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太天真

第九章 太天真

春桃因為女紅做的好被表姑娘要走了。對此,有人羨慕她運氣好,這麼被表姑娘看重,說不定去了縣府就直接成了一等丫頭,馬上就出頭了。但,也有人嗤之以鼻,就春桃那脾氣,無論跟了哪個主子都難得重用。

下人們竊竊私語,心裡各有想法。但,沒有一個人想過春桃是被人算計走的。因為在很多人眼裡,表姑娘那可是很寬厚,很仁善的一個主子。把春桃算計到這麼一個主子身邊,那不是送她去享福嗎?哪裡有這樣的算計?

一場算計,始於無聲,又瞭然無痕的結束。

而江小芽每天都還是老樣子,勤勤懇懇做事,實實在在的吃飯。

不過月余的時間,人就胖了一圈,看著也長高了。

一天勞累,江小芽躺在床上,快要睡著時,一聲壓抑的低泣聲落入耳中。聽到,緩緩睜開眼睛,借著月光看看領床鋪那捂著頭正在偷偷哭的女孩兒,默默收回視線。

春雨——一個剛進府才幾天的十歲女孩兒,被孫嬤嬤安排跟她一起住。

入府十天了,每天晚上都會哭。第一次離開家,又一時不能適應府中節奏,所以更加想家吧!

相比之下,她倒是適應的特別快。由現代突然穿到古代,她意外驚訝之後,好像就那麼接受了。

想著,江小芽扯了扯嘴角,她適應的這這麼快,不是因為她足夠鎮定。而是,因為她連一個可以想念的人都沒有。所以,現代也好,古代也罷,就這麼憑本能的活著吧!

沒有可想念的,也沒有什麼留戀的。

上輩子,活了二十多年,活了一個無親無故,無牽無掛。而這輩子,好像也差不多。

第二天,日子照舊,忙忙碌碌一直到中午吃過飯,才能稍歇一會兒。

江小芽坐在小墩子上靠著牆,曬著太陽,輕輕捏著自己腿,底層勞動人民的辛苦,這些日子體會的徹底。混口飯吃,真的是很不容易呀!好在元家雖然在使喚人上雖不手軟,可在吃上也夠大方。不然……她也不敢造反。

「江小芽,你過來一下。」

聽到孫嬤嬤喊,江小芽麻溜站起,跑著過去,「嬤嬤。」開口,看到孫嬤嬤旁邊站著的人,隨著行禮,「奴婢見過管家。」

元通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小芽,轉頭對著孫嬤嬤道,「你讓人給她整理一下儀容,一會兒帶她去正門候著。」

「是,我馬上辦。」

「嗯。」交代一聲,管家轉身走人。

孫嬤嬤喊來春杏,開始給她梳頭,換衣服。

江小芽:打扮?還讓去正門候著?這是……元家開始做販賣女童的生意了嗎?

「嬤嬤,要,要把我送走嗎?」

看著江小芽忐忑不安的小臉,孫嬤嬤淡淡道,「公子要帶你去縣府。」

縣府,自是姚家。

聞言,江小芽心頭一跳,腦子裡漫過各種念頭。

「上次你賠給姚少爺的那隻大蛐蛐好像很厲害,姚少爺很高興說見到你要賞你,公子今天去縣府辦事,剛好順便帶你一起去,讓你也得幾個賞錢兒。」孫嬤嬤說著,心裡嘆,她家公子真是有心,連一個粗使丫頭的事也會擱在心裡。

江小芽:她該感謝元公子有心嗎?可是,她一點也不想去姚家討賞錢。她不是跟錢過不去,只是……姚文飛,姚文婷,這姐弟倆,如果可以江小芽一點也不想接觸。

「嗯,還不錯,走吧!」

江小芽完全沒有說話權的被孫嬤嬤拉著往正門走去。

到正門不一會兒,一身紫衣的元墨由管家陪著緩步走來。

紫色,那華貴又騷包的顏色,很難駕馭的一種顏色。

穿好了,穿出的是貴氣。穿不好,就是土氣。

而元墨,穿出的不止是它的矜貴,還有點點騷氣。出門撩騷,紫色原來是標配嗎?

「公子,記得早些回來。」

「嗯。」

「順子,照顧好公子,駕車小心些。」

年輕的車夫,點頭,沉穩道,「您放心。」說著,輕扶著元墨上車。

江小芽邁著兩條小短腿跟上,在車廂外坐下。

剛坐穩,一隻大手從車廂內伸出來,「到裡面坐吧!」

看著伸到自己跟前的大手,江小芽一下子沒敢動。因為不確定這話是不是對自己說的,也許是對同行的誰講的?

「去車廂里坐吧!斟茶倒水,照顧好公子。」元通看著江小芽說道。

聽言,江小芽抬手,握住眼前大手,起身走了進去。

看江小芽就那樣自然而然的握住元墨的手,元通麵皮不由緊了緊,抿了抿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一個車夫,一個丫頭,一個主子,輕車前行,出發去縣城。

