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五四一:新的開始
不得不說,孟九州的法術確實厲害。
安妮薇兒在那之後,選擇了揭開自己的頭巾,釋放了孟九州隱藏在她眼中的陣法。
天啟大陸迎來了重生。
破碎的位面重新整合。
宇宙中再一次點亮了那璀璨的星光。
率領著僅存的兩千多萬倖存者,衛萊再一次踏上了重獲新生的天啟大陸。
這是一個熟悉的大陸。
這也是一個全新的大陸。
孟九州的法術固然厲害,幾乎完全崩壞的世界居然能夠修復到最初的狀態。
完整的天啟大陸,沒有任何異樣,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重新呈現在人們面前。
回眸一望,克萊茵和安吉兩個孩子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的走到身邊。
沒有對視。
和兩個孩子奮戰至今,已經到了不需要眼神也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身後,安妮薇兒和伊莎貝爾正沖著自己微笑。
所有的戰士們都在歡呼,慶祝著自己能夠回到這片熟悉的土地上。
從六百年前開始,一直為禍至今的魔神族之亂,終於在這場歷時三個月的戰鬥中,畫上了休止符。
今天,天啟大陸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新的開始。
「走吧。」
斯卡蕾特,向著衛萊伸出了手。
衛萊遲疑了一下,旋即與她十指相扣。
「昂,走吧。」
帶了個頭。
率領著所有人,衛萊向著這片熟悉的土地,踏出了第一步。
……一年後……
時間能夠抹平傷痛嗎?
衛萊並不太確定。
也許能,又也許不能。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就算孟九州的法術再神奇,死去的人就是死了,已經回不來了。
晴明的天氣,太陽撒下初春的溫暖,照耀著青青草地。
兩隻小松鼠,從樹洞里探出了小腦袋,好奇的東張西望著。
突然,它們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溜煙,竄進了旁邊的草叢裡,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簡單的藍色風衣制服,不加點綴,腰間別著一把儀式用劍。
鋼靴踏過青石板的大地,發出好聽的咔咔響。
在鳥兒嘈雜的嘰嘰聲中。
男人捧著一大束花,不緊不慢的走在錯落有致的墓林里。
「各位,今天天氣不錯,我來看看你們,不會嫌我煩吧?」
走過熟悉的道路,衛萊老練的,用儀式化的動作,將鮮花分發給了眼前一整排的墓地。
孟九州,奧利佛,德克菲爾,柯伊諾爾,威廉,卡特,托莫羅……
那墓碑上,寫著的,正是一個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包括…蒂芙尼。
這一年來,這已經是第幾次來掃墓了,衛萊自己都有些記不清。
但掃幾次都是應該的。
一年前的戰鬥還歷歷在目,衛萊從未遺忘過,也絕對不會讓自己遺忘。
那場戰鬥,正是自己走到今天的寶藏。
沒有太多拘束。
分完了花,衛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從內插袋裡,抽出了兩個扁酒壺,並熟練的雙雙擰開。
「敬你們。」
一壺撒在墓前,一壺自己抬頭飲上一口。
雖說喝酒不會醉,但烈酒入喉的辛辣,總會有種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覺。
看著曾經熟悉的人們,那一個個錯落有致的墓碑,衛萊的眼中,除了對新生活的滿意,更多的,是一絲落寞。
「吶,各位可能不知道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
抹去眼角的淚花,衛萊吊著酒壺,仰望蔚藍的天,對著曾經的舊友們,抒發著心中的感慨。
各位,天啟大陸在魔神族之亂后,已經好了很多了,真的。
雖然人口還沒上去,但新的王國已經建立,我現在啊,既是皇家騎士團團長,也是新的國王。
新國家,我取名叫新仙德拉魯,怎麼樣,柯伊諾爾,威廉,你們是不是很不甘心啊?
不過別緊張,我會治理好這個國家的。
望著墓碑。
柯伊諾爾和威廉這對父子的畫像,似乎笑了三分。
衛萊輕輕一笑,說道:
不過啊,做國王真的很累啊,最近我在進行招賢納新,一旦找到合適的,我就會退位讓賢。
說實話,比起做國王,我更喜歡騎士團的無拘無束。
更何況,治理國家這種事,光有戰鬥力和民心沒用啊,還是要有能力才行。
奧利佛,你的象牙塔,我找到了。
可能你自己都沒想到吧,你囤積的那些物資,本來是想給倖存者逃命用的,但現在,卻成了新世界重建的必需品。
現在百廢待興,我想,你也不會介意吧?
