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當年

第4章當年

那晚，不知道他在她身上發泄了多少次才罷休。

蘇慕童暈了又疼醒，醒了又被撞暈，沉沉浮浮間想到一些往事。

她的父母都是歷城公安廳的執法人員，在一次高層派遣的秘密行動中接連喪生，年僅三歲的她成了英烈遺孤，被父母的戰友陸承國收養。

剛踏入陸家的時候，她沉默寡言，抗拒任何人的靠近，只有比她年長三歲的陸西風會不厭其煩地跟在她身邊。

他在有人欺負她的時候忽然就冒出來擋在她前面；

在她快要摔倒的時候突然就衝出來扶著她；

在她的眼淚快要湧出來的時候告訴她死去的人已經化作了星星守護我們，我們只要抬頭就能看見他們；

在她被同齡的小女孩兒圍住嘲笑她不合群，嘲笑她苦哈哈一張臉不詳剋死了父母的時候站出來攬住她，用他溫熱的手牽起她的嘴角，笑著對那些不懷好意的小姑娘們說：看，我妹妹笑起來眉眼彎彎多漂亮，她不過是把人生必經的苦提前嘗了，以後她的福氣還長著呢！

久而久之，蘇慕童終於慢慢走出陰霾，慢慢懂得被愛，慢慢學會了笑。

她拚命地念書，終於在五歲的時候和陸西風就讀了同一所小學，然後便開始這樣重複的追逐。

她為了離他更近一點，挑燈夜戰，就差頭懸樑錐刺股了。

學校的人都說她是天才少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每天能和他一起騎單車上下學，不過是為了能在校園的碎石小路上、樓梯走廊間、小賣部里、食堂中與他不期而遇。

喜歡上一個人之後會覺得從前的那些足夠通通都變得不夠。

兩人同在一個屋檐下不夠，同在一個學校下不夠，她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纏著他。

他就是她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也只有這束光能真的照到她的內心深處。

她用難解的推理題為由去他房間找他，撐著腦袋在書桌邊仔細聆聽的不知是解題的過程還是他帶著青草氣息的呼吸。

十三四歲的時候，早戀一詞出現在了各大校園裡。

於是，蘇慕童知道，她這是愛上了自己的哥哥。

明確了自己的心意后，她不僅沒有收斂，反而默默將這感情燃得愈發熾烈。

十八歲生日前夕她捏緊了表白的粉紅信箋交到陸西風的手中，磕磕巴巴地說出了那句藏了多年的告白：西風哥哥，我愛你，我想做你的妻子永遠和你在一起，我還要給你生猴子，那是我的夢想。

陸西風當時怎麼回答的？

二十一歲的少年穿著白T恤牛仔褲，渾身乾淨清爽地不染塵埃，就那樣直直地盯著眼前緊張到腳趾頭都繃緊的女孩，愣了半晌才開口：「傻丫頭，你的生日應該是哥哥送禮物給你，怎麼把自己當禮物送給哥哥了？」

「啊？」她抬頭，不經意間撞入一雙含笑的眸子里。

那一夜，他蜻蜓點水地吻了吻她的眼睛，在她耳邊說：「我等了你十五年了，不差再多等幾年。丫頭，你還小，等你再大點兒，再大點兒，哥哥娶你過門。」

她開心壞了，跳著攀上了男人的脖子，一直問他，「真的嗎？」

他嘆了口氣，斂了笑意，揉了揉她長長的發，嚴肅而認真地開口，「這是哥哥給你的生日禮物，喜歡嗎？」

喜歡！

她太喜歡了！

十八歲得到了暗戀十多年的男孩要娶自己的承諾，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她開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