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口乾舌燥
持續了好幾個月的搬遷鬧劇和平解決,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楚平南心裡懸著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有些欽佩地看了一眼這個年輕得有些不像話的拆遷辦主任,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秦主任,這次要謝謝你了,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頓飯。」
秦風心想,我可不敢跟你吃飯,讓別人看見了要說我官商勾結了,正想婉拒的時候,手機響了,掏出手機看看來電顯示,是李紅打來的,趕忙接了起來。
「李隊長,你好,有事嗎?」秦風很恭敬卻有些冷漠地問道。
恭敬客氣有時候就意味著雙方的距離,這一點李紅自然能感覺到,忽然就有些不適應了,以前他每次接電話可都是嬉皮笑臉沒正型的,猛扎扎這麼生分讓李紅心不由往下一沉。
李紅清了清嗓子,道:「省廳調查組的人現在市局,這幾天發生的案情你都全程參與了,他們要找你了解情況。你現在方便的話過來一趟吧,跟他們談談。」
「哦,好,我這就過去。」秦風抬腕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鐘了,事情處理得七七八八,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亂子了,可以放心去干別的事了。
掛了電話秦風苦笑著看著楚平南道:「楚總,真是不好意思,這會又有事了,下次我請你吃飯,今天是吃不成了。」
楚平南還沒說什麼,他身邊那個妖艷女郎嬌滴滴地說道:「秦主任,你的話我們可記住嘍,你的話可是一定要兌現的哦。過兩天我會給你打電話的,這頓飯你是逃不掉了。」
秦風訕訕地敷衍了幾句,心裡忍不住想,這個楚平南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號稱南霸天嘛,怎麼感覺這個女人才是他的主子似的。
給武偉三人吩咐了幾句,秦風開上車前往市區,到了市區找了個麵館隨便吃了碗面,就開車進了市公安局。
省廳調查組的人是昨天深夜趕到銀城的,深夜在銀城酒店安頓下來,今天一大早就投入工作,立刻全面接手了馮迎兵的案子,投入到緊張的取證調查中。
對此銀城公安局很憋屈,很難受,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如鯁在喉,可又不能不配合,誰讓受害人你不信任他們,而他們又得罪不起呢。
秦風來到三樓會議室,李紅在門口等著,看到秦風過來,淡淡地問道:「吃飯了沒有?沒吃可以先在我們單位食堂隨便吃點,調查組問話時間估計會比較長,你還是先吃點東西再進去。」
「謝謝李隊長關心,我來的路上已經吃過了,直接進去吧。」秦風一本正經的樣子讓李紅恨得牙根癢,這小子怎麼轉性了,以前不都是嬉皮笑臉的嘛,這女人咋不被人調戲心裡也不舒服呢。
這傢伙不會放棄追求自己的念頭了吧,李紅心裡忍不住多想,想必那天晚上的拒絕讓他失去了信心,身邊又突然冒出來一個副省長的千金,轉移目標了啊。男人真是薄情寡義的玩意兒,李紅冷眼看著秦風公事公辦的嘴臉,又有種抽這小子幾個嘴巴子的衝動。
進了會議室,裡面坐著兩個人,一名是帶隊的刑偵總隊隊長顧長山,另一名是一名年輕的書記員。顧長山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一張國字臉,面孔黝黑,濃眉大眼,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顧隊長,這位就是秦風秦秘書,他是案情的知情人,有什麼問題你們儘管問他吧。」李紅介紹道。
顧長山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眼神冰冷地從秦風臉上劃過,冷聲說道:「秦主任,據李隊長介紹,這個案子的起因和過程你都全程參與了,那你把事發過程詳細給我們介紹一下吧。記住,務必要詳盡,每一個人和每一處細節都要講明。」
秦風看著這位刑偵總隊的大隊長,那冰冷的目光讓他感覺自己像是犯人一樣在受審,心裡十分不舒服。干刑偵時間長了,還真是有一種油然散發的殺氣,好像看誰都像是罪犯。秦風捋了捋思路,將事情的所有經過詳細講了一遍,講得都有些口乾舌燥了,可這位大隊長並沒有任何遞上一杯茶的意思。
「秦主任,那麼在你看來,在銀城發生這種事,背後說明了什麼,什麼人應該承擔主要責任?」顧長山冷硬地追問道。
秦風吸了一口氣,從兜里掏出煙盒來,正準備點燃,顧長山猛然十分強硬地說道:「這裡不許抽煙。」
秦風一下子就火了,用力將煙揉碎,扔在地上踩了一腳,冷冷地說道:「顧隊長,我不是犯人,你對我最好客氣點。我是在協助你工作,你這種態度讓我很難接受,這一點我希望你明白。」
顧長山沒想到秦風居然敢跟自己叫板,稍微怔了一下,冷笑道:「那你認為我應該用什麼態度對待你?」
秦風針鋒相對地回敬道:「我們的地位是平等的,你不要用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來俯視我。我講了這麼長時間,你至少應該給我倒杯水吧,這是對人起碼的尊重。」
坐在一旁的李紅暗中偷著樂了,這小子還真是硬氣,在誰面前都這幅德行,不過倒是讓人感覺挺爽的。這個顧長風來到公安局,態度始終冷硬強勢,有一種俯視眾生的姿態,確實讓人很不舒服。但之前沒有人挑明,也就是秦風這小子敢跳出來指出這一點。
顧長風忽然笑了起來,這一笑人就顯得和藹多了,他轉頭看著李紅說道:「小李,給我們秦主任倒杯茶,最好是好茶。」
秦風心想,這還差不多,從煙盒裡又掏出一根煙來點燃,看得顧長山不由皺了下眉頭,心裡暗想,小子,得寸進尺啊。不過這次他再沒有制止秦風,任由他將煙點燃。
李紅出去泡了一壺茶端進來,給每個人倒滿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幾個人都有些口乾舌燥了,喝了會茶,又回到了剛才的話題上。
「毋庸置疑,這件事的主要責任人是馮迎兵的父母,如果不是他們過於溺愛嬌寵馮迎兵,這小子也不會狗膽包天到當街搶人,目無法紀。這說明我們不少幹部有一種特權心裡,認為法律是給老百姓的,自己卻超然法律之外。這是一種思想觀念上的慣性,而且不是個案,所以我建議省委通過這個案子召開一個專職會議,題目就叫官員如何監管約束子女。」秦風侃侃說道。
「說得好!」顧長山一反常態居然叫起好來,眼神中充滿了欣賞之色,讓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