順便一提,安吉和克萊茵,現在可了不起了。
說實話,這倆小鬼配合起來,我處刑模式都打不過他們。
前幾天,一窩山賊四百多號人,闖進了邊郊剛新建的諾蘭小鎮,克萊茵那小子,一個人就衝進去,把他們全滅了,我的風頭都快被他搶光了啊。
還有安吉。
這小妮子進幼年期了,長得可水靈了,三村五鄉,光追她的小子,就把我家騎士團的大門給踩塌七八塊了呢。
還有,伊莎貝爾也重振了黑暗聖典。
安妮薇兒自己開了個小道館,取名叫新紫玄門。
一切都在向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九州,你說的真的沒錯,一切都好了。
托莫羅…哥,你的犧牲沒有白費。
威廉,我沒有辜負你的期望吧。
柯伊諾爾,你想要的世界和平,現在已經有了。
卡特啊,你信奉的正義,現在正在確確實實的在這個世界里廣為流傳著。
對了,傑克…呃不,老丈人,我和斯卡蕾特…那個……已經結婚了呢,就是婚事從簡了,畢竟現在百廢待興,沒那麼多資源給我們辦隆重的婚禮。
這事,老爸,老哥,你們都知道一下,自從我成了七原善,有了衛萊形態后,我就有了對我基因的修改能力。
包括魔王種不育的問題,也已經解決了。
我媳婦,斯卡蕾特她啊,已經懷上了,等孩子生下來,我一定帶來給你們看看。
對了,你們倒是給我出出主意。
我孩子生下來,該教他打架好呢?還是讓他去念書好?
打架的話,反正我現在已經是七原善了,可以長生不老,完全沒必要讓我孩子涉險。
但念書的話,你們也知道啊,社會險惡。
要不,就讓他做律師吧?
不不不,這不行,老爸天下第一,兒子是做律師,那不就成流氓加官了。
嗯,果然還是教他打架吧,以後還可以上陣父子兵呢,你們說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
哈哈……
哈……唔。
衛萊笑著笑著,眼淚不自主的奪眶而出。
笑容逐漸凝固。
衛萊終於抑制不住的悲痛,一個人,默默地,面對著昔日熟人們的墓碑,潸然淚下。
吶,各位,現在這個世界,真的太美好了,我真的很想給你們看看。
抽泣著,衛萊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早已濕透的眼淚。
再次仰望天穹。
天是那麼的藍。
鳥語花香的一切,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眼前這一塊塊墓碑,他們的主人如果知道了今天的世界,會滿意嗎?
衛萊不知道。
衛萊只知道……
我真的很想讓你們看看,現在這個世界,真的很美好。
真的……
真的很好啊。
衛萊多麼希望,能夠親口對這些昔日熟悉的人,這些為了這個世界而犧牲的人們,說上一句……
謝謝。
而如今,卻只能對著墓碑,獨自一人黯然神傷。
無論說多久,都有說不完的話。
無論坐多久,都不會覺得膩。
璀璨清澈的星夜,劃過一道明亮的流星。
「老公,差不多該回去了,克萊茵和安吉找你快找瘋了。」
待那柔情似水的女聲把衛萊帶回現實,已然是入夜時分。
回過頭,挺著大肚子的斯卡蕾特,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
往日那暴躁的女騎士已然不在。
如今一襲粉色連衣裙下裝著的,只是一個雪膚雪發,溫文爾雅的女人。
懷胎七月,肚子已經鼓的很明顯了,斯卡蕾特的步伐,明顯有些疲憊的意思。
和平了太久,身體都有些生鏽,連老婆來了我都沒有察覺嗎?
自嘲般的笑了笑。
衛萊把臉貼到愛人的肚子上,細細聆聽著胎兒的脈動。
所謂的幸福,並不是要做多大的事,成就多大的霸業。
一個家,一個愛人,一份平淡。
足矣。
起身,與愛人蜻蜓點水般輕輕一吻。
每次見面都會這樣,斯卡蕾特也許生活中會有些霸道,但每次見面,那一吻都不會少。
也許這就是幸福吧。
相視一笑,衛萊摟著斯卡蕾特,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回頭看了一眼墓碑。
「那麼,各位,我先走了,下次有空我再來。」
漸漸黯淡的黃昏下。
男人攙扶著女人,有說有笑的走出了墓林。
「老公,最近你掃墓越來越頻繁了。」
「昂,做人不能忘本,怎麼?老婆不開心了?」
「沒有,掃墓我不反對,就是你也不能把正事拋了呀,他們要是知道了,也不希望你為了掃墓,連正事都拋掉吧,你現在不光是騎士團團長,還是第一任國王,所以……」
「好啦好啦,老婆我知錯了。」
「就知道你結了婚就開始嫌我嘮叨,又想吃板磚了不是?」
相互依靠的兩個身影,在地平線的盡頭漸行漸遠。
墓林里,那一個個熟悉的畫像,彷彿都在目送著這對恩愛的夫婦,靜靜地,靜靜地……
「哪有,我哪敢啊?話說你剛說克萊茵和安吉找我?什麼事。」
「昂,差點忘了,克萊茵的一營和安吉的三營,兩小時前回報,請求你出手支援,發生了一件他們處理不了的事。」
「還有他們倆處理不了的事?什麼事?」
「下午四點半的時候,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個東西,砸在了新仙德拉魯東郊區。」
「天上?掉下來?什麼東西?隕石嗎?」
「不是啦,emmmm…怎麼說呢?我也不太懂漫畫,但我看了一眼他們傳回來的照片,好像是你們男生里流行的……高達。」
「啥玩意?天上掉下個高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