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突發事件
原來是婚姻方面的事，應該叫村婦女主任韋芳芳一起去。雷鵬飛正要跟郭小茹說，郭小茹又告訴他：「王能寶也一直在找對象，卻是看了一個又一個，沒有結果。到他家裡來訪人家的媒人，個個都搖頭，然後就再也沒有消息。根子還是一個窮字在作怪啊。我為什麼知道他這些情況呢？因為他身上發生過兩件情事。」
雷鵬飛興趣大增，眼睛亮亮地看著她，問：「什麼情事呢？」
郭小茹壓低聲，有些神秘地說：「去年下半年，一天深夜，王能寶偷偷翻進同組陸家那個小寡婦的院子。這個小寡婦，頗有些姿色，也有些風流。王能寶翻進院子，悄悄拔開她家的門閂，輕輕躉進去，撲到她床上，不聲不響地就要睡她。誰知那個小寡婦性子很烈，一下子就把他掀下床鋪，還喊響起來。」
「啊？」想到昨晚他們的情情，雷鵬飛有些后怕，也有些尷尬，紅著臉追問，「後來怎麼樣呢？」
郭小茹說：「你說巧不巧？正在這個時候，一組組長柏衛東從她家門前經過。聽到屋子裡的喊聲，他馬上進去，將王能寶捉了個現形。」
雷鵬飛懷疑地說：「那個柏衛東，是不是也想睡那個小寡婦啊？」雷鵬飛現在也算是個過來人，所以說這種情事，也不再害羞和遮遮掩掩了。
郭小茹曖昧地笑著說：「我們也這樣猜。可是當時，柏衛東竟然不依不饒地把他押到謝有財的家裡。謝有財把王能寶狠狠地罵了一頓，還罰了他兩百元錢。」
「罰他兩百元錢？」雷鵬飛越發好奇，「這兩百元錢罰給誰呢？」
郭小茹說：「當時我還是村裡的團支書，沒有權利過問這件事。不過，後來我聽說，罰了他的錢，是獎給柏衛東的。」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雷鵬飛笑著說，「其實那晚，柏衛東也是要去睡那個寡婦的。最後卻用淫賊的錢，獎給了淫賊。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郭小茹笑吟吟地說：「今年上半年，王能寶又出了一件情事，是我去處理的。」
雷鵬飛認真地聽著。
郭小茹說：「王能寶窮歸窮，畢竟也是個大男人。他心裡著急，生理上也需要，就到處打聽和關心這方面的信息。他聽說能從貴州一些貧窮的山區，化錢買到媳婦，就不顧一切地去借錢。他借遍了所有的親朋好友，終於借滿兩萬元錢，準備交給一個媒人，也可以叫人販子，讓她去給他買一個老婆回來。」
「出錢買老婆？」雷鵬飛還沒有聽到過這種事情，感到相當新鮮，就有些迫切地追問，「他買到老婆了嗎？」
郭小茹說：「他媽發覺后，想制止他，說是要上騙子當的，他卻怎麼也不聽。他媽就偷偷跑來跟我說，我剛剛當上村支書不久，不能不去。我就騎著踏板車去了，到了那裡，我把在電視里看過到的一個報道說給他聽。我說，王能寶，你千萬不要干這種傻事。不管這個媒人是真是假，你都要上當的。如果她是假媒人，真騙子，那麼你的錢就會被騙走。如果她是真媒人，那麼她就是一個人販子，也是犯罪的。退一步說，就是她把媳婦給你買過來，你家這麼窮，她能呆得住嗎？她會逃跑的。你不讓她跑，有人來解救她，你就會落得個人財兩空的悲慘結局。弄不好，你還要承擔販賣婦女的法律責任呢。我說，這樣的例子，電視里，報紙上，網路里，都有報道。」
雷鵬飛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深思。
郭小茹自言自語般繼續說：「我這樣說，他還是不吭聲。沒辦法，我就對他說，王能寶，還有把錢還了吧，否則，你背上這麼多的債，怎麼還得清？我來幫你物色物色看，給你作個媒。但你也不要急，這是要候機會的。我這樣說，他才眼睛發亮地盯著我，訥訥地說，那就謝謝郭書記了。他想老婆的心情，多麼迫切啊。唉，村裡因為窮而討不到媳婦的小夥子，不只是他一個人啊。後來因為工作忙，我就把這事給忘了，不知道他又出了什麼事？」
雷鵬飛站起來去叫韋芳芳：「韋主任，你一起去。你是婦女主任，去聽聽他的情況，幫他作個媒吧。」
韋芳芳說：「我只管計劃生育，不管這種婚事的，也管不了。我們村裡這麼窮？哪個姑娘肯嫁過來啊？」
說是這樣說，她還是馬上站起來，跟他們一起走出去，坐了雷鵬飛的車子，往一組的王家開去。兩個女人都規規矩矩地坐在後面，雷鵬飛也規規矩矩地開著車。在郭小茹的指引下，很快就開到王家。
王能寶的家還是低矮的平房，總共三間。真是家徒四壁啊，家裡空空蕩蕩的，幾乎什麼也沒有。牆是青磚砌的，粉刷的白灰許多地方都已剝落。木質的門窗因年久失修，顯得灰舊破敗。中間的堂屋中央只是頓著一張方桌和幾張條凳，東屋和西屋都有一張老式的大床。東屋他媽住，西屋王能寶住。屋裡屋外都是磚鋪地，但不是很平整。
雷鵬飛好容易才將車子開進他家的場地上，停好。王亞琴和她媽早就站在場地上等著他們了。
郭小茹和韋芳芳走出車子，就被她們母女倆熱情地迎進屋子。
雷鵬飛跟進去，隨她們走進西屋。西屋除了一張床，幾件老式傢具外，也是什麼都沒有。他心想，這樣的房子，這樣的條件，還想討老婆？唉，好在我考取大學，來當了村官，否則留在城裡，恐怕也是買不起房子，討不到老婆的。
想起女朋友霍曉曉讓他在城裡買房，和一年內回城的要求，想起因自己有所作為而女人緣特別好的境況，與面前這個躺在床上生悶氣的男人相比，雷鵬飛感到自己還是幸運的。同時，他作為一個村長，又感到肩上脫貧致富的擔子，沉甸甸地有些重。
這時，王亞琴將郭小茹和韋芳芳引到王能寶的床前，走上老式的踏板，對面朝里側卧著的王能寶說：「能寶，村裡的郭書記，韋主任，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