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被盜了一百個億(5)
小曾一撇嘴:「他的骨灰都快化了。」藍老二正色道:「在道上混,死人的話也是聖旨。」三個人頓時泄氣。沉默良久,小曾眼珠一轉,道:「你們這回是幫朋友;幫喬老闆,幫我!江湖救急嘛。」既然是江湖救急,就不存在守諾之事。這是他的邏輯。三個人腦袋本來就不靈光,一聽是江湖救急,道義之事,再加上有一萬塊錢作祟,拍腦袋答應下來。四個人哈哈大笑。解決了這件事,小曾轉了話題:「這筆買賣本來交給其他人,是我說破嘴皮,老闆才答應給你們。」意思很明顯,想弄點回扣。這年月幹什麼都要回扣。藍老大明白,一咬牙,從那捆人民幣中拽出幾張,仔細數了數,一共三佰塊,遞給姓曾的。小曾說:「我可是幫了大忙。」語氣加重。藍老大想了一會兒,道:「你說多少。」小曾咬了半天牙,道:「至少伍佰。」藍老大忙道:「不,四佰,不還價。」當天夜裡,藍家三兄弟就潛入七爺家中。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剛跳牆進去,一幫人從暗處湧出,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們擒住。好在七爺知道藍家「無影手」,沒有為難他們,當場放掉。不過,這已經使哥仨羞愧難當。技不如人哪!第二天,藍氏三兄弟去見喬大羽;他們有這點好處,答應別人的事,一定辦好。辦砸了,原銀奉還,這是義氣。哥仨在小曾安排下,見到喬大羽,向他一五一十講了事情經過,當場把錢退還給他。當時是在東莞的某個秘密會所,喬大羽聞聽,拊掌大笑,道:「果然是『偷王』厲害些。」也不接他們的錢,語氣一頓,又說:「我只是和七爺開個玩笑,考驗一下你們的身手。」這就是喬大羽的過人之處,他把人的心理琢磨透了,知道與其臭罵一通,不如收買人心,兩句話便把此事掩飾過去。原來是喬老闆開玩笑,難怪「偷王」當場就放過我們。哥仨對喬大羽又多了幾分敬畏。那天,喬大羽一改往日作風,親自宴請他們;與藍氏兄弟推杯換盞,喝得他們東倒西歪。見火候已到,喬大羽婉轉地說:「以後再有幫忙的地方,你們兄弟不要推辭。」藍氏兄弟蒙喬大羽如此垂青,心中早就感激得五體投地,這會兒又喝了酒,豪氣頓生。藍老大道:「只要喬老闆吩咐,我們兄弟死都願意!」兩兄弟隨聲附和,說誓死捍衛喬大老闆。喬大羽緩緩點頭,說:「真的?」藍氏兄弟齊刷刷站起來,道:「什麼買賣吧!」「搶銀行。」喬大羽半開玩笑地說,眼睛緊盯住他們。藍氏兄弟想都沒想,哈哈大笑:「別說是搶格老子的銀行,就是殺人放火都干!」一副豪氣衝天的樣子。喬大羽也哈哈大笑,說:「開玩笑開玩笑,千萬別當真。來,喝酒!」藍氏兄弟聽他這麼一說,滿臉失望之色,喝到嘴裡的酒也覺得無味了。所有這一切,都被喬大羽捕捉到眼裡;他表面看似輕鬆,心中卻有了計較。吃飽喝足之後,喬大羽吩咐姓曾的馬仔,幫藍氏兄弟租套房子。然後,又甩給他們一萬塊錢,說:「留著喝茶。」姓曾的馬仔看得眼紅,心想,不到兩天就給他們兩萬塊,不知老闆搞什麼名堂。不由自主多了份心思。俗話說,生意人不做賠本的買賣。喬大羽到底意欲何為呢?原來自從他收了賣野葯的攤子,把制鎖生意做大之後,眼界就高了,結交的全是高官巨賈,和江湖上一幫朋友斷了來往。直到他在房地產市場失利,資金被套牢,突然才感到身單力薄,沒了幫手。生意上一班朋友唯恐沾了晦氣,躲得他遠遠的,有些甚至落井下石,試圖藉機搞垮他。喬大羽是什麼人,哪裡這麼容易就範,於是就求救於黑道。哪料想「平時不燒香」,急難時「佛」不讓抱腳,換來的是一番熱諷冷嘲。就連七爺也不幫他。沒辦法,他就想自己籠絡一班人馬,痛痛快快乾一場。恰在這時,藍氏兄弟送上門來,不由得歡欣鼓舞,待若上賓。再說藍氏兄弟。自從喬大羽把他們安排住下,轉眼間已有一個多月,每天除了吃喝玩樂,也不見有事吩咐他們,心裡很不習慣。這天,他們吃過午飯,正在街上閑逛,便聽藍老三「咦」了一聲。另外兩兄弟走在前面,不由回過頭。藍老大道:「你鬼叫啥子?」藍老三說:「剛才好像看見杜教授。」「哪個杜教授?」「就是……」還沒說完,藍老大新買的手機響了;他忙轉身接電話:「喂,哪個?」電話那頭是小曾的聲音,說喬老闆請他們馬上過去,派的車已到樓下。聽說是喬大羽,兄弟三人不敢耽誤,馬上趕回住處。一瞥之間,只看到有個拄拐杖的老頭,在街上慢慢地走。喬大羽派人接他們去的地方,仍然是東莞的秘密會所,那裡地處偏僻,不會碰到熟人。兄弟三人到的時候,早有一個高大、白凈的青年坐在客廳,眼中一股肅殺之氣,冰冷灼人。他名叫「大喪」。