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八替死
他目光閃爍,看著盆里的黑水說:「現在還不知道。」
我接著問:「現在洗了陰氣,我爺爺的魂是不是可以回來了?」
他說,得先查出幕後兇手,不然就算魂魄回來,也會再被勾走。還沒等我問出該怎麼查,他目光就在我家裡掃了起來,我家裡因為窮,總共三間房子,一間堂屋,兩間側屋,廚房在外面,一眼掃過去,基本能看完。
堂屋的正中央還有神位,供奉著河神。
黑衣人瞄了幾眼,徑直的朝著河神的神位走過去,伸手過去。
我忍不住叫了聲。他扭頭看著我。我們世代居住在河邊,最信的就是河神,輕易是不會把手伸向河神的神位。
才一秒鐘,他的手繼續伸過去,把那張寫著河神兩字的紅紙給撕掉,撕掉后,從裡面抓出了一樣東西,我急忙湊上去,只見他手上捏著一隻黑色的王八。
我心裡驚奇,是誰在河神的背後放一隻王八呢?
黑衫人卻讓我別看,說,已經死了,王八替死,恐怕你爺爺的魂是被獻給了水鬼。
我咯噔了下,住在河邊的我,當然是聽說過水鬼,人淹死後變成水鬼,水鬼如果想要轉世,就得找一個替死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爺爺的處境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我讓黑衫人快救我爺爺,他卻說不急,既然有人在你家裡放了王八,那就說明他和水鬼做了交易,只不過這死了的王八還沒被送到水鬼手上,所以交易還不算完成。
說著話,黑衫人重新把死王八放到河神神位後面。
我對黑衫人說,我現在是不是要盯著這神位,要是有人來了,我立馬就抓住他。
黑衫人神情變的無語起來,但沒接我話茬,而是說:「張宴,我和你爺爺雖然是舊識,但我現在幫你,名不正言不順,你是不是該給我個名義?」
我一時沒想明白,就問了句:「什麼意思?」
他說:「那等你想明白,我再過來找你。」說完,他就朝著屋外走去,我喊了一聲,他也不理會我。這會,我才意識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回神,發現他已經不見身影。
他走沒多久,天就擦亮,二爺爺從外面走了進來,神色有些疲憊,我問二爺爺說沒事吧?
二爺爺擺擺手,說,沒事,接著問我說爺爺情況怎麼樣了?
我說老樣子,不過我遇上高人,爺爺可能有救了。二爺爺疑惑的盯了我眼,我就把端公回來和遇到黑衫人的事情都給說了。
二爺爺愣神了會,才吐口濁氣說:「要真是這樣,你爺爺就有救了,小宴,他就這麼篤定,有人回來拿這隻王八嗎?」
我搖頭說,這他沒說,不過如果想要與和水鬼完成這交易,就得拿走死王八。
二爺爺見我說的有道理,就說那我和你一起盯著,看看是那個不要命的敢害死我哥。二爺爺說著話,神情有些駭人。不過來拿王八的人,估計不敢白天來,要來也是晚上來。
我讓二爺爺先回去休息,畢竟辛苦了一晚上。
二爺爺應了聲。
早上七八點,天徹底放晴,也不知道是誰把爺爺死了的消息往外傳開,早上陸陸續續的來了挺多人來看爺爺,基本上全部是爺爺幫過的那些窮苦人家。
有的人看著我爺爺落的這個下場,忍不住當場哭了起來。
我作為主人只好安慰幾句,其中有個婦女,跪在爺爺面前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這婦人面孔也生,年紀大概在四十五歲左右。
我忍不住問了句她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
她瞥了我眼,眼眶都紅了說:「你爺爺是個好人,我女兒前段時間,在河裡淹死,還是你爺爺親自把屍體打撈上來的,才讓我女兒,落土為安,沒想到你爺爺現在落到這個下場。」
婦人的話,讓我多了個心眼,前幾天爺爺在黃河邊撈了個女屍嗎?怎麼沒聽他和我說過。
我忍不住多嘴問了句,問她女兒多大了?
可能是婦人覺得我們現在同病相憐,就和我多傾訴了幾句,她女兒今年剛滿19歲,名字叫肖晚晚,說著話,她還拿了相片給我看,我接過看了眼,只一眼,我的目光再也移不開。
這女孩不就是那天晚上找我,而且從我家裡拿走黑色手鐲的女孩嗎?爺爺中途醒來還提過一次。
我看的出神,卻從來沒想過這女孩已經死了。
婦人抽泣著說,我這女兒很懂事,這年紀都能嫁人,可惜就是命短。
我讓婦人別難過,接著問了句,她女兒葬在哪?說哪天代爺爺去給女孩上柱香。婦人說我有心,然後就告訴我說,葬在北山的烏龜嶺。
送走這些人後,中午二爺爺喊我去他家吃飯,二爺爺是村長,組織了一支撈屍隊,所以也賺了不少。他也曾經勸爺爺加入,這樣日子不至於過的那麼苦,可我爺爺脾氣犟,好說歹說,就是不加入,經常免費撈屍,讓村裡的撈屍隊損失不少。
不過誰叫我爺爺是二爺爺的哥呢,他也拿我爺爺沒辦法。好在黃河裡最不缺的就是屍體,所以撈屍隊賺的並不少。
我出門的時候,還把門給鎖了。
二爺爺在村子里修了一棟二層樓高的洋房,外面貼著洋氣的瓷磚。看起來很是嶄新。
到了二爺爺家,二爺爺的孩子都在城裡打工,孫子也在城裡念書,說外面的教育好,所以家裡,只有他一個人。
他做了飯菜,給我到了點酒,說了些話,說我爺爺糊塗,這一輩子好事沒少做,卻沒有好報。責備老天不長眼。二爺爺和我說挺多爺爺的事,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離開二爺爺家,酒意還有些上頭。
可到了門口,發現敞開的木門,我的酒意一下就沒了,家裡遭賊了?我急匆匆的往家裡趕去,我家裡一窮二白,沒什麼東西讓賊惦記。我目光下意識的就朝著河神神位看去,只見那張紅紙已經被撕碎。湊攏看去,死王八不見了。
我心當即沉了下,三步並兩步的朝著二爺爺家裡跑去。
二爺爺一聽,面色蹭的下面色變的蒼白。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二爺爺讓我去問問黑衫人,可我根本不知道他的下落。他說過會來找我的。
目前最懂行的還是李端公。
我冷靜了些,問二爺爺說:「要不然還是去找李端公。」
一小時后,我和爺爺到了李端公家裡,李端公正在吃飯,見我來后,沒等我開口他就說:「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們,他都已經插手,我不好處理。」
李端公說的他就是黑衫人。
二爺爺神色凝重,還是把事情說了一遍。那人不在,有些事情還是得問李端公。
李端公卻沒急著回答,而是問我說,黑衫人怎麼看這事的?
我說黑衫人沒說,只是說幫我需要個名義,這什麼意思,還請端公明示?我現在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想要抓著這根救命稻草。
李端公面色沉了沉,那隻壞了眼睛,在這大白天看著都有些瘮人,過了會,他突然面現驚訝的神情,名義,他呢喃了聲,他語氣有些驚喜的說,張小子,他的意思是讓你拜他為師,這樣他有了師徒的名義,才好幫你。
李端公說著話,用獨有的一隻眼開始打量我,看的我有些不舒服,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半晌說:「也沒看出你有什麼奇特的地方,他為什麼會看上你,收你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