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明搶！
如果不是品質實在差勁，秦無道也不會如此評價。
在霧寒星，這種玉石翡翠都是隨手可撿的破爛東西，沒人在意。沒想到在華夏，偏偏價格不菲，還有人通過賭石一夜暴富或一夜家徒四壁。
面前這幾顆玉石在秦無道的火眼金睛下，自然是不通過。
沈魅兒皺眉怒道，「你懂不懂啊你，這些都是成色尚好的玉石，在外面買都買不到，至少都是一百萬一塊。你居然還敢說是垃圾貨。沒錢買就不要裝模作樣，你實在買不起，姐姐可以送你一兩顆。」
秦無道勾唇笑了笑，「我要的，不是只值十幾二十萬卻賣一百多萬的玉，我要本身就值一百萬的！」
沈魅兒篤定秦無道是沒錢裝比，假裝看不上，實際是買不起慫了才這麼說的，她怒的跺腳，「你還裝來勁了啊。」
秦無道沒多理會沈魅兒，手指來指去，「這幾個，最貴的是這個，在二十五萬左右。這個大概十八萬，這個和這個很差，一個十二萬一個十四萬，最差的是這個，只值八萬。」
眼看秦無道爆出了市價縮水了好幾倍的價格，沈魅兒笨想罵他就是個裝比貨。
但另一頭，老唐的臉色變得很古怪，偷摸打量秦無道，心想壞了，他怎麼能知道這些玉石的成本價，還如此精確的說出每一塊的價格，一分不差！
「請問這位先生如何稱呼……？」老唐變得畢恭畢敬，跟第一次見秦無道完全是兩個態度。
一開始他以為這個打扮平庸的男人是沈魅兒的傭人保鏢，就連招呼都沒打。聽完秦無道報價格，他哪還敢怠慢秦無道。
「我姓秦。」
老唐趕緊又從小屋子裡拿出新的玉石，擺在秦無道面前，這一次不管成色，質地，後天加工，都要比上一批的精緻太多。
而這一批的售價，一塊平均高達四五百萬。
「秦先生，您看這裡還有沒有您中意的玉石，我們可以為秦先生在市價基礎上打八折。」
玉石的利潤本來就極大，二三十萬的玉石賣一百都萬也說的過去。老唐不想得罪了秦無道這樣一位神秘的玉石高人，於是一盤算，讓了二折的利潤。
可秦無道搖搖頭，拒絕了。
老唐疑惑，尊敬的問，「秦先生連這些都看不上？」
秦無道說，「這一批勉強可以，但每一塊都只值一百萬。」
從秦無道口裡，又把這次全部的玉石成本精確無誤的報了出來，聽得老唐滿頭大汗。
老唐又驚又恐，這男人是不是在他們玉石市場安插了卧底，才會把本錢了解的一清二楚。
「秦先生的意思是……」
「這塊，這塊，還有這塊，我出五百零一萬，這五塊我都要了。」
我去！這根本就不是砍價，這簡直就是一毛不拔，壓根不給老唐掙錢的機會啊。！
哦不對，秦無道還是「慷慨」的讓了一點利，五塊玉，一共就讓老唐賺一萬！
這不是明搶么！？
對秦無道周扒皮的作風，沈魅兒都快看不下去了，「玉石的售價受很多方面的影響，尤其是市場，這兩年玉石火爆，賣高點價也合理。」
秦無道居然認同的點了點頭，可說出來的話卻驚掉了老唐和沈魅兒的下巴，「是合理。但我沒錢。」
「……」
「……」
沈魅兒差點笑噴了，這個厚臉皮總算承認自己沒錢是來裝比的了。
「秦先生，這價格不合規矩，我老唐在玉石市場有點資歷，可以跟秦先生保證，能幫你爭取到更低的價格，這樣吧，在原價基礎上打七折，我再讓一折。」
秦無道搖搖頭，「五百零一萬。」
「秦先生，真的不能再少了，這已經是底線了。」
「唐老，如果這五塊玉賣給我，你還能賺一萬塊錢，如果你不賣，你賠進去的是五塊玉成本價的錢。」
老唐驚得瞪直了眼，他細細一嗅，感覺出了秦無道口吻里的威脅。如果不賣給他，那別人也休想買，這樣玉就爛在老唐自己手裡，從價值百萬跌成了零。
老唐年滿五十七，比秦無道大出一輪，卻被秦無道的話唬住了。
