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惡人（十）(11)

「你不給兩位姑娘買杯酒嗎，你這卑鄙小人？」那傢伙沖著我嚷道。以挑釁對付挑釁。這時候理智的做法是把內德·凱利公司的保安叫過來，但遺憾的是，我喝了酒，再加上理智行事本來就不是我的強項。「滾開，不要來煩我們。」我說。「你為什麼不滾開？你他媽的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第一個女人嚷了起來。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一隻玻璃杯，剛好砸到我眼睛下面的臉頰上。我沖著那男的傢伙撲了過去，然後周圍就變成了一片混亂。但後來的報道卻說，那兩個女人離開了酒吧，打了兩個電話。第一電話打給了《太陽報》，說她們有個大新聞（這倒是真的！），另一個電話打給了警察局，說羅伊·基恩對她們動粗。但她們的指控後來被酒吧經理否定，他證實：「羅伊·基恩起初想避開那兩個糾纏他的姑娘，結果其中一個姑娘扔出一隻玻璃杯，砸到了羅伊的臉上。然後，那兩個姑娘被請出了酒吧。她們對服務員和顧客都不尊重，因此被趕出去完全符合公司規定。」警車上的頂燈閃爍著，警察來了。外面聚集了一小群圍觀者。我已經可以看到明天的頭條消息了。「走吧，基恩先生。」客氣，但很堅定。我坐在警車的後排座位上，心中在想：「你這混蛋。為什麼是我？為什麼總是我？他們糾纏的又不是我一個人，可惹出麻煩的卻只有我一個。又是這樣。」我在警察局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他們聽著。不幸的是，連續喝了９個小時的酒之後，我的話不大讓人信服。沒有吃飯，沒有睡覺，酒吧中遇到三個主動挑起事端的痞子：這些正是構成災難的元素。他們把我關進一個單人囚室，讓我將酒勁睡過去。那是漫長的一夜，我沒有睡多少覺。我首先想到的是特蕾莎和孩子們，謠言和羞恥很快就會淹沒你。莎農上學去時，門外一定會圍著一大群記者。然後，我想到了俱樂部：即將面臨兩場重要的比賽，其中一場還是曼聯隊歷史上最重要的比賽，而俱樂部的隊長現在卻因為酗酒和擾亂治安被關進了囚室。是啊，這一切是精心策劃的，可這不是為自己開脫的理由。我根本無法為自己辯解。我只是個混蛋，只是瘋子基恩。我給邁克爾·肯尼迪打了電話，他要我別擔心！我想起了老家的親人，當他們拿起報紙、看著標題時苦惱的神情，以及來自鄰居家的奇特眼神。他們得忍受羅伊給他們帶來的尷尬。我真是太令他們失望了。經理第二天早晨趕了過來。邁克爾給他打了電話。這個電話其實毫無必要，因為曼徹斯特就像個村莊，你只要出一點事，經理第二天早晨一定會知道。誰誰誰在酒吧里呆到了凌晨兩點半，上計程車時醉得不可開交，等等，等等。他會把你叫過去，你根本別想否認。我對他總是說實話，向他認錯，而這種做法現在起到了作用，因為當我解釋完了亨利酒吧里發生的事情后，他相信我說的是實話。「我把你弄出去。」這是他在離決賽還有４天時最不願意看到的，但在這種情況中，經理表現得總是比別人更高一籌。他知道我的心情有多麼糟糕，知道我那天早晨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一頓訓斥。我被保釋出去，但條件是對我的指控必須是毫無根據，而且沒有人再為這件事來找我的麻煩——事後證明情況的確如此。離開警察局后，我回家見到了特蕾莎和孩子們，然後向他們發誓我再也不會犯這種錯誤。當然，我以前也發過這種誓。５月２２日，星期六溫布里。我在這個賽季的最後一場比賽。戰勝紐卡斯爾隊將意味著我們在９０年代三次成為雙料冠軍，而且將載入史冊。但是，我認為亨利·福特的那句名言千真萬確，即歷史是騙人的鬼話。不過各支足球隊可不那麼想。你不應該回顧歷史……不應該創造歷史，不應該去想等待你的９０分鐘以外的事。如果你開始考慮歷史記錄，那麼你一定無法完全集中精力。歷史是為單純天真的人而寫的。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