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針鋒相對

如同變戲法一般，秦毅手掌輕輕拂過，那些銀針盡數被他從陳舒倩的小腹上取了回來，速度極快，快到肉眼幾乎很難看清。

十分鐘，秦毅預算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倩倩身體中的情況已經被他徹底穩定了下來，故而這才收了針。

隨後這些銀針被秦毅整齊的收放在腰帶之中。

銀龍針，這可是秦毅的好寶貝，通體玄銀打造，光是收集材料都不知道跑遍了多少個地方，不過好在效果並未讓他失望，『玄銀』這種物質可以極佳的將他身體中的真氣渡進陳舒倩身體之中，最大效果的發揮他的醫術。

不過也幸好陳舒倩的病症對於秦毅來說也不是特別棘手的難題，只是先天不足導致了氣力極度虛弱，身體的調和功能喪失，以至於她體內狀況一塌糊塗，體溫嚴重失衡，危及生命，並非是如同這些專家教授說的那樣是什麼內臟功能缺損。

現代醫學雖然發展到了極高的水準，但是有些病症還不是他們能夠解決的，例如癌症、艾滋患者，只能慢慢等死，有些更加奇特的病症甚至科學儀器也檢查不出絲毫狀況。

否則每天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患者死於病痛了。

而作為一名合格的醫生，本來就是以治病為工作，治不好病可以理解，畢竟每個人能力有限，可他們錯就錯在能力不足還目中無人，嘲諷秦毅的所作所為，將秦毅的醫術狠狠踩在腳下，看不起中醫。

倘若不是如此，秦毅也懶得跟他們爭辯。

「倩倩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以後都不會再有任何問題，有沒有被治好你們可以確認一下。」秦毅認真說道，淡淡望了這些專家一眼。

「笑話！」

「胡說八道！」

「隨便扎幾針就好了，還要我們這些正規醫院專家過來幹什麼？你小子真以為你是中醫國手？華佗在世？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麼德行？」一名專家黑著臉罵道，這小子簡直在侮辱他的智商，之前秦毅的話就讓他們憋了一肚子火，現在聽到這種明顯糊弄人的話，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無知。」對於這些專家的嗤笑，秦毅只是搖頭吐出兩個字，隨即再也懶得跟他們繼續爭辯。

但是這兩個字無疑是戳中了在場所有人的肺管，就連陳守財臉色都黑了下來。

這些專家都是他辛苦請來，每年都要花費高昂的報酬好生養著，還不敢輕易得罪，這回好了，讓秦毅給招惹完了。

「無知？好好好！」

「秦毅啊秦毅，我不知道今天是誰給了你信心在我這裝腔作勢胡攪蠻纏，要不是看在以前你爺爺的面子上，我現在就能把你掃地出門，告你試圖侵犯我女兒，無證行醫，讓你吃一輩子牢飯！」

「你不要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現在你們秦家在我眼中就是個笑話，我要是想玩你們，你們家族產業明天就得破產！你秦毅下半輩子都別想見到太陽。」

言外之意，陳守財現在沒有動手，全都是看在以前的情面上。

秦毅終於知道，他們秦家這些年，養出來的只是個白眼狼。

也終於明白，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如此見利忘義之人。

曾經的陳家只是個落魄的四口之家，靠著他們秦家慢慢做起了生意，他爺爺幫著陳守財走上了醫藥生產這條路，後來做大了，朝著保健品行業進軍，十幾年發展，有了今天的陳家，經濟實力已經遠超秦家。

而秦家依舊堅持著中藥生產，沒有想過對外發展，這才一直被限制在余陽鎮中，出不來。

秦毅知道，不是爺爺沒有能力帶領秦家壯大，走出鎮子，只是爺爺不願意出來罷了。

可落在陳守財的口中，他們秦家儼然成了一個封建家族，老頑固，不識時務的典範，註定被社會洪流淘汰。

見到秦毅不說話，陳守財還以為對方害怕了，臉上的冷笑漸漸擴大，借著今天剛好把事情說清楚，也好讓對方徹底死心，免得繼續對他們陳家糾纏不放，拿著一份不值錢的婚約來說事。

「爸，你怎麼能這樣？沒有秦毅哥哥他們家，也就沒有我們現在的陳家，你怎麼……」

「閉嘴！」然而她陳寶兒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守財狠狠瞪了回去。

陳寶兒吐了吐舌頭，朝著秦毅遞過去一個歉意的眼神，臉上的調皮之色也是慢慢淡了下去，有些無奈。

「秦毅，你別怪老陳說話難聽，這都是你逼的，其實你今天來什麼目的我們都知道，你藏著不說也沒有意義，有些事你應該很清楚，是永遠都不可能的，憑你自己，永遠沒辦法跨越我們陳家跟你們秦家之間巨大的鴻溝，不要逼老陳真的把事情做絕！」李文秀也是上前一步，站在陳守財旁邊，在眾多專家面前毫不顧忌的說道，她指的自然是秦毅想帶著婚約上門求親的事情。

秦毅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之前爺爺專門找自己談過這件事，所以這次過來目的就是要把婚書還給陳家，不想讓陳家為難，也不想落下他們秦家想攀附富貴的口舌，而陳家沒有了解事情經過，劈頭蓋臉就朝著秦毅丟下這些話，這讓秦毅覺得，他是不是真的好欺負？

秦毅目光望著兩人，平靜如水，只是在眼波深處，有著一抹冷意醞釀。

「所以呢？陳叔？秀姨？你們打算如何對付我這個拿著婚約上門的小輩？」

「你這是存心要跟我陳家作對了是吧！好，我……」

陳守財雙目陡然一寒，聲音宛如從牙齒中蹦出來，只是他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門外一聲略微有些蒼老的聲音打斷。

