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的癥狀過去以後特別的餓,想吃燒雞和桃子
老潘說:「一個人在城市呆的時間長了后,就總想出去走走,我想人還是要換種不同的狀態。」1998年,老潘把自己的狀態調頻到了西藏。他坐飛機去拉薩,到了拉薩后租了輛越野車去了珠峰。老潘想去西藏的最直接動力其實源於一首歌——《阿姐鼓》,「那首歌特別空靈,人在物質富足的城市待久了后應該到一種比較空靈的地方去走走」。1998年8月,老潘穿著西服系著領帶到了拉薩並決定去珠峰。8月的珠峰極其寒冷,老潘在當地重新購置了一身行頭——皮靴、棉帽子、厚厚的軍大衣,當時一行四個人租了輛越野車就上路了。從拉薩開車到珠峰路上走了一個多星期,路特別不好走,最危險的一段路程是在雅魯藏布江邊上,有一條只有一輛車寬的路,下面就是很深的江水。走在路上老潘惟一的反應就是吐,使勁地吐。當時租的那輛越野車車況特糟糕,他們總得停下來修車,「我們不只修自己的車,在路上還幫別人修了幾次車。在那種地方碰到別人的車壞了,你一定會下來幫忙的,因為在那樣荒涼得很少能看到人的地方,你看到人的時候那種找到同類的感覺是無法言喻的。」潘石屹感慨地說。他們開車到了海拔6000多米的浪卡子縣后,找了一個旅館,四個人住了一個12元錢一天的大房間,可因為嚴重缺氧,輾轉了半夜老潘也睡不著。他想,換個房間也許會好一點,就這樣,在另一個房間里困累交加的老潘終於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后,當地人告訴他們,平原上的人到了海拔6000米以上時不應該睡覺,因為嚴重缺氧,睡著以後可能就醒不過來了。他們四個人卻沒有這種常識,聽得一陣后怕,「不過也醒來了,比較幸運。」老潘慶幸地說。在西藏,潘石屹感受最深的就是缺氧。西藏之行讓老潘的身體經歷了一次很嚴峻的考驗,尤其是從珠峰迴到拉薩后缺氧的感覺特別嚴重。「一直吐,手連抓張飛機票的力量都沒有了,從珠峰到拉薩機場后已經特別難受了,那會兒覺得再不趕快回到平原就危險了。」到機場后,別人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機場海拔才3000多米。就潘石屹臉色蒼白,白得有點發紫。「我記得我旁邊坐著兩位從廣州來的女士,她們看我這樣就問我來的時候有沒有吃一種叫紅景天的中藥,她們很有經驗地說來西藏前一定要吃這種葯,這樣高原反應就不會那麼厲害了,最後她們把自己帶的葯給我吃了些。我那會兒已經坐不住了,就躺在了椅子上。我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看著手錶盼著趕快上飛機,廣播突然通知飛機延遲半小時,哎喲,我當時那個急啊。可已經是這種情況了,我只能告訴自己不要動,安靜一點。登機時別人幫我拿著行李,我堅持著上了飛機。飛機艙門一關,一打氧氣,我馬上就好了,特別舒服的感覺,什麼事都沒了。上飛機前我還想這回不行了,因為全身都特別難受。缺氧的癥狀過去以後才感覺到餓了,特別的餓,想吃燒雞和桃子,飛機到了成都以後,馬上買了只燒雞,又買了一大堆的桃子吃了個夠。」潘石屹記憶深刻地說。老潘一行去西藏的時候就沒作什麼準備,「和我同去的一位同事帶了一些壓縮餅乾,我們就一邊喝水一邊吃壓縮餅乾,連著幾天都是這樣。酥油茶和糌粑根本吃不慣,粘在舌頭和喉嚨上咽不下去,還有一股發酵的味道,一點點都吃不下去。我們只能吃壓縮餅乾。」車開到了珠峰腳下時,老潘看到了一個四川館子,他高興地要了一碗擔擔麵,誰知還沒壓縮餅乾好吃呢,「那哪是擔擔麵呢,其實就是把速食麵放在水裡泡了泡,都還沒熟呢。」開著車穿行在西藏腹地時,因為手機沒信號,也沒有任何現代化高科技的東西,惟一有的就是大自然,這時,穿行於其中的人只能用心去體會。「映入眼帘的雄偉的高原,碧藍的天空,讓我有些質疑城裡人說的有些話,什麼保護生態平衡,什麼人的力量太強大了,會把大自然給破壞了。當然,你如果在城市裡會覺得人很偉大,整個的地貌都被人給改變了。可當你開著車子看到那樣一幅一望無際的自然景象時,你就會覺得人在這其中顯得太渺小了,你感受到的是大自然的力量,是震撼。」西藏讓老潘感受深刻,當問他有機會是否再去時,他堅定地搖頭說:「再也不去了,西藏讓我的身體感覺太不好了。」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