上。
「大人,我是在山腰處找到兩人的,那時辰影已經失去了意識,只是剛到這裡,他就掙扎著醒了過來。」
雪執夜看了一眼一直躲在窗外的維霜,將冰婧抱回了自己的房間,葉西一時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冰婧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辰影已經結疤的傷口又是怎麼回事雖然他是水羽,可是···難道那個時候自己和千水的推斷是錯誤的?
正當葉西想得正入神之時,梨落伊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吃醋了?」
「誒?」葉西一臉茫然的看著梨落伊,等反應過來那三個字的意思之後,後退了兩步,大聲地說道,「我怎麼可能吃醋?」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是嗎?」梨落伊笑著用食指抬起葉西的下巴,結果葉西很快躲開了,梨落伊搖了搖頭,朝著樓上走去,邊走邊說道,「那是因為你還沒有記起來而已。」
「什麼意思···」
梨落伊並沒有在意葉西的質疑,而是繼續說道,「是你的東西,早晚都要去討回來。」
隨著梨落伊消失的身影,葉西陷入了沉默,這一段時間開始出現的那三個字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還有那晚那個巫族之人說的那句話。
月光透過玻璃灑了進來,楓葉被風吹動的影子,在客廳的地板上搖晃著,黑夜再次襲來,對於右臂傳來的疼痛,葉西無動於衷,很久之後,她將步伐邁向了飯廳,留下一句『好餓』,離開了客廳。
等她再次進入飯廳之時,裡面多了一個人,他坐在雪執夜的位置上,正吃著牛排。在葉西的印象之中,好像是見過這個人,但是就是想不起來,正在葉西準備開口的時候,那人看口了。
「維霜。」
「喔,好像是雪執夜身邊的人,剛剛怎麼沒看到你?」葉西邊說邊坐在了位子上,也加入了維霜的隊伍。
兩人就這樣一語不發地吃著美味的晚餐,一個比一個吃得快,邊吃還不忘看著梨落伊沒發動過的那一份,很快桌上的食物在兩人的爭奪之中,全部消失了。
兩人鼓著肚子,全身無力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飯廳之中並沒有開燈,在燭光和月光的烘托下,倒是別有一番詭異的氣息。
「竟然吃這麼多,你就不怕變成肥豬?」維霜眯著眼睛,像是快要睡著了。
「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粗魯,你有見過餓十天才吃一頓飯的人長胖過嗎?」葉西的聲音也非常小。
「梨落伊帶你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葉西說著打了個哈欠,「你是不是和夙零有過什麼過節?」
「夙零是誰?」
「沒什麼···」
「不要離開執夜···」維霜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沉重的眼皮,而葉西早已先他一步。
冰婧睡著之後,雪執夜在飯廳找到了睡著的兩人,一時楞在了原地,寬大的椅子將穿著,被自己撕爛的裙子的葉西全部包裹住,懸空的雙腿上,幾塊疤痕在燭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見,雪執夜脫下自己的長外套,蓋在了葉西的身上,隨後一塊桌布被粗魯地扔到了維霜的身上,他輕輕一動一下之後,繼續睡了下去。
不同的夜晚,同樣的黑暗、同樣的悲傷、同樣的曲子,梨落伊撅起的雙唇上,血液與口紅互相交融,彼此早已失去了自己的顏色,楓葉在她的手中輕輕顫動著,今夜並沒有風,梨落伊久違的聽清了這首熟悉的曲子,但是雙眸卻並未有任何的波動,她只是就這樣面無表情地吹奏著這首曲子,這首他和她決絕之時的噩夢之音,五十年來,她一直在用這首曲子提醒著自己一個殘酷的事實,那就是自己是多麼的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