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連呼吸都有罪
炎夏酷暑,天氣熱得彷彿能把人烤焦,不到十分鐘,舒冉飽滿秀氣的額頭已沁出細密的汗珠,抱著可樂的手臂也開始酸麻。
一抹紅色驀然闖入視野,她終於等到了希望,連忙動身往前移身影,騰手去攔車,霍瑾臣駕著車,前面猝然躥出個影子擋在路上,已加油提速的他嚇得猛地抬腳踩住了剎車。
輪胎在瀝青路面劃出一道痕迹,車及時停下。
霍瑾臣獃滯,下一刻,他把頭探出窗外,「我去!這位女士,您不要命也別往別往我車上撞啊!」
舒冉也沒預想車會忽然加速,她懵逼得忘了反應,盯著幾乎要擦上她的車子久久無法回神。
霍瑾臣見她不動,微慌,「喂!你沒事吧?」
「沒,沒事,抱歉。」舒冉如夢初醒般,「我誤以為是計程車,所以……」
霍瑾臣發現是她,凝滯半秒,看著她的眼神像在看外星來的怪物,「計程車?」
他只想問,有誰會土豪到用勞斯萊斯當計程車?
她後退一步,冷靜且冷淡,「抱歉,認錯了。」
霍瑾臣見她道歉的態度如此冷傲,心頭鬱悶,正想跟她理論,被後座上沉啞的聲音制止了。
「瑾臣,趕時間,開車。」
「……」霍瑾臣閉嘴,不甘不願地重新發動了車子。
人車錯過的瞬間,後座上的男人,隔著深色的玻璃窗側目窺探,一閃而過的面部輪廓,或許是那視線太過炙熱,舒冉竟莫名地感到心悸。
目光怔然追隨著那車,直至消失。
——
夜深,梁舒冉踏進別墅。
亮如白晝的客廳里,靳祁森仍是白天那身整潔昂貴的黑西裝,他雙腿交疊坐在米白色的沙發上,手裡夾著半根煙,黑白相應配著他深邃五官的畫面,若非沉鷙,甚至稱得上賞心悅目。
隔著裊裊白霧,一雙黑瞳攫住她,冷聲質問,「這麼晚回來,去哪裡了?」
梁舒冉頓住腳步,感到好笑,「你管得著嗎?」
他現在擺出一副管束自己女人的態度,不覺得太過惺惺作態?
緘默地掃了他一眼,而後從容地邁開步伐,剛走到客廳中央,手腕忽然被一道剛猛的握力毫不溫柔地拽住,屬於人體的溫度,從男人粗糙的掌心印在她微涼的肌膚上。
「梁舒冉,別一再挑釁我的底線。」
陰惻惻的聲音自她頭頂灌入耳蝸,彰顯著他的怒氣。
手腕被捏得刺痛,舒冉蹙眉,掀眸對上他殺氣騰騰的眼神,平靜開口,「你弄疼我了,放手。」
靳祁森聞言不但不鬆開,反而抬起另外一手扣住她的下巴,「說!又跟哪個男人鬼混了,嗯?」
舒冉忍著身體上的疼痛,凝著他,「靳祁森,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有病去看醫生,別拿我撒氣。」
「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面對他莫名其妙質疑,她只有茫然的沉默。
「說話!」
相識數十載,舒冉越來越看不透這個男人,時而橫眉冷對,時而暴怒,陰晴不定。
不管做什麼,總會招他不滿。
或許,當一個人厭惡你時,你連呼吸都有罪。
舒冉疲倦的閉了閉眼睛,聲音落寞又凄涼,「你讓我說什麼?說了你會信嗎?既然不相信,你又何必再給自己找不快?你覺得是怎樣就怎樣吧,我很累,沒力氣跟你吵。」
她深刻地認清了一個事實,這段婚姻,真到山窮水盡了,既然如此,劍拔弩張爭鋒相對根本就沒必要。
微頓,舒冉又輕啟唇瓣,「離婚,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