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王的女人

「你吃早飯了嗎？」靈葉西在尷尬之餘，順勢問出了這一句更讓兩人尷尬的話。

「哥哥···」冰婧的語氣遲疑之中帶著些許的堅定。

聽到冰婧聲音的瞬間，雪執夜將握著楓葉懸在半空中的手收了起來。

葉西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僵硬的雪執夜，朝著站在不遠處的冰婧揮了揮手，「冰婧，這麼早就起床了，吃早飯了嗎？」說著看了一眼飄著香味的餐廳。

早餐的飯桌上，只有葉西、維霜和冰婧三人，另外五人一直不見蹤影，直到臨近中午，酋池才一臉憤怒地出現在三人的面前。

「你做了什麼？」

冰婧和葉西都同時看向了維霜。

「我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指的是哪一件？」維霜打了個哈欠，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這話明顯激怒了酋池，還沒等兩個女孩子反應過來，酋池已經緊緊攥起了維霜的衣領，維霜的表情也幾乎在同時變得冰冷無比，葉西連忙將冰婧護在身後，隨後客廳的玻璃窗戶全部碎成一片。

看著已經分離開的兩人，葉西的表情越發的緊張，如果再不制止，羽族之間真正的戰鬥了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維霜！」伴隨著喉噥的乾渴，葉西大聲的叫著維霜的名字，希望他能夠醒過來。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呀？」不知何時出現的鳳宇零，語氣倒很是輕鬆，可是卻依舊沒有讓屋子裡的殺氣得到緩解。

就在葉西準備上前組織維霜時，雪執夜突然出現在了兩人的中間，眼神凌厲，隨後維霜朝後退了一步，可是酋池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準備，屋頂的吊燈開始劇烈晃動起來，二樓樓梯上的花壇掉落下來，正中靈葉西的腦門，血瞬間從她烏黑的髮絲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靈葉西！」鳳宇零急忙上前朝看情況。

雪執夜似乎被眼前的這一切徹底的激怒，「在我面前，你還想展示你的能力！」語畢，酋池雙腳便離地撞向了牆壁，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雪執夜再次出現在了離他一米的地方。

「執夜大人。」

這是辰影第一次這樣稱呼雪執夜，看著站在酋池和自己中間的辰影，雪執夜看了一眼緊張站在一旁的冰婧，餘光掃過坐在沙發上兩眼無神的靈葉西，最終還是收回了右手。

「執夜大人，酋池一時心急冒犯了你，還請你看在梨落伊大人的面子上不要和他計較。」

在雪執夜看來，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辰影，與之前的那個小子完全不一樣，可是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

見雪執夜消去了怒氣，辰影轉身扶起了受傷的酋池，酋池不服氣地掙脫開了辰影，依舊怒氣沖沖地看著雪執夜。

「雪執夜，你到底把梨落伊大人怎麼了？」

酋池的這句話讓屋子裡的人都頓在了原地，不管是正在查看葉西傷勢的鳳宇零，還是像擦桌子一樣為葉西擦拭著血跡的維霜，亦或是站在一旁緊張看著辰影的冰婧，都將視線集中到了酋池的身上。

辰影第一次見穩重的酋池情緒如此失控，關於這個人的記憶，辰影並沒有多少，從自己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就知道有一個人一直一直在梨落伊這個魔女的身邊，不管何時，那張記不起的容顏，似乎故意掩飾住自己的氣息，為了將那個比紅色薔薇更耀眼的女人，襯托得如她期望那般艷麗。

辰影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袋，神情有些凝重。

「梨落伊她···發生什麼事了嗎？」葉西緩緩朝著三人走去，此時的的她，內心充斥著一股莫名的悲傷與擔憂，她在害怕。

「梨落伊大人消失不見了。」辰影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只用到氣。

「喔。」葉西這一聲冷靜得讓人心寒的回答，讓所有人不解，也許她自己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這句話，當聽到梨落伊消失的消息時，她好像知道，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梨落伊應該是去了本該屬於她的地方。

以後的情況葉西已經完全記不起來了，只知道頭腦一陣暈眩，最後跌入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之中。

男子在血泊之中對著自己微笑，周圍布滿了帶著血刺的黑色薔薇，花瓣在風中凌亂地飛舞著，男子表情痛苦地掙扎著，嘴裡的尖牙慢慢消失，最後他輕輕揚起嘴角，「不用擔心。」

靈葉西帶著這個夢境睜開了眼睛，獃滯地看著紅色的褶皺蚊帳，耳根與枕頭接觸的地方，被兩行眼淚打濕的頭髮讓她感覺到有些不舒服，陽台處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哥哥，葉西沒事吧？」

在葉西聽來，冰婧的這一聲『哥哥』說得特別的大聲，像是故意想強調一樣。

「沒什麼大礙，她的恢復能力很強，冰婧，接下來我要去辦點事，你跟著維霜回紫瑜去。」雪執夜的聲音帶著些疲倦。

「嗯。」冰婧輕聲地應答著。

對於冰婧的回答，雪執夜似乎並不是很滿意，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看向了被紅色楓葉染紅的天際，那是讓他討厭又喜歡的顏色，冰婧突然朝著雪執夜移動了一些，抓住他的手臂，倚靠在了他的身上，在夕陽的餘暉和紅色的楓葉林背景下，兩人的身影顯得落寞無助。

捂著自己的腦袋站在兩人身後的靈葉西，遠遠地看著兩人的背影，目光竟然變得有些閃爍。

「還給我，把屬於我的都還給我！」

這句話讓此時的葉西崩潰地栽倒在地，聽到後面傳來的響聲，雪執夜迅速轉過了頭，見到地上的靈葉西，表情變得有些緊張，大步朝著她走去。

「你現在最好不要···」雪執夜的話還沒說完，靈葉西就緊緊抓住了他的腳踝。

只見她慢慢抬起頭，眼神飄忽地看著雪執夜，「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讓屋子裡的三人瞬間陷入了沉默，這樣的沉默擰著每個人的心，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彷彿一個埋藏在三人心靈以外某個地方的秘密，有那麼一刻清晰地浮現在每個人的腦海。

黑夜不知道已經多少次侵襲過這棟古老的建築，褐色長發隨著黑夜的冷風，輕輕無摸著窗框，彷彿是在問候一個熟悉得再熟悉不過的老朋友，女人的容顏雖已憔悴，可是依舊擋不住傾世容顏，黑色的眼珠看著上去黯淡無光。

已經記不起來這是自己第幾次站在這個地方了，風聲之中似乎伴隨著血獄之中傳出的慘叫聲，狠狠地擊打著她的耳膜，但是這雙耳朵早已在無數個期待的夜晚之中，變得麻木了，身後傳來侍女關切的聲音，凜朝著她揮了揮手。

在侍女看來，夫人每天都會這樣待到深夜，只是每一次看到她越漸消瘦的背影，總是會忍不住提醒她休息，少爺已經十年沒有回來過了，小姐也在上個月偷偷離開了家，她只是一個人孤單地住在這裡而已。

積雪快半米的院子里，一抹黑影一閃而過，凜閉上了眼睛，吩咐侍女去準備咖啡和點心，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再次睜開的眼睛中，看不到任何的黯淡，像是在短短几秒鐘內變了一個人一樣。

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也許她就有了作為血族之王妻子必須要面對的殘酷和孤獨吧。

當陽光再次照亮『梨澄』二字時，所有的人都已經離開了那裡，只有幾個侍女在糾結之中照顧著門前的香水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