原本看秦無道穿著破破爛爛，也不修邊幅，所以沒有重視他。但自從秦無道爆出玉石低價，他就不敢輕視眼前的青年。
他重新打量他，除開外在，秦無道那一雙眼睛震住了老唐。
一雙飽經風霜后平靜如水的眸子，在他這個年紀根本不可能出現的眼神。
像經歷過生死，從鬼門關輪迴過的淡然。
老唐不得不陷入一陣沉默。
之後，他緩緩道，「秦先生如此會看玉石，老唐我十分敬佩。如果秦先生能幫千玉閣一個忙，這批玉石，可以以秦先生所說的價格出售！」
沈魅兒趕忙打岔道，「唐老，你別聽他的。他就是個只知道裝比的窮光蛋，什麼本事都沒有，哪能幫上千玉閣的忙，他就是走狗屎運猜對了幾塊玉石的價格而已。」
老唐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這次如果秦先生幫不了千玉閣，那所有人都幫不了。」
沈魅兒驚了，老唐是不是被秦無道灌了迷魂湯，居然說出這種話。
秦無道卻一點不詫異，點頭道，「可以。但具體的來龍去脈，你必須實話告訴我。」
老唐更加堅信秦無道是惹不起的主。
本來玉石市場魚龍混雜，有部分地下買賣已然觸碰到了法葎的底線。秦無道要知道真相，是怕被他們牽扯進無底洞里。
把秦無道等人請進了會客廳里，並叫人奉上兩杯極品龍井，老唐才把真相一一吐露出來。
「秦先生，是這樣的。最近有一批緬甸的客人來千玉閣，說要跟千玉閣做筆大生意。都說看貨看場口，也就是翡翠出廠的場地，每個場口出的貨不一樣，對方是緬甸出名的場口。而千玉閣能成為華夏最大的玉石市場，江城分部的千玉閣也位列幾個分部的前茅。所以這樣的大生意，我們自然是歡迎，對方帶來了好一批貨，本來貨源多是好事，但問題就出在這。」
老唐長嘆口氣，陷在惆悵里，他充滿希望的往秦無道方向看了一眼，沒想到——
秦無道居然很專註的逗樂懷裡的「小黃人」，跟小傢伙玩鬧得自己都止不住樂。
「唐老，你繼續，我在聽。」
秦無道沒停下跟女兒玩呼呼的小遊戲，放低了音調提醒了老唐一句。
老唐本來還頗有微詞，可他剛剛才往秦無道那邊看，秦無道又壓根沒看自己，卻能馬上跟他對話，也著實震驚到他了，他更加堅信秦無道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貨源很多，就涉及到驗貨，對方帶來了原石和成品，怪就怪在他們帶來的原石，連我們這裡資歷最老的鑒定師都驗不出來。」
「驗不出來？」沈魅兒聽得入迷。
「是，我們的鑒定師有兩三個都是參與過國內外國家級的鑒定，資歷老，經驗豐富。但這次都搖頭說鑒定不出來。我們斷定對方很可能做了手腳，意在打壓千玉閣，好抬高自己名氣以便漲價，後期往華夏出貨。」
對方敢碰瓷最大的玉石市場千玉閣，擺明了有備而來，那對方動的手腳，勢必是精心安排，有信心連千玉閣都束手無策。
本來這批貨可以不接手的，但老唐助長了對方囂張的氣焰，於是拖了好幾天，想再找高人解決此事。
花天價找了一個又一個的鑒定師，卻都給出了同樣的回復，鑒定不出來。
老唐都快要絕望了，沒想到今天在這碰到了秦無道。他很希望秦無道能夠解決，但他也不抱太大的期望。如果這次還是鑒定失敗，那對方一定會大肆宣揚千玉閣虛有其名，這次的交易，對方就完全掌握了主動權。
「這個簡單。」
秦無道說完，沈魅兒還等了他一眼，「簡不簡單不是你一句話的事，現在事關千玉閣的名聲和生意，不是你個無業游民隨便說說的事！」
秦無道無奈的摸摸鼻子，可這不就是他一句話的事嘛……
老唐追問道，「秦先生您的意思是，您可以鑒定？」
秦無道點頭，「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