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果斷反擊
何大庚腦門上的冷汗急得都下來了,顧不得擦汗,戰戰兢兢說道:「這個,這個……尤市長,羅書記,我確實犯了主觀主義的錯誤,沒有調查清楚就按照以往經驗做出判斷,確實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這點我檢討。可是一個幹部的前妻實名舉報前夫,總不可能一點問題沒有,我們也是出於對同志負責的態度去調查的。」
羅爭聽不下去了,怒聲道:「何大庚,你還在狡辯,前妻舉報前夫,這能說明什麼?據我所知,那封舉報信里全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家庭問題,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紀委什麼時候需要去管別人的家事了?看幹部要看主流,一個人工作作風強不強勢,這根本不是問題,我們要看的是結果。一個好好先生,倒是兩頭不得罪,可他的工作幹得一塌糊塗,這樣的幹部就是瀆職。誰當幹部別人沒意見,啊,但我們要的是什麼,要的是干出成績,而不是你好我好一團和氣,這種一團和氣跟暮氣沉沉有什麼區別?」
何大庚心裡開始對自己這位頂頭上司極度不滿起來,聽聽,說的都是什麼屁話,一點都不護著下屬,怎麼說我也是你下面的人,當著市長的面這麼數落我,你合適嗎?可這番話他只能在心裡腹誹,打死他也不敢說出來的。
這時秦風拎著包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鼓掌,笑道:「說得好,羅書記,這是我今年聽到最有水平的發言了。」
看到秦風也跟著來了,何大庚臉黑得跟木炭似的,心裡開始罵娘,這王八犢子還真是得勢不饒人啊,居然追到這裡來了。
「秦風,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趕快出去,這裡是你來的地方嗎?」何大庚端著架子不肯放下來,忍不住訓斥秦風。
秦風連他正眼看都沒看一眼,從包里拎出那個文件袋,在手裡晃了晃,說道:「尤市長,羅書記,我有個問題需要請教你們。」
尤天亮對待秦風的態度與何大庚截然不同,何大庚進來后連讓他坐都沒讓,秦風一進門就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說道:「有什麼問題坐下說。正好羅書記也在,你把你的事跟我們詳細說說。」
秦風坐下來,摸出煙盒給尤天亮和羅爭每人遞過去一支煙,自己也點燃一支,徐徐說道:「羅書記,這個問題糾纏了我好幾天了,不吐不快,我很想知道,紀委辦案是不是要當事人自己證明自己無罪,就好像我要證明我媽是我媽,需要到哪裡開證明材料?紀委給辦嗎?」
羅爭一愣,不明所以地反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會有這樣的論調,需要自己證明自己無罪?」
秦風笑了笑,說道:「我這裡有幾分材料,其中一份就是這位何主任要求我自己證明自己無罪。紀委的辦案流程我不是很懂,不知道歷來是不是每一個被調查對象都要自己證明自己的清白。」
「胡鬧,這純粹是胡鬧。」羅爭用力一拍桌子,怒視著何大庚問道:「何大庚,秦風反應的問題是否屬實?你真是這樣辦案的?」
何大庚低下頭,紅著臉一言不發。看到他這個表情,羅爭明白了,這個何大庚還真是敢這樣辦案,這傢伙不是吃錯藥了,就是有貓膩,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秦風接著說道:「還有件事我也不明白,這位何主任總是拿我離婚和我前妻說事,那我就不明白了,這離婚跟違紀和作風有必然的關聯嗎?據我所知,何主任可是離過兩次婚,去年又第三次結婚,娶的還是我們學校秦主任的小姨,這個女人也離過三次婚,那你們自己有沒有問題?跟組織上交代過嗎?我向你實名舉報覃明和張大發,你又為什麼不肯受理?」
何大庚被秦風反駁得面無人色,惱羞成怒道:「秦風,你太放肆了,現在調查的是你的問題,扯這麼多幹什麼?我的問題沒有義務向你彙報,你的問題很嚴重,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問題,倒是你,經得起上級部門調查嗎?你這叫濫用職權,胡作非為,我要向白山紀委舉報你。哼!」秦風針鋒相對,絲毫不打算退讓。這條老狗,給別人當打手,那就先廢掉你再說。
看著秦風這混不吝的樣子,尤天亮都有些忍不住樂了,這小子還真是生冷不忌啊,不過我喜歡,這樣的人才能幹事嘛。
何大庚不敢說話了,這個殺千刀的太生猛了,油鹽不進,這回搞不好還真把自己搭進去了。羅爭瞥了一眼何大庚,手下的人做事這麼沒譜,讓他覺得很沒面子,如果都像他這麼干,紀委的威信何在?
羅爭冷著臉對何大庚說道:「何大庚,這個案子必須馬上結案,如果事實證明秦風同志沒有原則性問題,還需要消除影響,給他一個交代。如果你還是這麼辦案,那這個案子就交給第二監察室來負責,你直接轉交過去。」
何大庚連連點頭稱是,不敢再繼續強硬下去。但秦風可不想就此放過他,趁勝追擊道:「羅書記,紀委這麼大張旗鼓調查我三天,找了那麼多同志談話,許多人都誤以為我犯了嚴重的錯誤,如果事實證明我是清白的,那紀委是不是要做一個通報,給我恢複名譽?」
羅爭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尤天亮,心想這小子還真是難纏啊,逮著機會就順桿爬,無奈地苦笑一聲,道:「那是自然,調查結論出來后紀委會給你們學校發一份通報,消除群眾的疑慮。」
「那就多謝羅書記了。」秦風笑笑,將那個文件袋遞給羅爭,說道:「我現在實名舉報我們學校的教導主任覃明,以及初中部主任張大發,這裡有我準備的材料,請羅書記受理。至於何大庚主任,我會去白山紀委跑一趟,將他濫用職權的行為如實上報,相信上級部門會給出一個結論的。像何大庚這種濫用職權的幹部,待在紀委這樣的職權部門,絕對是害群之馬,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的。」
「你……」何大庚氣得肝兒都疼,眉毛都立了起來,這個王八蛋得寸進尺,步步緊逼,反而搞到自己頭上來了。
羅爭也沒脾氣,何大庚太給他丟臉了,苦笑道:「秦校長,你就不用專程跑一趟白山了,何大庚是我們市紀委的幹部,如果你反應的情況都屬實,我們內部會做出處理的。尤市長,你覺得呢?」
尤天亮自然明白羅爭的意思,哪個領導希望手下的人被舉報到更上一級部門去啊,這是向他求情呢,說道:「羅書記說得對,秦風,這事你就不要跑白山了,讓市紀委自行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