一路元墨除了開始的時候跟江小芽說了兩句話,之後就一路閉目眼神,沒再說話。

江小芽前半程靜靜看美男,後半程昏昏欲睡。馬車這晃悠的簡直催人犯困。

「公子,到了。」

就在江小芽被晃的幾乎睡著時,馬車停下,縣府到。

順子輕扶著元墨,江小芽跟在後,由縣府小廝迎著往主院走去。

一路上,江小芽都規規矩矩的跟在元墨後面,目不斜視,不四處亂看。

「杖斃,把她給我直接杖斃了!」

剛走到正院,一道滿是火氣的女聲傳來。

「娘,都是女兒的錯,您要是氣壞了身子,女兒罪過可就真的大了。」嬌柔的聲音,帶著點點哽咽。

這熟悉的聲音入耳,江小芽眼帘垂下。

「是這個丫頭賤,怎麼會是你的錯?奴大欺主,你就是心太善了。」姚夫人說著,望著地上的丫頭,眼裡火氣更炙,先是欺她女兒善,又勾引她兒子。這樣的丫頭,不杖斃了實難解她心頭火。

「來人,給我……」

「夫人,小姐,表公子來了。」

聽到小廝的話,姚夫人將要出口的話一頓,姚文婷眸色微閃,看翠英一眼,抬手拭了拭眼角,轉頭看向元墨,一臉的無助和柔弱。不過,看到元墨,突然想起他看不見,嘴角垂了垂,臉上的無助色淡去。

接收到姚文婷的眼神示意,翠英會意,招來兩個婆子,架著已昏死過的丫頭快步離開。

視線掃過那被架走的丫頭,江小芽眼帘垂下。

「墨兒,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姚夫人看著元墨,親切慈和道。剛才的火氣和冷厲一點不見了。

「來縣裡取些東西,剛好來看看姑母。」元墨微笑應,隨著問,「姑母,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沒什麼事,就是府里丫頭不懂事,我訓了幾句。來,來,快裡面歇息一會兒。」

「好。」

抬腳進屋,姚文婷看到站在元墨身後的江小芽,視線定格,眼睛微眯。

兩個花苞頭,一身嫩粉色的小裙,再配上那白凈的小臉。

不過一些日子沒見,猛的一下,姚文婷還真是有些認不出江小芽了。

她現在這模樣,跟一個多月前,那個趴在愣愣傻傻,乾瘦,土黃的丫頭,還真是大不相同了。

接收到姚文婷打量隱含探究的視線,江小芽垂首靜立,不動不言。

***

元墨並未在姚家待了沒多大會兒就離開了,姚文婷這次也沒多做挽留,因為有個人還沒處理。

待元墨離開后,姚文婷就直接去了後院。

「小姐。」

「人呢?」

「在柴房,這會兒應該已經醒了。」翠英低聲道。

姚文婷聽了,抬腳往柴房走去。

「嗚嗚……嗚嗚……」手腳被捆著,嘴巴被塞住的春桃,看到姚文婷眼睛瞬時一亮,看到救星一樣。

她沒有勾引姚家少爺,她這身衣服還有頭飾都是小姐賜的。因為小姐說今天要帶她去元府,所以她才會打扮這麼精心的。

精心梳妝是為元公子,從來不是為了勾引人姚文飛,這一點小姐應該最清楚才對,可夫人卻是誤會了。所以,小姐一定要為她解釋清楚呀。

看著春桃淚眼汪汪的,滿腹委屈的模樣,姚文婷輕步上前,「我知道你是冤枉的。」

春桃連連點頭,淚眼婆娑。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一句話,春桃愣住,看著姚文婷,疑惑不明。

「如果你是勾引姚文飛,你的下場說不定還會好一些。可你,偏偏對錶哥動了心思。如此……」姚文婷微微俯身,看著春桃那清秀的眉眼,眸色寒涼,「你不死,我這心裡怎麼能舒坦。」說完,看春桃瞪大的眼睛,扯了扯嘴角,轉身離開。

一個她還未嫁進去,就已經盤算著跟她共事一夫的丫頭,她怎麼能留著!

對春桃,姚文婷忍耐很久了。

「待我成元家少奶奶的那一天,姨娘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看出春桃對元墨的心思,為讓春桃全心全意為她做事,她曾給出許諾。

這許諾是她說的沒錯,但春桃不應該把它當真。

所以,春桃落得現在這結果,只能說,是她太天真了。

看著姚文婷的背影,春桃怔愣好一會兒,才豁然明白了什麼,臉色遂然大變,激動掙扎。

翠英看著春桃,冷哼一聲,伸手招來兩個小廝,「把人帶走吧!」

「是。」

兩個小廝拿過一個大麻袋把人裝進去,抬著,從小門離開了。

待人消失在視線外,翠英從口袋裡拿出那張紙條……

元夫人慾給公子找通房丫頭,望表小姐成全。不然……

看著紙條上,春桃寫下的字,翠英冷笑,不然如何?要向元家老爺和夫人揭穿小姐做的事嗎?哼,簡直是不知死活。

看過,伸手把紙條撕掉。

其實,如果姚文婷和翠英仔細看就會發現,『不然』那兩個字,跟前面的字並不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但現在,看看被翠英撕睡的紙條,這一點永遠發現不了了。

另一邊,從姚家出來,元墨取了墨硯和書後又在茶樓歇息了一會兒,眼看天色漸晚才起身離開。

同來時一樣,江小芽坐在馬車內,給元墨斟茶倒水,聽車夫說著姚府今日發生的事。

春桃勾引了姚文飛,惹怒了姚夫人,被趕出了姚府,姚小姐很傷心……

元墨靜靜聽著,不言。

江小芽靜靜聽著,不語。

噠噠噠……

直到一陣馬蹄上傳來,打破了馬車內的沉默,也中斷了順子的話。

「駕!」

大喝著駛來。

「吁!」

到跟前,大喝著停下。

「大哥,元家那瞎子少爺就在裡面。」

聽到這句話,江小芽眉心猛的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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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成癮:王爺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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