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秋後算賬

秦風關掉手槍保險，將槍交給趙長河，然後從兜里掏出手機，調出一段錄音，打開播放鍵說道：「趙局長，具體是怎麼回事你自己聽吧，從我一進入這家酒吧就用手機錄了音，相信聽完之後你就能明白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一聽這番話，楊武奎等人紛紛變色，誰都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這麼陰險，從一進來就開始暗中用手機錄了音，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的所作所為就完全暴露在局長眼前。他到現在也鬧不明白，分局局長怎麼會親自跑到這裡來，難不成這個小白臉真的來頭很大？楊武奎驚疑地看著秦風，目光忽然注意到站在趙長河身邊的余昔，猛然認出了余昔，這不是天璽搖曳的女總裁，副省長余鎮南的女兒嗎，忽然覺得大事不好，臉色大變。

秦風用手機錄的音很清晰，基本上他們說過的話都被錄了進去，此刻當眾播放出來，楊武奎和刀疤臉越聽越心驚，臉色越來越難看，目光開始四處躲閃起來。刀疤臉以為沒人注意自己，悄悄想溜走，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兩名警察堵住了門口，將他又擋了回去。

「你還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聽完錄音，趙長河一張原本就不怎麼白凈的臉膛黑成了鍋底，楊武奎干出這種事，丟的不光是他自己的臉，還有他這個分局局長，這說明他治下無方，下屬居然如此明目張胆胡亂執法，長此以往肯定還要鬧出更大的事。

楊武奎低著頭，心裡恨死了秦風，支支吾吾地說道：「趙局長，我……回去我再跟您解釋，這裡面肯定有誤會。」

進來后始終冷眼旁觀的余昔這時候不再沉默，悄悄向秦風豎了個大拇指，對趙長河說道：「趙局長，事情基本可以做出判斷了，這裡面肯定是你們警方沒有依照法律流程辦事，所以後面的事情發展才越來越惡劣，我可以帶著我這位同學和他的兩個弟弟走了嗎？」

「可是他襲警傷人這事總是真的，性質十分惡劣，需要回局裡給我們做一個解釋吧。」趙長河雖然不敢明著護犢子，但對秦風居然敢奪槍襲警也同樣惱火，就算你跟余副省長的女兒是同學，也不能這麼強橫。

秦風冷笑道：「如果我不奪槍，他會真的一槍打死我，命都沒了，其它所有的都是扯淡，我可不想成為一個冤死鬼。趙局長，換成是你是不是坐等著吃槍子？在我眼裡，什麼都打不過人命，你們這位中隊長居然敢對一個無辜者隨意開槍，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你！」趙長河沒想到秦風態度依然如此強硬，居然敢這樣跟自己說話，可一想到身邊站著余昔，也不敢太過分。他雖然想到趙長河明顯偏袒月亮灣酒吧，而且粗暴執法，但確實想不到這傢伙膽子這麼大，竟然因為對方不賠錢就要開槍打死人，這真的是無法無天了。

趙長河的態度曖昧不定，余昔的臉色也陰森下來，冷聲問道：「趙局長，你是不打算給我面子，還是要公然護犢子？如果是這樣，那我現在馬上給公安廳葉廳長打電話，讓他來這裡給評評理。」

官官相護，有時候人不是站在理字上，而是站在與自己親近的人身邊。楊武奎雖然混蛋，可趙長河心理上多少還是想先護住他，然後再慢慢收拾他，聽到余昔這麼一說，只能一咬牙一跺腳，下命令：「來人，把這家酒吧查封，所有參與其中的人都帶回分局詢問。」

「趙局，那我們……」楊武奎怯生生地問道，看架勢這回是踢在鐵板上了，趙長河這一回未必敢包庇自己，搞不好就要接受調查，被處分是小，這個好不容易弄來的治安中隊張說不定就給擼掉了。

趙長河陰沉著臉說道：「你們也一樣，回局裡接受調查，把問題交代清楚。如此粗暴執法，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趙長河帶來的警察將所有涉事人都帶上警車，秦二牛和秦鐵蛋也被帶走調查，月亮灣被查封關門。秦風無奈，只能跟著趙長河他們去了城關分局，無論如何要把這兩個貨弄出來，總不能丟進去就不管了。余昔不放心，也陪著秦風去了城關分局。

筆錄做了一個多小時，事情起因基本都弄清楚了。秦二牛和鐵蛋晚上跑出來在市區里溜達，好不容易來趟省城，這兩個傢伙肯定是要看看大城市的風景的。濱江中路距離他們住的酒店不遠，兩人一路溜達著就到了酒吧一條街。

霓虹閃爍燈紅酒綠，鶯鶯燕燕的東西對這兩個土包子自然具有難以想象的誘惑力，兩人知道這裡消費肯定不便宜，秦風雖然給了他們五百塊錢，但這點錢肯定不夠進去玩的。兩人路過月亮灣酒吧時，被門口拉客的人攔住，連拉帶扯又哄又騙把他們拉了進去。

進來了自然要消費，兩人每人點了一瓶啤酒，一邊喝著一邊好奇地看著酒吧里的俊男美女，兩個土包子興奮得不行。後來過來兩個女孩，直接在他們身邊坐下，也不管他們同不同意，就點了一大堆酒水和小食。兩個人喝了一會就有點害怕了，鐵蛋更是鬧著要回去，結果秦二牛一喊結賬，酒吧服務生馬上給了一個天價賬單——總計消費六千八。

這還了得，分明是宰客，兩人不幹了，吵吵著找經理問怎麼回事。刀疤過來后二話不說，一個嘴巴子抽在秦二牛臉上，威脅他們不買單就別想走出酒吧。秦二牛和鐵蛋再沒見過世面也知道進了黑店，馬上跟刀疤幹了起來，秦鐵蛋一拳就把刀疤打飛了出去。

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酒吧里看場子的紛紛出現，抄傢伙開干。這兩貨也不是善茬，就在酒吧里開打，硬是殺出一條血路，快要殺出去的時候楊武奎帶著三個治安隊員來了。秦二牛和鐵蛋還是很怕警察的，沒敢反抗，被銬起來關進了包房。後面的事情就都清楚了。

事情搞清楚了，余昔出面求情，讓秦風交了點罰款，帶著秦二牛和鐵蛋離開，並開車將三個人送回酒店。

回去的路上，秦風黑著臉一句話都沒說，秦二牛和鐵蛋知道闖了大貨，更是低著腦袋屁都不敢放。此時已經是午夜一點鐘了，余昔告辭離去，秦風猛回頭，兩道陰冷的目光射到兩人身上，嚇得鐵蛋和秦二牛往後倒退了幾步。

秦風不想廢話，淤積了一晚上的怒火爆發，上前一人一拳，又一人一腳，踹得兩人跌倒在地上，但卻耷拉著腦袋，一句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