「好熱鬧啊，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這一道聲音伴隨著爽朗的笑聲，完全將屋中所有人的視線都給吸引了過去。

來人是一個頭髮略微有些花白的老者，穿著一身灰色復古的衣衫，雖然面容有些蒼老，但是精神卻是出奇的好，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給人一種親切之感。

「鄭老？您怎麼來了？」

就在陳守財一臉納悶這個老頭到底是誰的時候，站在他身旁的一眾專家連忙迎了過去，態度恭敬。

「鄭老？」陳守財眉頭一皺，無數大人物的光影從他腦海中掠過，但還是對這個叫著鄭老的老者沒有任何印象。

「今年江南行省的醫學研討會就要來了，我要是不做些準備，靠你們繼續給金衡市丟人么？」鄭老看到這一眾專家，臉上笑容微微收起，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聽到鄭老的話，他們一個個都是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不過鄭老顯然也沒有成心讓他們難堪的意思，他目光落在依舊躺在床上的陳舒倩身上。

「我聽說這裡有一個極其特殊的先天性病患的消息立馬就過來了，就是這個女孩對吧？」鄭老轉過頭，望著陳舒倩，臉上帶著問詢。

那些專家一個個都是點著頭，聽到鄭老這話眼睛頓時都亮了，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從隨身帶著的黑色包中取出幾張白紙。

「這是我們醫院以前給陳小姐做過檢查后留下的病歷單備份，鄭老可以看一下。」

鄭老接過病歷單，看了幾眼后也是深深皺起了眉頭，沉吟了片刻才繼續說道：「確實罕見，不過按理說五臟功能缺損很難活的過二十歲才對。」

「這也是我們覺得奇怪的地方，陳小姐近年來只是發病率越來越高，性命倒沒有太大威脅。」

鄭老點了點頭，旋即再次沉思起來。

「陳先生，鄭老乃是我們第一人民醫院的招牌，已經正式退休，一般都不會給人看病，沒想到他今天親自過來了，你們家小姐有救了。」一名專家笑眯眯的說道，臉上信心十足。

陳守財聞言眼睛當即是亮了起來。

「小張，別亂說！這種病況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只能儘力而為，倘若真是成功了，我們將此次病例拿上這屆的醫學研討會上，必定能夠力壓其他市區醫院。」鄭老皺眉說道。

這也是他這次過來的目的。

否則以陳家的能量，還不夠資格請他過來，他更不會無緣無故出手給人治病。

只是以目前病歷單的情況來看，他還真不好下手，必須要有周全詳細的治療方案，以及必要的緊急情況的應急措施才行。

「還是把這位患者帶去醫院再做仔細觀察吧，在這裡施展不開，出了意外也不好處理。」

經過考慮，鄭老還是決定在醫院施展他的手段。

「麻煩鄭老了，我們陳家稍後必有重謝！」陳守財滿臉感激的說道，眼中露出希冀。

「不需要你們重謝，我來這裡也是有私心。」鄭老擺了擺手，他並不缺錢，對方所說的重謝也無非是想結交他，人老成精的他豈會不知道？

只能說陳家……還不夠資格讓他結交。

陳守財臉上微不可查的露出失望之色，看到這些專家對待鄭老的態度，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個老者來頭很大？他們陳家想要繼續往上爬，結交大人物乃是最快最便捷的途徑。

而就在他們準備帶著陳舒倩離開前往醫院的時候，站在一邊的秦毅皺了皺眉頭，想了想還是阻止了他們，淡淡說道：「她的病已經痊癒了，等下就會醒來，帶去醫院只是多此一舉。」

「秦毅！」

陳守財雙目眯了起來，就像毒蛇一般陰冷，對於秦毅，他真的是快要忍無可忍。

「怎麼回事？」鄭老回頭自然是看到了秦毅，他只以為是陳家的一個下人，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哈哈哈，鄭老，你剛剛不在肯定不知道，這小子說他能治好陳小姐的病，還學人家老中醫扎針的法子給陳小姐扎針，現在居然說已經治好了，簡直是貽笑大方。」

一名內科門診專家笑著說道，對於之前秦毅那些大言不慚甚至是諷刺他們這些現代醫學專家的話，他自然是記恨在心裡，現在眼看抓住了機會，少不得反過來一頓嘲諷。

在鄭老面前，這種賣弄小手段的小丑自然是原形畢露，鄭老接觸的老中醫，那都是真正的國手般的存在，而鄭老本身，對於中醫也有極深的研究。

「扎針？」果不其然，鄭老聽到這個詞眉頭一挑，望向秦毅的時候眼中的目光明顯不一樣了，扎針誰都會，可是中醫中的扎針乃是極其講究的，人體穴位數不勝數，每一種扎針組合都會產生不同的效果，而且對身體的影響也有大有小，倘若是扎錯了產生了嚴重的後果，往往都是無法挽回的，情況嚴重當場就有可能致死。

「開什麼玩笑，這位患者先天不足，內臟功能缺損，絕對不是扎針能夠治癒的，必須以手術治療輔以中藥調和，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鄭老說道，他這話也得到了所有專家的認同，先天性疾病治療往往都是一個時間堆積的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而他這話剛剛落音，床上忽然傳來一聲輕咳，眾人目光瞬間集中了過去，一個個都是瞪直了眼睛，只見陳舒倩慢慢的睜開了漂亮的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